“跟别人可以不藏,跟你,我还真不敢不藏。”蒋震冷笑一声,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他心里清楚,没必要再跟赵天成虚与委蛇了。
不出三五天,赵天成和高震岳就会知道,上报京央的是那份轻描淡写的报告。
到时候,肯定知道我和彭来昌是站到一起了。
只是,他们现在还不知道——彭来昌早已经知晓了他们的所作所为。
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彭来昌这个一把手彻底站出来,拆解赵天成在广贵省经营多年的势力。
至于打草惊蛇?
早就不存在了。
前期调查连郭曙光都没找到突破口,足以证明赵天成这帮人的厉害,甚至说京央对他们也是束手无策。
蒋震明白,对付这样的对手,不能急于求成,不能想着一招毙命,必须像高手过招一样,慢慢对抗,在周旋中寻找对方的破绽。
“蒋震……”赵天成也不再称呼职务,也不再喊“同志”,直接直呼其名,眉头紧锁地盯着蒋震,“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至于跟我说话的时候,这么夹枪带棒、刮风带刺的吗?”
“我一直都是这么个脾气,你也可以说我就是这么个德行。”
蒋震嘴角勾着一抹淡淡的笑,拿起面前的小酒杯,没理会任何人,仰头一饮而尽,放下酒杯继续说:
“我也是走南闯北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的人了。说实话,来到广贵这么长时间,我才明白,领导为什么非要让我来这儿。”
“哦?为什么?”赵天成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那刻的他心里愈发不安,感觉蒋震的话里藏着太多秘密。且那些秘密都跟他赵天成有关。
高震岳一边给蒋震的酒杯倒满酒,一边偷偷观察着蒋震的神色,心里满是疑惑:蒋震今天晚上到底想干什么?这架势,怎么像是要跟赵书记彻底撕破脸一样?
“为什么?呵,因为我来到广贵之后,感觉广贵这地方,真的特别接地气。”蒋震端起刚满上的酒杯,轻轻晃了晃,“知道吗?咱们广贵省的高层,跟别处的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赵天成追问,眼神锐利地盯着蒋震。
“呵……”蒋震似笑非笑地看着赵天成,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你心里很清楚哪里不一样。这个世界说白了,就是个草台班子,而咱们广贵省,比别处更像一个草台班子。只是,咱们广贵省这个班子里的故事,真不是一般人能读懂的。”
“你能读懂吗?”赵天成的表情依旧平静,但握着酒杯的手却更紧了。
“我读没读懂,你不需要知道。”蒋震微笑着,目光转向彭来昌,“但现在可以确信的一点是,彭来昌书记,算是读懂了。”
“是吗?”赵天成立刻转头看向彭来昌,眼神里充满了试探,“我更好奇,你到底有没有读懂?”
“蒋震读不懂的话,他怎么会说我懂呢?”彭来昌忽然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底气。
听到彭来昌这句话,赵天成心里猛地咯噔一下,瞬间有种惊醒的感觉。
事情的发展方向,似乎跟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了。
眼前蒋震和彭来昌的状态,默契得像是早就达成了共识,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带着一种了然的审视,仿佛已经看穿了他所有。
可是,他做得那么隐秘,高震岳的报告也是单独交给蒋震的,他们怎么会发现?
这不可能!
赵天成的心跳开始加快,脸上却强装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