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烟舌尖抵着那颗水果糖,玻璃纸在晨光中折射出细碎的彩光。
甜味刚在口腔里化开,外头突然传来贺国嘶哑的呼唤:\"烟烟儿\"那声音像钝刀刮着瓦罐,听得人牙酸。
贺征年猛地推开后窗,潮湿的晨风灌进来,冲散了屋里暧昧的腥膻味。
老头儿故意把灯光往鸡窝引,惊得母鸡扑棱棱乱飞,鸡毛混着草屑扑了沈烟满脸。
贺征年眼神骤然变冷。
他盯着贺根生脸上堆起的褶子,突然明白这场\"借种\"戏码怕是老两口合计好的。
昨夜王金花端来的那碗加了料的酒,贺根生特意支开贺国的借口,还有今早这场刻意制造的混乱他后槽牙咬得咯咯响,拳头在身侧攥紧又松开。
沈烟趁机翻出窗户。
她刚跑出两步,突然被贺征年拽住手腕。
贺国拄拐杖的声音已经到了前院。
贺征年大步流星走向正门,故意把军用水壶甩得哐当响。
沈烟躲在柴堆后,看见晨雾中两个男人的身影渐渐重合——一个佝偻如虾米,一个挺拔如青松。
他说话时嘴角泛着白沫,喉结像颗上下滚动的核桃,\"早起咳咳没见人\"
贺征年目光扫过对方随了王金花略显刻薄的眉眼。
他故意把水壶砸在井台上,惊得贺国一个趔趄:\"没见。
贺国三角眼里闪过一丝阴鸷。
当年贺根生收养贺征年时,谁曾想会养出个比自己高半头的狼崽子?
拐杖重重杵进泥地里,贺国突然阴恻恻地笑了:\"你身上什么味?
沈烟闻言一抖,桃酥渣子簌簌落进衣领。
她闻到自己身上还沾着贺征年的味道,混着昨夜留下的黏腻,在晨风里发酵出隐秘的腥甜。
贺征年却面不改色,抓起井台边的硫磺皂搓了搓手:\"抓了条菜花蛇。
沈烟屏住呼吸,看见他拄拐杖的手背暴起青紫的血管——每次发病前都这样。
晨雾渐渐散去时,沈烟摸到裤兜里的糖果。
她把糖果含进嘴里,甜香瞬间在嘴里蔓延开来,在舌尖酿出奇异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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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锅里的猪油在灶台上滋滋作响,沈烟握着锅铲的手腕微微发颤。
沈烟面不改色地往锅里撒了把辣椒面,呛人的烟雾腾起,正好遮住她眼底的冷光。她在心里回应,锅铲刮过铁锅的刺耳声响完美掩盖了唇瓣的翕动。
系统显然急了,声音里带着电流的杂音:\"这次的任务你必须成功!不然会受到惩罚的……现在不用,万一下次贺征年有了防备——\"
透过蒸腾的油烟,沈烟望向院子里劈柴的贺征年。
斧头起落间,他胸前的肌肉像山峦般起伏,汗珠顺着脊椎沟滚进松垮的裤腰。
阳光给他巧克力色的皮肤镀了层釉,连那些陈年伤疤都闪着蜜糖般的光泽。
锅里的腌菜突然窜起一簇火苗,映得她瞳孔里也燃起两簇幽蓝。
抬头就撞进一双黑沉的眼睛里。
贺征年不知何时停下了劈柴的动作,斧头还悬在半空,锋刃上粘着片新鲜的木屑。
他额前的汗珠滚到眉骨,显得整个人格外的性感和野性。
沈烟慌忙低头,脸颊腾起的红晕不用装也足够逼真——灶火实在是太旺了。
脖颈后细细的绒毛立起来,暴露了皮肤记忆里昨夜他啃咬的触感。
令人意外的是,贺征年没有移开视线。
隔着蒸腾的炊烟,他的目光如有实质地描摹着她侧脸的轮廓,从汗湿的鬓角到发颤的睫毛。
沈烟能感觉到那视线掠过自己松垮的衣领,在锁骨处的红痕上停留了片刻。
沈烟趁机转身去拿酱油瓶,却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王金花趿拉着布鞋走进灶房,手里端着个豁口的搪瓷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