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奕给李婧怡发去信息,说了自家初三之后都有空,看李家那边什么时间方便两家人聚聚。
没过多久,李婧怡就回了消息:
【我爸说没问题,具体时间我们再定,反正都在一个小区,方便得很。】
看到回复,陈奕心里最后一块石头也落了地,开始期待起这次意义非凡的家庭聚会。
下午西点多,家里的门铃响了。
陈奕跑去开门,门外正是吴叔一家,站在他们身旁的,是许久未见的吴晓婷。
她穿着一件米色的大衣,围著格子围巾,长发微卷,褪去了几分学生时代的青涩,多了几分成熟干练的气质,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吴叔,姜姨,小婷姐,快请进!”
陈奕连忙让开身。
吴晓婷一看到陈奕,眼睛就弯了起来,将手里提着的一个明显分量不轻的大袋子塞到他怀里,熟稔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小奕子!好久不见啊,有没有想姐姐我啊?”
陈奕抱着那沉甸甸、散发着各种零食香气的袋子,笑得见牙不见眼:
“那可太想了!小婷姐,你都好几年没回来了,我可惦记你和你带的零食了!”
“德行!就知道吃!”
吴晓婷嗔怪地拍了他一下,随即又从随身带的精致手提袋里拿出一个包装漂亮的礼品盒,递给闻声走过来的陈曦,
“曦曦,这是给你带的,一个限量款的包和一套他们那边挺火的护肤品,看看喜不喜欢。
陈曦接过礼物,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
“谢谢小婷姐!你太客气了!”
三个年轻人很快便坐到沙发上聊了起来,吴晓婷兴致勃勃地讲着在国外求学遇到的趣事和见闻,陈奕和陈曦听得津津有味。
另一边,吴国豪夫妇则和陈建明、宁愿坐在休闲区,喝着茶,聊着工作和生活近况,气氛融洽。
五点多,陈廷才从公司回来,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他先礼貌地和吴国豪夫妇打了招呼,目光转向沙发时,与吴晓婷的视线有了一瞬间的交汇。
陈廷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地说了声:“晓婷,回来了。”
吴晓婷也回以同样平淡的微笑:“嗯,刚回来没多久。”
这看似正常的招呼,却让一首暗中观察的陈奕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尴尬气氛,那是一种刻意保持的、疏离的平静。
他用手肘悄悄捅了捅旁边的陈曦,压低声音:
“老姐,你感觉到了没?我哥和小婷姐之间这气氛不对啊,怎么感觉怪怪的?他俩以前不是挺能聊的吗?”
陈曦也微微蹙眉,看着那边气场微妙、各自坐在沙发一端的两人,摊了摊手,同样小声回应:
“我也不知道啊,好几年没见了,可能生分了?”
等到晚饭时,这种微妙感在饭桌上更加明显。
双方父母显然是带着任务来的,席间不停地夸赞对方的孩子。
“晓婷现在可是不得了,常春藤名校毕业,又进了国际知名投行,真是又漂亮又能干!”
宁愿笑着给吴晓婷夹菜。
“哪里哪里,陈廷才优秀呢,年纪轻轻就能把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稳重可靠!”姜尚也立刻夸回去。
陈建明和吴国豪更是旁敲侧击:
“你们年轻人啊,要多联系,多交流,像你们小时候那样多好!”
“是啊是啊,现在晓婷也回国发展了,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多了。”
然而,无论大人们如何暗示、撮合,陈廷和吴晓婷都像是约定好了一样。
一个专注吃饭,偶尔客气地回应两句,一个优雅用餐,微笑着把话题引开,绝口不提任何可能涉及个人情感的话题,完美地扮演着“世交家不太熟的哥哥/妹妹”角色。
看得一旁的陈奕和陈曦心里首着急,却又无可奈何。
饭后,大人们移步客厅继续喝茶聊天。不知是陈建明还是吴国豪提了一句“你们年轻人别陪着我们了,出去散散步,消消食”。
陈廷和吴晓婷对视一眼,都没有反对,默默地一前一后走出了家门。
陈奕扒在窗户边,看着两人隔着半米远、默默走在小区路灯下的背影,摸着下巴,一脸笃定地嘀咕:
“绝对有事!这两人心里肯定藏着我们不知道的故事!”
冬夜的冷风带着寒意,小区里很安静,只有脚踩在落叶上发出的细微沙沙声。
陈廷和吴晓婷并排走着,却许久都没有人开口说话,气氛比室内的暖气还要凝滞。
最终还是陈廷先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有些低沉:
“你这几年在国外,一切都还好吗?”
吴晓婷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目光看着前方被路灯拉长的影子,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还行吧。就那样,一个人上课,一个人吃饭,偶尔一个人出去逛逛。”
陈廷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他侧头看了她一眼:
“一个人?我记得你当初不是和你那个关系很好的闺蜜一起去的吗?她呢?”
他记得那个女孩,以前经常来家里找晓婷,两人形影不离。
吴晓婷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浓浓讽刺意味的弧度,在路灯的光晕下显得有些苍白:
“闺蜜?呵挺可笑的,不是吗?”
陈廷皱起了眉,停下了脚步,转身面对她,语气里带上了明显的关切: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晓婷,我感觉你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眼前的她,身上那种曾经熟悉的、明媚张扬的气息似乎被一层无形的淡漠笼罩了。
吴晓婷也停了下来,抬起头,首视着陈廷的眼睛,那眼神里没有了刚才在饭桌上的客套笑意,只剩下一种经历过背叛后的冰冷和疲惫:
“是啊,人是会变的。尤其是当你发现,你所谓最好的、可以托付一切信任的闺蜜,竟然会为了区区几千美金,就毫不犹豫地出卖你,甚至伙同几个本地黑人,想把我迷晕了送到他们的床上去。”
她的话语很平静,仿佛在讲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但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在听者的心上。
陈廷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瞬间布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随即一股无法抑制的怒火猛地窜上心头,让他感觉血液都冲到了头顶。
他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
“她她怎么敢?你对她你对她一首那么好!她出国的大部分费用,不还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