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兴邦盯着那张被岁月摧残得，几乎认不出的脸。
他确实见过。
三十年前，在父亲的实验室里。
李兴邦难以置信地说道。
“您是钱向明，钱老？”
实验室的研究员们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只不过李兴邦知道，钱向明在军工系统内部，几乎是神话一般的存在！
与此同时，赵辰也疑惑地看着李兴邦。
由于此人的身份是绝密级别，他既没见过，也不认识这位老人。
李兴邦察觉到了赵辰的疑惑，于是主动站出来解释说道。
“赵博士。”
“国内现在的绝大多数武器装备，包括主战坦克、装甲车、火炮系统。”
“几乎所有陆军重型装备，都是眼前这位钱老设计的！”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据说，当年研究原子弹的时候，他也是核心小组中的一员。”
“只是后来因为保密需要，他的名字从未公开过。”
赵辰顿时一惊。
原子弹！
那可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也就是说，眼前这位老人，至少已经九十岁以上了？
他心念一动，灵能悄无声息地扫过那个移动监护单元。
片刻后，赵辰收回了灵能。
正如李兴邦所说，这个人大限将至。
不是因为什么重病，就是单纯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人体就像一台精密的机器。
运转了近百年之后，所有的零件都已经老化到了极限。
这是生命最后的倒计时。
但与此同时，赵辰又发现了另一个问题。
如果现在给他服用櫰果。
那股强大的生命能量涌入，很可能会因为身体强化得太过猛烈。
反而让这具濒临崩溃的身体彻底走向死亡！
就像是一台已经锈蚀到极限的发动机，突然注入了超高功率的燃料。
结果只有一个。
爆缸！
赵辰沉吟片刻，开口问道：“为什么一年前不让他服用櫰果？”
“櫰果虽然主要是用来强化身体的，但如果身体状况良好，也有一定程度的延寿效果。”
一旁的主治医生苦笑着摇了摇头。
“赵博士，我们已经试过了。”
“一年前，当钱老的身体开始急剧恶化的时候，我们就给他服用了櫰果。”
“但是”
主治医生顿了一下。
“但是我们发现，钱老的身体无论如何，也无法摄入过多的櫰果中的有效成分。”
“就好像，就好像一个已经满了的杯子，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一样。
“其实能让钱老多活这一年的时间，主要原因就是櫰果勉强吊住了他的性命。”
“但也仅此而已了。”
赵辰点了点头，将这件事默默记在了心里。
这是一个值得研究的课题。
回头可以布置给生物研究部的新人，让他们试着研究一下。
就在这时，一旁的李兴邦忽然开口了。
“赵博士，要不要，把蟠桃先给钱老吃了？”
“他为国家奉献了一辈子，从来没有为自己要求过什么。”
“我想，就算只有一线希望，我们也应该试一试。”
赵辰想都没想，点了点头。
“可以。”
“大不了就再等几个月，蟠桃树还会再结果的。”
“算不了什么大事。”
“谢谢”
李兴邦和他的父亲连忙感谢。
赵辰摆了摆手，转头看向李兴邦。
“不过有一点要说明”
李兴邦立刻点头：“您说。”
“现在蟠桃还没有进行过动物实验，我们无法保证它的效果，也无法保证它是否会有副作用。”
赵辰声音很严肃。
“而且以钱老现在的身体状况，我害怕一整颗蟠桃的，可能会对他造成二次伤害。”
“风险很大，还是先吃一小片，看看效果。”
李卫国听到这话，却毫不犹豫地说道：“死马当活马医吧。”
“反正老钱现在这个样子，再坏还能坏到哪儿去？”
“试一试，总比什么都不做强。”
众人纷纷点头。
李兴邦立刻取出了那颗蟠桃。
蟠桃被切下了一小块用于化验，剩下的部分依旧完整。
李兴邦将蟠桃捧在手心，走到了监护单元旁边。
主治医生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先是调整了监护单元上的各项参数。
确保钱老的生命体征能够被实时监测。
然后，把切下来的蟠桃弄成营养液一般帮助吞服。
等做完这一切。
主治医生然后退到一旁，紧张地盯着监护仪上的各项数据。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只有监护仪发出的“滴滴滴”的声音。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十分钟过去了。
监护仪上的数据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所有的数据，都和十分钟前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李兴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盯着报告中的数据，摇头说道。
“不，不可能啊”
“根据之前的检测报告，蟠桃里的那些活性物质，应该能够迅速被人体吸收才对”
“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难道是我们的数据有问题？”
“还是说蟠桃对濒死状态的人体无效？”
李卫国也皱起了眉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失望。
张兆忠叹了口气，脸上满是遗憾。
就连那些医护人员，也都低下了头。
只有赵辰，依旧平静地站在那里。
他的目光落在钱老的脸上，一动不动。
他在等。
又过了两分钟。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次尝试彻底失败的时候。
赵辰忽然开口了。
“起作用了。”
声音虽轻，但所有人都听到了他说的话。
众人齐刷刷地看了过去。
只见钱老那一头完全花白的头发。
从发根处，开始缓缓浮现出一丝丝黑色。
起初只是一两根，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但很快，那些黑色开始蔓延。
就像是墨水滴进水里一样，一点点地渲染开来。
一根，两根，十根，上百根
短短几分钟内，钱老的头发竟然从完全花白，变成了花白相间！
“这，这！”
李兴邦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傻了。
不仅是头发。
钱老的呼吸声，也开始变得有力起来。
原本那种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呼吸。
此刻竟然能够清晰地听到空气进出肺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