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辰一边听，一边默默点头。
“我还以为海水淡化技术，在沙漠比较出名。”
“没有想到我国的淡化技术，也能做到这样的地步。”
他脑海中飞速地记下这些关键数据：日处理二十万吨、高压、浓盐水、溴、镁、能量回收
他思索着这些数据，眼神越来越亮。
这不仅仅是淡化的海水，更是特殊材料的宝库。
天然与自己忽悠的“要上太空，先下深海”的策略吻合。
“上次我在电视机前忽悠大伙的‘人类想要进入深空，必须进入深海’还是有道理的。”
“光是卖水就赚不少钱了。”
“等到专家团队将微型化核反应炉吃透，到时候给海水淡化工厂装上，能源问题就可以解决。”
“以后就是每天数着印钱了。”
“但，还需要更深入的了解才行。”
赵辰摸着下巴。
还是老规矩。
九假一真才能让人信服。
全是假的，那就是纯粹吹牛皮了。
“这就是工厂的核心车间了。”王厂长带着众人来到了车间的中央控制区。
面前是一排巨大的高压泵机组。
占据了庞大的厂房面积。
它们是整个反渗透系统的心脏。
负责提供迫使海水通过薄膜的巨大压力。
机器发出低沉而有力的嗡鸣，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这里没有多少工人，看样子已经是实现了智能化了。
赵辰驻足，凝视着这庞大的机器很久。
忽然，他转向王厂长，提出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都有些意外的请求：“王厂长，我能触摸一下它吗？”
“啊？”王厂长一愣，下意识地看了看旁边的保密局队长舟山岳。
机器运行时触摸？
虽然隔着防护罩并无危险，但这要求确实有点奇怪。
局座也不知道赵辰想干什么。
但还是笑着对王厂长点了点头。
或许这位天才是心血来潮呢。
得到首肯，王厂长连忙道：“当然可以，赵博士，这边请，注意安全。”
赵辰走上前，缓缓伸出手。
他越过安全栏杆，将掌心轻轻贴在了高压泵机组冰冷的、金属外壳上面。
首先感受到的是因为叶轮高速旋转而整台机器在微微震动。
他闭上了眼睛。
「金属亲近」（高级），悄然发动。
刹那间，规律性的震动通过他的掌心，沿着手臂直接传递到了他的大脑深处。
轰鸣声似乎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金属材料内部应力和能量流转的感知。
他通过手掌与这个庞大机器联系在一起。
感觉十分的奇妙。
在外人看来，他只是静静地触摸着机器，像是在感受工业的力量。
但在赵辰的意识海里，却是另一番景象：高压泵内部叶轮的转速、承受的压力、金属材料的疲劳度、能量转换的效率等等。
各种金属的运作在他的感知中缓缓流淌。
“啊！”
“我逐渐明白了一切！”赵辰心中感慨。
「叮！」
「宿主深度接触大型高能量密度工业机械设备，沉浸式感知金属在极端压力与能量流转下的状态，与巨型机械造物产生深层共鸣」
一股明悟涌上心头，赵辰缓缓睁开了眼睛，收回了手。
那轰鸣声再次清晰地传入耳中，但他感觉与眼前这些庞然大物之间，似乎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
他忽然转过头，看向身旁的王厂长和一众技术人员，问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问题：“王厂长，这海水淡化过程中产生的副产物里有黄金吗？”
“啊？黄金？！”
王厂长和几位工程师顿时愣住了，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错愕。
他们设想过这位神秘的年轻专家会问各种高深的技术参数，却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
王厂长推了推眼镜，哭笑不得地解释道：“赵博士，理论上海水中确实溶解有极其微量的黄金，整个海洋的总储量应该是一个天文数字。”
“但是”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极为肯定。
“从实际工业化提取的角度来说，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难点主要有三个。”
“一是浓度太低太低了，低到令人发指，平均每立方千米的海水里可能只有几克甚至更少，远远达不到可经济开采的品位。”
“二是分离提纯的难度极大。”
“海水成分极其复杂，金离子被大量其他离子包围。”
“想要高效地富集并提取出黄金，以现有的化学或物理方法，成本会高到一个无法想象的地步，能耗更是得不偿失。”
“三是处理量的问题。”
“就算我们不计成本，要想提取出哪怕一克黄金，可能需要处理数百万吨甚至上千万吨的海水。”
“这所需要的设备规模、能耗和时间，都是现有工业体系无法承受的。”
“所以”
王厂长总结道。
“海水提金，目前还仅仅存在于理论论文和科幻小说里。”
“我们厂回收的都是溴、镁这类浓度相对较高、提取工艺成熟的物质。”
赵辰听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别人做不到，不代表他做不到。
他拥有「金属亲和」的能力，黄金也是金属。
或许能凭借这个能力，找到某种方法，极大地增强海水特定金属元素的富集效率？
要知道，他可是在全国观众面前吹过“海洋是资源宝库”、“北饮大泽（深海采矿）”的牛。
如果只能提取常见的溴和镁，那格局就太小了。
这个忽悠也难以圆满。
以后，就更加难忽悠那些网友了。
忽然，一个念头闪电般在他脑中闪过。
按捺不住的赵辰，来到了空无一人的会议室，找到了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第六所。
马院士正全神贯注地站在一台复杂的实验装置前，认真地做着研究。
这机器上面连接着许多测控线路，中心是一个散发着微弱蓝光的部件。
这就是电浆炮的能量约束核心原型。
一名助手快步走近，低声说道：“院士，您的保密专线电话，是赵辰博士打来的。”
马院士有些意外，但还是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走到一旁拿起电话：“喂，小赵啊，找老头子有什么事？”
“是不是电浆炮的能源耦合又有新点子了？”
他在这段时间里面，越是对于电浆炮进行研究。
越是对赵辰的才华感到惊叹。
电话那头，传来了赵辰清晰的声音：“马院士，打扰您了。”
“您是电磁领域的泰山北斗，我有个想法请教您。”
“您说，在施加一个强度极高、且经过特殊设计的强磁场环境下，是否有可能对海水中特定金属离子，产生一种定向的吸附或富集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