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边咀嚼边继续说道,
横竖离赴宴还有一个多月,嫂嫂整日在府里也是闲着,不如陪我出去逛逛。既可选些首饰裁制新衣,也好为若宁郡主挑选份体面的贺礼。
易知玉望着沈月柔毫不客气享用自己糕点的手指,眉头几不可察地轻蹙了一下,旋即又舒展开来。
她心知肚明,沈月柔这般邀约定没安什么好心。
原是三妹妹相邀,不该推辞,该陪三妹妹出去逛逛的。
易知玉面露难色,
只是昭昭年纪尚小离不得人,安儿又格外黏我,实在不好将孩子们独自留在府中。
见易知玉竟敢推拒,沈月柔眉头顿时拧紧,眼底闪过一丝阴郁。
若不是张氏非要她拉着易知玉出去做这场戏,她才不屑与这商户之女同行。
如今自己纡尊降贵相邀,这贱人竟敢不识抬举!
沈月柔眼底闪过一丝阴鸷,死死盯着摇篮里那个正睁着圆溜溜眼睛晒太阳的婴孩。
昭昭?
她一脸烦躁的皱了皱眉,
沈昭昭?
一旁的小翠连忙躬身应和,
“是的,小姐,这是二夫人的小女儿,沈昭昭。”
沈月柔又阴恻恻地望向不远处被婆子们簇拥着玩木马的小男孩,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沈、慕、安。
是的小姐,
小翠战战兢兢地补充,
那是小慕安少爷。
见沈月柔身边婢女这般同沈月柔介绍,像是第一次见自己儿女一般,
易知玉看向沈月柔的眼神更是多了一份疑惑和审视,不过她很快便遮掩住自己的表情。
沈月柔看着这两个小孩,突然冷哼一声,猛地起身朝着摇篮的方向就走了过去。
结果还未靠近摇篮,两道黑影倏地一下不知道从哪里闪了出来,两名身着侍卫服的女子如铁塔般挡在了沈月柔面前,面无表情地拦住了她的去路。
放肆!
沈月柔勃然变色,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一旁的小翠慌忙扯住她的衣袖,压低声音急道:
小姐息怒!这是二爷特意派来保护小少爷和小姐的护卫,他们这些人连老夫人的面子都不给的。咱们咱们还是别跟她们计较了
沈月柔难以置信地瞪着那两个冷面侍卫,又猛地转向易知玉,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颤,
我好歹是侯府嫡出的三小姐!嫂嫂这是连我都信不过?不过是看看孩子,你竟敢让她们这般拦着我!
易知玉指尖轻抚茶盏边缘,唇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三妹妹说哪里话,嫂嫂怎会信不过你呢?只是
她眸光微转,语气带着几分无奈,
这些护卫都是你二哥亲自安排的,连我都无权过问呢。
沈月柔闻言脸色愈发阴沉,她不甘心地又往摇篮方向迈了两步。
只听的一声,两名侍卫竟同时抽出了腰间佩刀,寒光凛冽的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冷芒。
放肆!
沈月柔气得浑身发抖,尖声喝道,
你们这些贱婢好大的狗胆!竟敢在侯府里头对侯府的主子亮兵器!
两名侍卫却如雕塑般纹丝不动,冰冷的眼神透过刀锋直刺过来。
沈月柔见她们无动于衷,胸口气的剧烈起伏,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你们!你们当真是好大的胆子!你们给我等着!”
沈月柔咬牙切齿地退回石桌旁。
她阴恻恻地瞪着易知玉,
“易知玉!你居然由着她们对我这个这个侯府三小姐动刀子!你还有没有一点规矩!”
易知玉慢条斯理地啜了口茶,神色依旧恬淡,
“你这可就误会嫂嫂了,这些护卫并非是我的人,我也无权过问什么的。”
她轻叹一声,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你二哥将这两个孩子看得比眼珠子还重。我劝过多次,他却总是不听,非要让护卫守着孩子。
这些护卫也是听命行事,并非有意为难三妹妹你的,三妹妹大人有大量,就当没瞧见她们罢。
沈月柔从鼻间溢出一声冷哼,目光却死死黏在摇篮里那个粉雕玉琢的沈昭昭身上,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厌恶。
嫂嫂这般行径!就不怕我去母亲跟前告状吗?
她咬牙切齿道,
若是让母亲知道这些贱婢如此放肆,定要她们吃不了兜着走!到时候你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易知玉闻言又是一声轻叹,无奈地摇了摇头,
母亲早已知晓此事。这些护卫先前连母亲都拦过呢。
她指尖轻轻摩挲着茶盏边缘,
你二哥的性子三妹妹也是知道的,就是父亲来了怕也无可奈何。她们并非有意冒犯,三妹妹千万别往心里去。
这番话让沈月柔脸色愈发阴沉,这易知玉如今当真是不一样了,居然连母亲都拿她没有办法!
她死死攥着手中的帕子,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才勉强压下翻涌的怒火。
我堂堂侯府嫡女,岂会与这些下贱奴才一般见识!
她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句话。
三妹妹能这般大度,嫂嫂就放心了。
易知玉唇角噙着浅笑,眼底闪过一丝玩味的笑。
沈月柔重重坐在石凳上,眼神阴鸷地扫向不远处正被婆子们簇拥着骑木马的沈慕安,
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冷笑:
养得再金贵又如何?这往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她指尖狠狠掐着帕子,声音陡然拔高:
眼下看着天真烂漫,保不齐长大就染上什么恶习。要我说,这娇养的孩子最容易长歪,指不定将来就成了个彻头彻尾的赌徒!
院中众人听到这话脸色都沉了下来,
沈月柔却恍若未觉,继续阴阳怪气道,
就算现在这么多人护着又怎样?谁能保证他们能一直平安?小孩子贪玩,万一哪天失足落水,指不定人就没了。
这番话犹如一盆冰水浇下,几个照看孩子的婆子交换着惊愕的眼神,
这三小姐怎能这样说话,她这不是在诅咒小少爷和小姐吗?
小香气得浑身发抖,正要开口争辩几句,却被易知玉一个眼神制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