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善恶难辨,教徒上门
高维视角延展开来。
神龛依旧是神龛,但又以一种难以言说的形态,分解、延展,事无巨细的呈现在张福生的眼前。
清清楚楚,如观掌上细纹。
彼时。
佛象睁眼。
张福生隐约看见佛象之上,有两条彼时不可见、但如今却看的清清楚楚的丝线,
一条通往袁飞道,另一条,则通往幽幽暗暗的未知之处。
张福生挑了挑眉头,目光落在师祖的身上,后者的身体细节在眼中完全展开、呈现。
五脏皆若皓月,眉心祖窍好似煌煌大日,身体内的血液璀灿着天光和宝彩,
一如当初所窥探的明月姑娘。
唯一不同的是,明月姑娘的心脏处种植着一枚人参果,但师祖的五脏却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绝对在先天大境之上,绝对是天人。”
张福生自言自语,继续于此刻观彼时。
彼时。
佛象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扫过,最终落目在陈语雀的身上,在高维视角的洞察之下,
张福生看到有当时不可见的金光从佛眼中落出,笼罩在陈语雀的身上。
“恩?”
他一惊,金光映照之下,陈语雀体内许多不可见的事物竟真的被照射了出来,
一如袁飞道所言。
先天,无垢,胸腔一道先天胎儿紫气,但身体明显又有残缺——五脏之中,唯有脾脏中有两道枷锁,藏着两份大秘。
其馀脏腑,干干净净,空无一物。
“这些本是高维视角都看不到的东西,金光一照才显化而出,使我在这种高维视角下,也能看见”
张福生自言自语,那金光,怕是某种神通吧?
佛家的天眼通?
思绪辗转,看见师祖对着二师姐一指,可以清淅望到,一缕先天灵觉从师祖的眉心祖窍中剥离,落在了陈语雀的身上。
当时还未发觉,此刻看去,师祖脸色分明白了一份,体内气血也淡了一分。
佛象落目在林东西身上,金光映照,张福生也在小豆丁的身体中看到了袁飞道所描绘的事物。
六团先天佛性。
然后是佛象将双手伸入头顶幽暗之所。
这一次,张福生看清楚了。
那幽暗之所,远而又远,其中是弥勒??
不,不是弥勒,是难以描述之事物,无形无状,但张福生在以高维视角凝见的刹那,却又自然而然的明悟!
“是弥勒佛祖的天位,或者说,位格。”
张福生目光炯炯,却又神色震动。
佛象从弥勒天位中,剥出了一枚舍利子,赠给了林东西。
舍利子剥离而出时,弥勒天位暗淡了三分。
张福生瞳孔收缩。
师祖说,这是罗汉舍利。
是个屁的罗汉舍利!
这分明是弥勒舍利!
佛祖舍利!
不,不是真正弥勒佛祖的舍利,是【大肚佛祖的舍利】,二者的区别也很简单,
前者是真正未来佛祖,后者,是窃居天位者。
“大肚佛祖将自己的舍利赠出去了?不,不是,那儿只有弥勒天位,没有大肚佛在大肚佛已入世变成了小豆丁。”
张福生呢喃自语,
观察那佛象连接着弥勒天位和袁飞道的虚幻丝线,心头得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袁飞道,在代掌弥勒天位,他从弥勒天位中剥离出大肚佛祖留下的舍利子,送给了林东西。”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认出了林东西乃是大肚佛祖降世?”
自言自语中,佛象的目光,看向了彼时的自己。
金光映照。
佛象骤然劈裂。
张福生将整个过程看的清清楚楚,
更看见佛象从头顶裂到脚底的那个瞬间,
师祖皮肤下的血肉,也从头顶裂到了脚底。
完全同步。
佛象再度将双手伸入幽幽暗暗之所,伸向弥勒天位,从中剥离出一缕烛火。
在张福生的视角中,弥勒天位,再度暗淡三分。
从最开始的煌煌之光,历经两次剥离,两次暗淡,如今已只如皓月之光。
高维视角下的烛火,干净,澄澈,没有潜藏任何不干不净的暗手、后手。
“袁飞道师祖,竟真的是在赠物?”
张福生匪夷所思,这个钟爱养蛊的老头子,居然真的是好心??
怪,太古怪了。
门缝内,彼时的师姐弟三人与洪天宝,都出现在了屋外,屋门也轰然闭合。
但如今的视角,可以拉伸百米,依旧能看见暗室中的景象。
张福生看见袁老爷子咳出一口璨烂血液,看见对方靠在龟裂、染血的佛象上大口喘息,
看见对方自言自语:
“都是三个真正的好苗子啊”
彼时。
袁飞道擦了擦嘴角血迹,一跺脚,叹息开口:
“可惜,遇到的太晚天宝当真是好运道。”
老人转过身,擦拭着佛象上沾染的血液,佝偻着身子:
“登神之路,难过登天。”
“菩萨六劫而归,佛陀九劫复位,一位菩萨降世啊”
张福生听着他轻叹,心头一动,菩萨六劫,佛陀九劫,指的莫非是小豆丁体内的六团先天佛性?
那小豆丁既然是大肚佛祖入世,不应该是九团吗?
先天佛性莫非?
张福生想到了牛大力。
不会被这个家伙吃了三团吧?
呃,好象还真有可能。
等会看看。
他继续观察,老袁还在叹息。
“还有那少年郎,到底与什么存在产生了瓜葛?对于我灵山一系,又究竟是好是坏?”
“也罢,登神”
袁飞道最后一叹,视角也彻底拉远,不再能看见暗室之中。
张福生离开门缝,来回踱步,最后端坐在蒲团上。
“老袁到底是好是坏?”
他摩挲下巴,这老头子,居然真的在送东西——送的虽然是弥勒天位的东西。
张福生念头一动,瓮中大师兄浮现而出。
牛大力朝他龇牙哈气。
张福生给了他一巴掌,问道:
“我若许你,立刻自由,你可愿付出代价来交换。”
牛大力死死的瞪着张福生,旋而艰难开口:
“我愿!”
张福生念头一动,契书浮现,定下契约。
以绝对之自由,交换,三团先天佛性。
契书微微飘动,并未发烫——说明牛大力心甘情愿。
也说明。
对方真的有三团先天佛性。
否则契约无法定立。
在牛大力渴望的目光中,张福生收起了契书,面无表情:
“喔,你愿意,但我不太愿意。”
他只是用契书测试一下,老牛到底有没有先天佛性。
牛大力满怀期待的神情僵住,旋而发出撕心裂肺的咆哮,然后被张福生连人带瓮,一巴掌扇去了幽暗之中。
先天佛性即然存在于牛大力体内,那就好说了。
想要搞来的办法太多太多,完全没必要和他交易。
最简单的。
去一趟江州,宰掉牛大力,取走对方的无缺之魂,化作自己的属魂
嗯,目前还不能去江州。
回头再说。
“袁飞道”张福生呢喃,念头一动,那一缕留存在五庄观内的烛火,浮现在掌间。
高不可言的伟大天尊静静观察着烛火,暂时收了起来。
烛火虽然没问题,但暂时没搞清楚作用之前,自然不能贸然和精气神相融。
“老袁,你究竟想做什么?”
“算了,与我无关。”
话虽这么说,但张福生依旧拧起了眉头,明年二月九
定海神针铁必须拿到手,明月姑娘可看着呢。
既然如此,就不可避免的要和西教中,另外两派人马产生牵扯。
“我如今虽掌握法相,但终究不是宗师。”
“必须尽快突破宗师层面了。”
“还有”
他想到了沉宝宝所言,那终极一跃、不受神只辖制而成为先天大境的方法。
“必须以虚幻神境、精神小圆满的地步,达成千年精神积累,如此方能终极一跃,从宗师直接成为先天大境。”
“我如今已是精神圆满,真实神境,但也照样可以尝试终极一跃!”
张福生笑了笑,自言自语:
“只要”
“卖掉我的精神修为,重新回到小圆满层面。”
“但不是现在。”
念动,伟大天尊从八景宫中消失,张福生出现在五庄观的主殿之内。
“师祖赠你们的东西都没有问题。”
张福生揉了揉眉心:
“可以放心用。”
“真的假的?”林东西喜滋滋开口:“师祖真是大好人!”
她抚着丹田,傻乐道:
“我决定了,以后唯师祖是从”
张福生瞥了她一眼,淡淡道:
“忘了说,你那舍利,我这烛火,都是师祖从异维度中,【大肚佛祖】的神位里剥离出来的。”
林东西猛的一愣:
“什么意思?”
陈语雀怜悯的看了她一眼:
“小师弟的意思是,师祖是从你那拿的东西。”
“卧槽!”
林东西暴跳如雷,扑向了张福生:
“把烛火还给我!”
张福生呵呵一笑。
五分钟后。
三人意识离开神境,回归本体。
不自量力的小豆丁捂着又长满大包的脑袋蹲下,泪眼汪汪。
“黄昏了,都回去休息吧。”
张福生伸了个懒腰,提醒道:
“对了,我把大师伯的两个徒弟都宰了,你们最近小心一点。”
陈语雀神色不变,小豆丁捂着脑袋瓜子,也不吭声。
“行了,你这委屈巴巴的”
张福生哭笑不得,轻轻踢了【大肚之佛祖】一脚:
“该是你的这么都是你的,你还是好好想想,自己还能不能做回佛祖吧”
“什么意思!”小豆丁蹭的起身,张福生却没有回答,飘然离去。
无论师祖为什么赠物,但有一点却很明显。
对方已与大肚佛祖,或者说【弥勒佛祖】之天位相连。
若师祖登神?
恐怕立刻就能坐上那尊位。
小豆丁啊小豆丁。
回到家。
老妈已经烧好了饭。
一家人围着餐桌静静用着晚餐。
“老爸。”
张福生放下筷子,轻声道:
“我有一位师门长辈,在调查局任职,我回头问问他,能不能不让你做这个守夜人了。”
“到时候,咱们一家就搬去上三区。”
张文涛愣了一愣:
“师门长辈这怕是很难,退休职员担任守夜人,是调查局的根本规矩,不能变的。”
“没事,我那位师门长辈身份比较高。”
“有多高?”老张打趣道:“难不成还能是某个行动队长?”
“那不是,是重阳市的镇守。”
老张剧烈呛咳。
他看着回房间的儿子,神色恍惚,有些说不出话来。
“咋了?”周桂芳好奇问道:“镇守很厉害吗?”
张文涛嘴唇颤了颤,苦笑:
“非常厉害。”
“那不是好事吗?”周桂芳轻声感慨:“儿子也出息了啊。”
张文涛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镇守啊
他有些失神,福生平日里接触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人?
老张看了眼紧闭的房门。
屋中。
张福生打开神网,默默浏览。
重阳市的神网远非江州可比,在售的天然五行大药数量极多。
每一份的售价大概是两千七到三千五伪生魂不等。
“挖掘出一处脏腑的三重大秘,所需要消耗的大药几乎是成倍增长”
张福生默默计算,自己还差十一处大秘不曾挖掘。
算下来,最少最少也还需要三十份左右的天然大药。
也就是,至少十万生魂,大概率不止,毕竟越到后面,挖掘秘藏所需的大药也越多。
“除非我大量啃食人类脏腑额,算了。”
他心头一阵恶寒。
“那就是至少十万生魂”
这个数字要说少,绝对不少,至少自己拿不出来,一份伪生魂的市价,在十万块左右。
要说多?
当初老释买下的三两无畏狮子肉,花了三十万生魂。
换句话说,一两无畏狮子肉的价格,就能买到让自己开尽脏腑的大药。
“怎么搞钱?”
“契书交易?那不行,货币的流动太容易追索,很容易留下痕迹,有一定暴露的风险。”
张福生摩挲下巴,心头有了决断。
得去打秋风了。
怎么打?
自然是自己这么位张协理的身份。
城市那么大,作为保护权贵安全的治安总署署长协理,收一些保护费啥的,很合理。
有权不用,那不是王八蛋么?
说起来,森然骸骨快到江州了张福生忽然眉头一皱,脸上浮现出冷色,猛的站起身来。
推开房间门。
“老爸老妈,我出去一趟!”
“晚上回来睡觉吗?”
“不知道,不用等我!”
张福生走出家门,头顶已是月升,他默默远离家门,忽然侧目,看向阴影处:
“西教徒?”
有大教徒从阴影中走出,上下打量着张福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