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贯京,城主府。
高继业的豪车缓缓驶入,早已等候多时的城主恭敬的为其拉开车门。
“四少爷。”城主赵炎微微颔首,笑容谄媚。
“嗯。”高继业冷淡的点了点头。
两人并肩朝城主府走去。
城主赵炎特意放慢脚步,落后高继业半个身位,并始终微躬着身子,试图将两人的身高差距稍稍缩短,不至于被仰视。
“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高继业问道,说话时他眼皮都没抬,平静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疏离与掌控感,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从天真赤诚的少年,一下子转变成了上位者,哪怕他年龄尚小,可那份不怒自威的气度却格外明显。
赵炎嘴角带着微笑:“都准备好了四少爷,万贯京的各界名流基本全部到场,今晚的接风宴定然会让那个私生子终生难忘。”
高继业俊秀的眉毛微微皱起,不悦的看了赵炎一眼,声音更冷几分。
“我说过多少次,不要再提私生子这三个字,他是我三哥,你要称呼三少爷!”
突如其来的冰冷让这位年过半百的老城主,竟像孩子一般惶恐。
“是是是,属下知错,是属下太傲慢了,无论三少爷如何,他终归是高家的少爷,不是属下这样的家臣可以议论的。”
高继业如同小大人一般,拍了拍赵炎的肩膀,淡淡道:“态度尚可,但你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也是,毕竟你们连联邦都没去过,眼界也就到这了。
联邦心理学中有个‘情绪一致性原理’,即,你当面对人笑脸相迎,背后却藏着诋毁的恶意时,这种内在的认知冲突会让你在面对对方时,出现无法刻意掩饰的‘非语言破绽’。”
赵炎听的一脸茫然。
高继业无奈摇头:“听不懂没关系,听话就行。以后按我说的去做,哪怕在背地里也要称呼我三哥为三少爷。”
“是,四少爷。”
8:00
城主府的宴会厅已经来满了宾客,万贯京各界名流齐聚一堂。
宴会厅异常奢华,巨大的水晶吊灯悬挂中央,数万颗切割水晶垂落如瀑布。
灯光亮起时,整座宴会厅像是被镀上一层鎏金,连墙角的浮雕廊柱都镶嵌着细碎的蓝宝石。
侍者穿着绣金制服,托着银制托盘穿梭其间,托盘里的香槟杯都是大师级工匠手工打磨的琉璃制品。
宾客们手持酒杯,三五成堆聚在一起,优雅的交谈着,不时发出盒盒盒的老钱风笑声。
他们虽然在聊天,但总有人时不时的看向大门处,似是在等待什么。
“听说未来之子也会来参加这场晚宴?”一位颈间戴着鸽子蛋大小珍珠项链的胖贵妇笑着问道。
“不止呢,还有十二生肖之首的狡兔。”
“狡兔?天启都没了,他来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求商会帮他重建天启呗。”
“盒盒盒想不到强如天启公司,竟也落得这般下场,天启也真是没人了,怎么不派董事过来,只派了一位生肖?”
“听说天启董事都死光了,现在天启就是狡兔主事,我还听说,狡兔这人颇为英俊,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程夫人,你手下不是有万贯京最大的工程队吗?狡兔想要重建天启,肯定绕不开你,不如一会你让他陪你喝两杯,这酒不陪好了,生意可不能答应,盒盒盒”
戴着鸽子蛋珍珠项链的胖贵妇眼睛一亮,不自觉的舔了舔自己的厚嘴唇,显然心动了。
可嘴上却说,“人家现在掌管天启,就相当于天启董事长,能看得上我吗?”
一位脸上涂着厚厚粉底的贵妇捂着嘴笑道:“什么天启董事长,天启都没了,丧家之犬罢了,到最后还不是求到咱们头上?
想和咱们做生意,那不得拿出点诚意来?”
程夫人的眼睛越来越亮,莫名有些口干舌燥,赶紧喝了两口香槟压了压。
“你们说的没错,想谈生意,没点诚意怎么行?”
“程夫人这是有想法了?我可是听说兔子基因的繁殖能力很强,你自己一个人受得了吗?不如叫上姐妹们一起?”
“盒盒盒”
几位贵妇捂着嘴笑了起来,比起谈正经事,还是这等风月之事更能调动她们的情绪。
然而,半小时过去了,她们聊得嗓子都干了,却迟迟没有见到狡兔等人出现。
场内的窃窃私语越来越多,有人疑惑,有人不悦。
“今日是给那个私生子准备的接风宴,他们怎么还不来?”
“我们这么多人等他们几个?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大门处,等待多时的高继业与城主赵炎对视一眼,心中有些焦躁,戏台都搭好了,主角不来怎么开场?
“四少爷,您不是派人去接了吗?怎么这么久还没来?”
高继业眨着茫然的大眼睛,一脸单纯道:“我也不知道呀,可能是三哥他们路上有事耽搁了吧。”
赵炎肃然起敬,论演技还得看四少爷,人还没来,便已经代入角色了。
他们又等了一会,人还是没来。
这时场内宾客的议论声更大了,之前还有些遮掩,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心中不满逐渐增强,说起话来也更加肆无忌惮了。
谁不知道高半城这次回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帮狡兔重建天启。
可现在,他们却连一点求人的态度都没有,迟到了快一个小时!
赵炎见场面有些失控,赶忙请示高继业,“四少爷,要不咱们先开始吧,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
一边开着宴会,属下一边派人去找。”
高继业无奈的点了点头。
他们二人走到宴会中央,城主赵炎拿起麦克风,对着一众宾客礼貌微笑。
“各位贵客久等了,下面我宣布,宴会正式开”
砰——!
鎏金宴会厅的双开雕花大门猛地打开,冰冷的夜风倒灌其中,卷起宾客们礼服的衣角,吹的巨大的水晶吊灯簌簌发抖。
宾客们齐齐愣住,下意识朝门口看去。
门外天色如墨,明月高悬。
门内灯光摇曳,富丽堂皇。
一袭银色西装身影踩着夜风,自光影分割线走来,踏入宴会厅。
人还未入门,那肆意嚣张的声音已然响彻宴会厅。
“老子还没到,你们就敢开?这就是万贯京的待客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