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东省委大院,李天明好久没来过了,程度开的是祁同伟的车很顺利的开了进来。
程度一停车连忙给李天明拉开了车门又跑到三号别墅按响了门铃,里面想起了吴老师的声音。
“来了。”
吴老师一开门就看到了程度开口说道:“天明,小程你们来了,赶紧进来。”
李天明笑着说道:“吴老师,好久不见您是越来越年轻了。”
吴老师高兴的说道:“就你会说话,老高他们一会就回来了,饭菜也马上做好了,一会你们几个好好喝点,我跟你说平时我都不让老高喝酒了,今天就不管了。”
李天明说道:“那高省长可托我的福了,必须好好的感谢我才行。”
吴老师呵呵的笑了起来说道:“你这孩子没变,还是这么贫嘴,没有一点厅长的样子。”
李天明玩笑的说道:“这又不是单位,这是家里那么严肃做什么?”
吴老师笑的都不见眉眼了:“对对,在家里就该有家的样子,不象同伟每次来都跟汇报一样。”
李天明说道:“那等祁哥来了我就批评批评他,问问他以前没事就跑来蹭饭的祁同伟同学跑哪里去了,是不是被祁哥给拐跑了,拐卖人口可是犯法的。”
吴老师噗嗤一下笑了起来说道:“你这孩子都扯到拐卖人口上了,行,等同伟来了你就当着高大省长的面,好好审审他,看他把祁同伟同学卖到哪里去了?”
李天明也是笑了起来:“哈哈,吴老师放心吧,我审犯人专业对口。”
吴老师乐的都快直不起腰了,连程度都被憋的脸红了。
“你们这是聊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
原来是高育良带着祁同伟走了进来,吴老师站起来说道:“天明说了,要当着你这个省长面,审一审同伟。”
高育良有点疑惑的问道:“同伟犯什么错了?”
吴老师看着懵逼的高育良和祁同伟说道:“刚才我说”。
吴老师把刚才的对话说了一遍,高育良听完爽朗的笑了起来:“哈哈,看来这个见证人我是当定了,天明一会好好审审,同伟要是不好好交代我收拾他。”
祁同伟无语的看着无量的老师和救命恩人说道:“老师,天明我都交代,我认罪,我把那个叫祁同伟的给关进这里了。”
祁同伟说着还指了指胸口。
高育良愣了一下笑着说道:“天明,你看他都招了,是不是应该宽大处理,给个机会。”
李天明装模作样的说道:“既然高省长求情了按照政策可以宽大处理,我看就罚祁哥三杯酒怎么样?”
祁同伟好象也解开了心结,想起了校园的日子,连忙说道:“我认罚,我可是好同志,知错就改。”
高育良乐呵呵的说道:“那就这样定了,吴老师让保姆上菜吧,今天好好喝点。”
吴老师有点理解那句“男人至死是少年”的话了。
“行,我让就去。”
程度连忙说道:“吴老师,我去帮忙。”
吴老师看了一下几人说道:“好跟我一起端。”
不大一会饭菜都端了上来,几个人一起坐了下来开吃,吴老师吃的很快一会就离开了饭桌。
等吴老师一走几人也好象没了高级干部的形象,也没了上下级开始了拼酒。
高育良有点喝多了开口说道:“不瞒你们我自从离开学校后,就没象今天喝的如此痛快了。
以前向往曹操的周公吐脯天下归心,现在反而更希望自己能过上唐寅酒醉花下眠的生活。
你们说我是老了,还是被躬耕车马前磨平了心气。”
程度手一抖,连忙站了起来说道:“高省长我先出去醒醒酒。”说着就跑了出去。
李天明看了高育良很久,开口问出了一个让祁同伟惊讶的问题。
“高省长,您为什么不向沙书记低头,我不相信您看不出来沙书记的意思,他最想的不是李达康的投靠而是高省长的低头。”
高育良有点迷离的眼睛瞬间蹦出了精光,好久才说道:“你说的没错,沙书记来汉东的第一选择是我而不是李达康。
上面要的是汉东稳定过渡,沙书记想在汉东站稳脚跟就必须拉拢本土干部,而我这个掌控整个汉东政法系统的副书记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我不知道我低头后会不会接任省长,但我可以确定起码能安稳的提半级退休。
可凭什么让我低头,那个位置本来就应该是我的,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不就是深陷囹圄吗,没什么可怕的。
何况赵老书记对我有恩,我做不到忘恩负义,我因为天明你和赵家割裂可我没有说过关于赵家的任何事情,你可以,沙书记他们愿意吗?
不会的,我低头的投名状就是卖了赵家,我做不到。
还有就是同伟了,他们可以留下我但是不会留下同伟,同伟是我最得意的学生,是身中三枪的缉毒英雄,他们凭什么嘲笑。
尤其是李达康,他只记得同伟哭坟,可他自己呢,在他当秘书的时候少干这些事情了吗?
既然他们为了争斗而全然不顾其它,我同样可以用我的后半生彻底断绝他们的前程,即便是粉身碎骨我也毫无畏惧。”
祁同伟这时候眼中晶莹,男儿流血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处。
“老师,我对不起您,是我以前忘了您的教导,是我把您拉到了污泥中的,我”
高育良摇头说道:“同伟你不用道歉,你我命运何其相似,我能步入政坛一是因为时代的红利,但最重要的是梁群峰老书记需要一个对抗赵老书记的棋子,也是让梁家的人脉资源传承下去,他梁家就梁璐一人又无从政的能力,我这个跟他有点渊源的人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我们两个说到底都是别人的棋子而已,在那些出身权贵的人眼里我们永远是个可以随意拿捏的蝼蚁罢了。
我们是有错,可你看看他们就真的干净吗?看看天明处理的汕市大火案,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有时候你是否有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立场和有没有人为你说一句话。”
高育良或许是借着酒劲发泄出了多年来的不满。
“行了,不说了,不说了,喝酒,喝酒。”
李天明真的有点佩服高育良了,他底子还是那个饱读诗书的意气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