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边,八剌沙衮,进这座城池,没有什么战争战斗。
东黑汗之可汗伊卜拉欣与国相于尔奇,带着岳飞与耶律大石进了城池
城池之内,皇宫之中,所有东黑汗之朝臣,皆聚在下,耶律大石一步一步走上高台,那高台有座,他没坐
岳飞就在他身边一道走上高台,两人都站在高台之上,扫视在场众人,扫视着那一双双无措惊恐的面庞耶律大石与岳飞对视一眼,便是开口:“收拢所有溃兵,不论是怛罗斯来的也好,还是巴儿思汗来的也罢,还有白水城,讹答剌所有溃兵,全部去找去截,传令聚到八剌沙衮来!”
伊卜拉欣也在下面躬身站着,于尔奇更不必说,他先看了看自家大可汗,然后答道:“遵命!”耶律大石继续来说:“如今四面城门皆在管制,尔等得了差事出城,只可一人出去,家眷不得带走一个‖”
耶律大石要掌控这里的权柄了,自要用上许多手段。
于尔奇只管点头:“遵命!”
“下令,各处总督头领,皆要到八刺沙衮来拜见大燕皇帝陛下的天使!”
说着,耶律大石看了看岳飞,这所谓天使,自就是岳飞了,便是又说:“如有不至,大军定就来讨!”岳飞此时才开口:“中原大燕皇帝陛下,乃是苍天之下所有人的皇帝陛下,是苍天之子,是日月所照之处所有土地的主人!”
岳飞这番话,也没什么别样之处,不外乎儒家教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也不外乎,日月所照,皆为汉土,自古如此。
既然到了这里来,自是汉唐旧事,就得告诉众人,宣告。
于尔奇听得通译翻译完这番话语,连忙抬头去看那耶律大石,便是想从耶律大石脸上看出几分别样他当真不信,耶律大石竞也是大燕了?
耶律大石不是辽人吗?契丹,就是那个中国,就是东边那个最强大的国家,这里所有人都称那个国家为契丹。
怎么契丹人真就是大燕了?
耶律大石脸上不仅没有什么别样,反而还在一旁点头
于尔奇心中失望不已
他许还想着有些事,可以利用一下
那边,大可汗伊卜拉欣,低头去,一语不发,好似失了神魂
好似头前不久的那些大志向,陡然皆无,说的先知之类,也全忘记了
少年人,许真经受不住打击,真说耶律大石如何恐吓或是折辱了他,显然也没有
耶律大石摆摆手去:“好了,都散了去吧,把事情都办好”
众人如蒙大赦,赶紧散去,许刚才还以为耶律大石要杀人之类,好在没有,耶律大石看起来还挺和恙
却是众人一散,耶律大石与斡里剌一语:“派人都盯着去,一个个盯紧了!”
斡里刺自是带人去干活。
皇宫大殿之内,便是只有耶律大石、岳飞,还有那伊卜拉欣。
耶律大石也没有那般耀武扬威的模样,更没有什么满脸喜悦之色,却还皱眉,接下来的事,还很复杂,都要靠谋略
要完全接管东黑汗之土地人口,显然也没有那么容易。
耶律大石又与岳飞对视了一眼,便对那伊卜拉欣说:“大燕皇帝陛下,册封你为楚河王,你可愿受?”这事吧,大燕皇帝陛下还不知道,但显然是耶律大石与岳飞两人商议之事。
伊卜拉欣微微抬头,只听通译之语,却问一句:“你们不杀我?”
岳飞一语答来:“我大燕皇帝陛下,以仁义治天下!你若是愿意为大燕子民,大燕皇帝自以仁义待你,你若是不愿为大燕子民,那便是敌人,大燕皇帝自就以血腥手段处之!”
伊卜拉欣岂能听不懂,立马点头:“愿意愿意,愿意为大燕之楚河王!”
岳飞倒是一愣,其实是意外,他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的,还以为总要有一番拉扯,毕竞让人家是大可汗,更还是个少年郎,少年郎自有少年郎的一番脾气
倒是耶律大石哈哈笑道:“如此,再好不过,我为大燕安西都护府大都护,往后还要多多仰仗你,咱们一起好好经营这片土地”
耶律大石对许多政治手段,那自是驾轻就熟,此时此刻,当然是真要倚仗的,人口赋税土地,如此接手起来事半功倍
且,按照中原说法,伊卜拉欣,还是有一点法统在此,便是名望之类,伊卜拉欣成了大燕的楚河王,如此自也好减轻此地诸多部族民众的反抗心理。
一举多得之事,便也是耶律大石成熟的手段。
伊卜拉欣点头不止:“那我可以回家了吗?”
却是这话问出来之后,却也尴尬,他家在哪里?就在这座所谓皇宫,或者说可汗宫…
往后这宫殿,又怎么可能还是他的?
却听耶律大石一语:“往后啊,你就住在后面,这前面就给我这都护府来办公,如何?”
“好好好,再好不过!”伊卜拉欣只管点头,万万没想到,家还留着,那家里的那些女眷之类,自也不会动了
未想,如此一场十万大军之败,后果竞然也还好不是多么惨烈之事。
安排完这些,耶律大石又去看岳飞,岳飞微微点头,两人便算是商量清楚了,就先这么干。接下来,就是接手库房之类的事情,赶紧把粮食钱财都找出来
还要找这些黑汗贵族们借一些钱粮之物,好好商量好好借,这倒是不必耶律大石与岳飞操心,斡里剌自会办好,这事,就没有不好借的了
还要借他们的土地,借他们的产业,一并都借了,以伊卜拉欣之名去借
总好过一家老小的人头挂在城墙之上。
耶律大石是和善人,岳飞也是和善人,但斡里剌,那万万不是一个和善之人。
耶律大石抬手一挥:“你回后面去看看家人吧”
伊卜拉欣捂胸一礼,拔腿就走,飞奔而去,走出大殿,奔在熟悉的家中,奔着奔着,却是奔得泪水如雨
却看这皇宫之内,倒是都是甲士来去,深深一口叹息之后,脚步和缓许多,慢慢往皇宫后面去走耶律大石与岳飞,自还有得商量。
两人商量着这座城池当改个什么名字
若是没有岳飞来,这座城池不必说,大名就叫虎思斡耳朵。
如今岳飞也在,已然是大燕了。
那自不一样,商议来去,叫了个楚河城,也因为城外那条楚河,自从汉朝人给它命名之后,那是两千多年不改。
便是后世千年之后,那条河虽然已是哈萨克斯坦国与吉尔吉斯斯坦斯坦国的境内,亦然还叫做楚河,甚至还有个楚河州。
这座楚河城,自也无甚不可。
耶律大石其人,在历史上的西辽,那也是这一套,且说朝廷那一套,自也是中原那一套,枢密院之类,还有国号年号,还有官职,什么大王院,都部署,都监
也还说耶律大石给这中亚西亚之地命名,那多是中原之法,比如把拔汗那改成了河中府两人商议这些之后,又开始商议战事。
先把东黑汗消化一下,大军自还要往西往南,西黑汗自也要在手。
如今不比头前了,现在,有了楚河流域之农耕,那是粮草不缺了,吃喝不愁了,金银之物也不缺,而且还能组织起来仆从军,再动兵戈,自是游刃有馀。
这楚河流域之农耕,本也起始于大汉军中的楚地兵之屯垦。
眼前之事,先要把后方也鼎定一番。
便是岳飞之言:“高昌人果真不出!”
耶律大石笑道:“再好不过,便差使节去问罪,让那师子王前来谢罪!”
“他会来吗?”岳飞问。
耶律大石也不保准,只道:“应当会来,若是不来,那就先打高昌!”
“也好!”岳飞点着头,便是如此大事,二人不过三言两语就决。
高昌师子王,倒也不必使节问罪,已然正在瑟瑟发抖,因为他此时刚刚得到了消息,耶律大石与岳飞,在伊犁河中游之北,大胜东黑汗十万大军,连东黑汗大可汗伊卜拉欣也被擒拿
这消息来得也着实是快,显然是真有探子战场之外不远在探
这场战争的结果,显然对高昌的影响也极为巨大。
高昌人自不认为伊卜拉欣会输,他们只是想知道战争打到哪种地步,双方厮杀损伤多大,那耶律大石能不能逃走,那燕军又何去何从
这些,都影响着高昌人来日的战略
却是回来的消息,让高昌皇宫之内所有人的为之一惊,一个个目定口呆站在高昌师子王毕勒哥身前毕勒哥也问:“这当如何是好啊?只怕要不得多久,那燕军,那耶律大石,就要来了诸位,这可如何是好啊?”
诸位面面相觑,自也不知如何是好
毕勒哥自己还悔恨不已:“早知如此,合该派军出击才是啊,此番也要与那耶律大石一道入八剌沙衮…众人还是不语,有时候,也怪不得他们。
人一旦形成了一个意识,那是很难改变的,比如,黑汗之强,强了这么多年了,在高昌人看来,黑汗就是强大无比的大王朝大帝国!
这种感受,一代一代传下来,怎么可能突然就能改变呢?
这也是小国之困,小国之眼界,天生就狭窄,不比大国看得清楚,就是很难快速的感知到世界之变化,这不免也是一种事大主义
终于有人一语:“大王,不若先行与耶律大石还有那个岳飞请罪?只道是咱们胆小懦弱,不敢参与大国之争!还望恕罪就是”
“这样行吗?”毕勒哥又问。
“总说要先请罪再说,行是不行,且看他们处置就是,要钱要粮,皆是好说,要俯首称臣,如今看来,也无不可啊”
历史,本也该是如此,耶律大石一入八剌沙衮立国登基之后,很快,高昌就俯首称臣了,不费一兵一卒之事。
“那”毕勒哥当真是心惊胆战,一语再去:“写国书,写国书,快快快那快派使节去,往八剌沙衮去!”
众人自是一通忙碌,这国书还得写好。
却是使节已然出发了,不得数日,八剌沙衮那边的使节又到了,带来一个事,让毕勒哥亲自前往八刺沙衮拜见
只看高昌朝堂之上,一片死寂沉沉。
毕勒哥泪水在抹:“莫不是真要我送命去?”
也有人开口:“大不了,与他们拼了!”
立马又有人道:“如今还怎么拼啊?燕军在东,就到了沙州,在西就在八剌沙衮,怎么拼?若是不从,东边沙州有燕军就来,西边耶律大石与那岳飞也来,我高昌夹在中间,如何抵挡得住?你也不看看,黑汗十万大军啊,十万啊,举国之力,不过一战大败,咱们拿什么拼?”
毕勒哥只管是自言自语:“你们真要看着我去送命不成?”
“大王,许也不一定是送命,许就是去上表称臣,说好就是,只听闻,那伊卜拉欣都不曾死了,大王此去,定是无忧,他们提什么条件,大王答应就是,自当安然而归,此去,大王为高昌而去,为几十万百姓而去,大王此去,可得贤名千古,子民们一定会牢记大王为他们所做的一切!”
这番话语,说得着实好听
毕勒哥抬头去看众人,一双双目光,好似都在等他去。
何也?
在场皆是富贵之人,世代贵族,此番局势之下,能不打,那就不打吧
若是真打起来,后果不堪设想,世代贵族,来日不是冢中枯骨,也是奴隶奴仆。
“大王,可去,此去,必是册封之事,定是如此!”
“嗯,对对对,可去可去,中原的皇帝陛下,向来仁义,对,仁义!”
“那我去?”毕勒哥哭丧着脸,问去左右。
“无妨,可去可去昔日里,咱还帮衬过耶律大石也帮衬了岳飞自是可去!”
毕勒哥叹得一口气去:“我去还不行吗?我去就是了…”
“事不宜迟,大王当赶紧准备,我等皆去帮大王准备,速速动身”
在场之人,当真着急,生怕一个不慎,引起什么误会,那耶律大石与岳飞的大军就来了耶律大石与岳飞,自是在八剌沙衮等着毕勒哥去。
去了之后,钱粮倒是其次,要的是兵马,回鹘之兵,回鹘兵,其实善战,历史上的耶律大石,再往外扩张,主要用的都是回鹘兵,塞尔柱突厥,不是对手。
如今的回鹘兵,缺的是一个再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
不仅要回鹘兵,还要割禄兵,还要康里兵,突骑施兵,只要是兵,能动员的,耶律大石自是都要!马也好,驼也罢,也都要。
战争的机器开动了,就要一发不可收拾,南征北讨,往西去战,这个雪球,要快速滚起来!历史上地广万里西辽之国,也是这么开始的…
就是要在周遭势力都还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在他们还没有什么确切消息的情况下,大军已然肆虐而来。
半游牧半农耕,最好配合不过。
岳飞也赶紧往东京去书信,把事情与情况,还有对未来局势的分析与展望,都一一写明白,赶紧报给皇帝陛下。
还望皇帝陛下一件事,要往沙州派一直军队,驻扎在敦煌城池,以为策应,也是给一些压力出来。还有就是诸多请封的文书,最重要的,莫过于耶律大石的安西都护府大都护,这安西都护府也要真正开起来,天子得派官员来,特别是整个安西都护府的文官系统
沿途,从陇右,到河西,驿站系统,也要加紧建设,拖遝不得,乃至高昌,也要派遣常驻官员去一切,都是紧迫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