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格斗俱乐部”内部比纪鸣想象的要专业许多,空气里弥漫着汗水、消毒水和橡胶地胶混合的独特气味。砰砰的击打声、沉重的喘息声以及教练偶尔的呼喝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充满力量感的画面。
一位穿着运动背心、肌肉线条分明,眼角带着一道浅疤的壮汉迎了上来,他是这里的教练,名叫赵刚,据说曾是省里的退役拳手。
“体验课?”赵刚打量了一下纪鸣略显单薄的身材,语气平淡,“那边有护具,先去热热身,一会儿跟着基础组活动。”
纪鸣点点头,换上护具,有些笨拙地混入基础组的人群中。教练讲解着最基础的直拳发力技巧,纪鸣听着,却发现脑海中那份【基础格斗理论】的知识自动浮现,与教练的讲解相互印证,甚至补充了许多更精微的细节。他模仿着动作,起初还有些生涩,但几次之后,动作便迅速变得标准、流畅起来。
热身结束,是自由击打沙袋的环节。
纪鸣站在一个半旧的沉重沙袋前,这沙袋看起来有些年头,表皮磨损,隐约能看到里面暗沉的颜色。他回忆着理论中的发力要领,右拳顺势击出。
“嘭!”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沙袋晃动幅度正常,拳面反馈也还在预料之中。
“看来也就是比普通人标准点……”纪鸣心里嘀咕。他再次调整呼吸,准备下一轮击打。或许是想更真切地体验力量感,或许是被环境感染,他下意识摒弃杂念,精神前所未有地集中,体内那股因系统而增强的暖流,随着他的意念悄然涌动,灌注于拳锋。
这一次,出拳的感觉截然不同!
腰腹如弹簧般瞬间收紧,力量自脚跟螺旋而起,贯通脊柱,最终如同开闸洪水,轰然爆发!
“砰——嗤啦!!!”
一声爆鸣!如巨型炸药桶突然崩裂,沉闷的巨响在训练区里滚着跟头扩散,墙皮簌簌往下掉灰,连脚下的地砖都象被这股力量震得轻轻颤了颤。
那饱经捶打的厚重皮革,竟从纪鸣的落拳点应声撕裂开一道大口子!几乎是同时,积蓄在沙袋内部的、压缩到极致的锯末如同灰色的浓烟,猛地从破口喷涌而出,瞬间弥漫了小半个训练区,空气中顿时充满了木头腐朽般的粉尘气味。
而在那飞扬的灰色烟尘中,几片褪色发硬的旧布条——似乎是某件废弃运动衫的残骸——无力地飘落下来,慢悠悠地掉在地上。
纪鸣内心的震惊如海啸般翻腾:
“这……这是我干的?!”
“【基础格斗理论】能让人一拳把沙袋打爆?!”
“这他妈是‘基础’?这分明是‘拆迁’吧!系统……你给我的‘基础’,是不是有点过于扎实了?”
整个训练区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学员都停下了动作,目定口呆地看着这边,看着那个站在漫天锯末粉尘中、保持着出拳姿势、同样一脸茫然的年轻人,以及那个如同被怪兽啃了一口、正在“泪洒”内容物的破败沙袋。
赵刚教练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他甚至没先去看沙袋,而是猛地抓住纪鸣的手腕,翻看他的拳头——皮肤微微发红,连油皮都没破!
“这……这怎么可能!”赵刚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斗。他松开纪鸣,扑到沙袋前,扒开那道狰狞的裂口,看着里面已经被震得松散、甚至部分化为粉末的锯末和彻底断裂的旧布填充物,瞳孔骤缩。
凭借他多年与沙袋打交道的经验,他清淅地分辨出来:如果是沙袋老化或普通击打造成的破损,裂口边缘会相对参差,填充物是“漏”出来的。但眼前这个裂口,边缘带着一种被巨大内力瞬间撑开的、不自然的撕裂感,而里面的锯末已经不再是颗粒状,大部分被震成了近乎粉末的细腻状态,那些充当缓冲的旧布条更是寸寸断裂,仿佛被无形的力量从内部绞碎!
他猛地回头,炽热的目光死死盯住纪鸣,象是要把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小子!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这发力……太恐怖了!这不是蛮力,这是天赋!百万中无一的格斗天才!”
纪鸣被眼前一片狼借的景象和教练激动的反应搞得心脏狂跳,他努力维持着系统的谦和要求:“教练您过奖了,我……我没控制好力气,这沙袋的维修费我……”
【君子之风:勇于承担责任,宿主表现符合要求。
赵刚教练先是一愣,随即象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大手一挥:“赔?赔什么赔!一个破沙袋才几个钱?能看到这种力量,值了!太值了!我现在就希望你别被这事儿吓着,千万别有心理负担!”
他话锋一转,双手再次用力按住纪鸣的肩膀,眼神更加炽热:“我现在就一个要求——下周末!就下周末!俱乐部要办个业馀实战赛,冠军奖金五万块呢!你参加怎么样?就凭你这天赋,哥带你特训两天,这五千块简直跟白捡一样!”
听到“五万块”这个数字,纪鸣心脏不争气地猛跳了一下。他现在最缺的就是钱。虽然对这力量依旧充满疑虑,但系统的存在和刚刚真实的体验,给了他一丝底气。更何况,这似乎是合法赚钱,还能测试自身能力的机会……
“行!教练,我参加!”纪鸣因为亢奋,声音有些干涩。他感到体内那股潜伏的力量似乎也随着这个决定隐隐躁动。
“好!太好了!”赵刚喜出望外,用力拍着纪鸣的肩膀,仿佛已经看到了冠军奖杯,“我就知道我没看错!走,咱们现在就去办手续,然后我给你开个小灶,先从最基本的实战要点讲起!”
纪鸣跟着激动不已的教练走向办公室,内心的震惊和怀疑并未完全平息,但已被一种更强烈的探索欲和那五千块奖金带来的现实动力所取代。他低头看着自己这双看似普通的手,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伴随着这“好人”系统而来的,不仅仅是任务和君子值,更有一股潜藏着的、近乎暴力的、等待他去认知和掌控的恐怖潜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