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死寂。
连贾张氏和秦淮茹都缩在墙角，嘴唇发紫。
张雪梅冲出来，扶着门框直发抖。
李胜缓缓放下枪，目光扫过一圈人，最后落在易中海脸上。
“易中海。”他声音不大，却象铁锤砸进冰窟，“去，拿麻绳，把刘光天给我捆了。”
易中海脸僵得象块砖。
“有意见？”李胜轻笑，“厂保卫条例第二十二条，所有职工遇紧急情况，必须配合保卫员执行任务。你是要抗命？”
易中海嘴角抽了抽，挤出个笑：“没意见，马上去拿。”
李胜盯着他，一字一句：
“还有，我再说一遍——我家任何人，都不是你们能拿捏的靶子。”
“下次再有人想玩火……”
他把枪放下，声音轻得象在说今晚吃啥：
“我会让你们，死得比这子弹还快。”众人吓得连气都不敢出，像看瘟神一样盯着李胜。
他一笑，大伙儿不但没觉得轻松，脊背都窜上一股凉气，跟冰水浇头似的！
过了会儿，易中海二话不说，抄起麻绳就把刘光天捆了个结实。
刚捆好，门口“哐当”一声，俩穿着警服的小伙儿端着枪冲了进来！
“谁开的枪？出啥事了？！”
李胜抬眼一瞅，是派出所的巡逻员。
他咧嘴一笑：“哎哟，不好意思哈，两位辛苦了。我叫李胜，红星轧钢厂保卫科长。刚才这小子拎着刀冲我家门，扬言要砍死我，我不开枪，难道等他来砍？”
说着，把证件往对方手里一塞。
俩警卫一愣，接过来翻了翻，立马立正敬礼：“科长好！我们巡逻路过听见枪响，赶紧过来看看！”
李胜摆摆手：“没事，人你们带走就行。这货叫刘光天，半夜举着刀闯我家门，还放话要烧我房子。”
“你们派出所要是没谱，明天直接移交我们保卫科，我亲自办！”
俩警员应得那叫一个干脆：“明白！这就带他走！”
刘光天这才缓过神来，扑通跪地上，嚎得跟死了爹似的：
“别带我去派出所啊！我错了！我刚刚是嘴瓢！开玩笑的！”
“科长，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吧！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再也不敢了！呜呜呜——”
刘大妈也冲过来拉李胜骼膊：“小胜啊，别闹了！孩子不懂事，你饶他一回吧！下次不敢了！我给你磕头了！”
刘光远在旁边瞅着，心里直叹气。
他没想到李胜真敢开枪。
他拽了拽他妈：“妈，走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
第二天一早，李胜刚进厂，贺佳雯就等在保卫室门口。
“佳雯？你不是放假了？咋回来得这么早？”
贺佳雯眼睛红红的，却笑得特别甜：“是淑敏告诉我的。”
“她跟你……私奔了？”
李胜没吭声，算默认。
贺佳雯鼻子一酸，眼泪在眼框里打转：“我知道，她早就喜欢你了，每次见我都说‘他是我的’，生怕我把你抢走。”
“我也知道，这两年她隔三差五去你家，陪你妈唠嗑、买菜、做饭……可我也想啊，我也想去，但我得上学，我走不开。”
“你……是不是因为这个，才选了她？”
李胜摇摇头：“也不是全为这个。”
贺佳雯深吸一口气，脸涨得通红，声音抖得象风里的叶子：
“我不知道从啥时候起，心里就只装得下你了……每天睁眼闭眼都是你。”
“你还没和她领证，对吧？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这辈子，我谁也不稀罕了。就你一个。”
“你没娶，我就还有盼头，是不是？”
李胜心头一震。
这年头，谁家姑娘能这么直白？
他原以为她是个文文静静的小丫头，没想到，骨头里藏着火。
他轻轻笑了一下：“天涯芳草多得很，谢谢你，但我……已经定了。”
贺佳雯转过脸，眼泪唰一下就砸在地上。
“我懂……可我就是不认输。”
说完，她转身就跑，背影象片被风吹走的纸片。
李胜站着，没追，长叹了一口气。
回保卫室，刘爱国凑上来：
“科长，举报信的事，查清了！”
“谁写的？”
“第三车间的七级钳工——易中海。”
李胜心头一跳。
易中海？
怪不得昨晚他看刘光天的眼神那么诡异。
原来早就在点火！
他眯了眯眼，嘴角一弯。
好啊，狗咬狗，我才懒得管。
那就让你俩，互相撕个痛快。
他拍拍刘爱国肩膀：“干得漂亮！继续盯着！”
“啥？真是易中海？”
“不是吧？他上次还背后编排您！”
“他图个啥？”
李胜咧嘴一笑：“他图啥，我心里明镜儿似的。”
“走，小邓，再会会刘海中——关他一晚上，该招了吧？”
两人走进关押室。
刘海中披头散发，眼袋乌黑，活象刚从坟坑里爬出来。
一见李胜，立马堆笑：“哎哟！领导，您可算来了！我想您想得饭都吃不下啊！”
李胜慢悠悠坐下：“住得还舒坦？”
“招不招？不招，今儿晚上继续蹲。”
“我们有铁证了。”
“你可以沉默，但证据不说话，法院会替它开口。”
刘海中一愣，脸皮一颤：“啥证据？胡说八道！我哪儿是敌特！”
顿了顿，突然一咬牙，瘫在椅子上：“行……我招！”
小邓一懵：“刚还喊冤，怎么这就服软了？”
刘海中叹口气，满脸通红：
“都怪我一时鬼迷心窍……晚上晚归，是因为……跟食堂一个女的……有……有关系。”
小邓眼睛瞪得象铜铃：“你都有家室了！还干这事儿？不要脸！”
李胜慢悠悠问：“就这点？没别的了？”
刘海中头都快埋进胸口了：“真没了……就……就这一桩……”
李胜笑了。
笑得比谁都冷。
他站起身，拍了拍刘海中的肩膀：
“你这人啊，心太大了。”
“可你忘了一件事——”
“我们找你，从来就不是因为你和女人那点破事。”
“是为你偷的那几本……绝密图纸。”
刘海中脸上的笑，瞬间冻结。刘海中连连摆手：“没这事！真没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