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玲胧看着昏迷的曹飞,眼神复杂地接着说道:“所以,奶奶让我过来,与其说是来救治他,不如说是来协助他。”
“在他醒来,有所需要的时候,提供一切可能的帮助。
万岁和万业兴闻言,心更是沉到了谷底。
连孙老夫人都这么说,可见曹飞此刻的情况是何等凶险和棘手!
万岁焦急的催促道:“性命攸关,小医王,你别光跟我们解释这些了,快想办法救人吧!”
孙玲胧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她取出随身携带的针囊,拈起一根根细长的银针,手法娴熟地刺入曹飞头面、胸腹等处的诸多大穴。
她所用的,是孙家秘传的醒神针。
能力是通过刺激经络和窍穴,最大限度地激发患者的生命潜能和意识,希望能将曹飞从深度昏迷中唤醒。
只有他醒过来,才有自救的可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厢房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咳咳!”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躺在床上的曹飞忽然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随后眼皮颤动了几下,慢慢地睁了开来。
“醒了!老弟醒了!”
万岁第一个惊喜的叫出声。
曹飞缓缓睁开眼,视线先是有些模糊。
随即渐渐清淅,看到了围在床边的孙玲胧、万业兴和万岁。
昏迷前的记忆如同潮水般瞬间回归,他立刻明白了眼前的情况。
孙玲胧见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但脸上的严肃表情并未放松,“你总算醒了!你现在的情况非常糟糕,生命力在不断流失,如果找不到有效的医治办法,你恐怕撑不过明天。”
曹飞看着孙玲胧,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和,“没想到……最后还是让你跑了一趟。”
他之前选择来万家而不是回孙家,很大程度上就是想避免再与孙玲胧碰面,免得双方尴尬。
没想到,命运弄人,最终还是把她给牵扯了进来。
孙玲胧其实心里也清楚曹飞是在有意避嫌,此刻见他还在说这个,不由得有些生气,皱眉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这些?你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
“我的身体?”
曹飞挣扎着想坐起来,脸上强行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没事儿,真的,可能就是昨晚一晚上没睡觉,忙着……”
“恩,研究点东西,加之房间里没通风,有点缺氧头晕而已,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严不严重,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孙玲胧见他还在逞强,语气不由得加重了几分。
曹飞依旧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那你倒是说说看,我具体是得了什么病?脉象如何?病机又是什么?”
“我——”
孙玲胧顿时语塞,俏脸涨得微红。
她要是能准确诊断出病因,早就着手施治了,何苦要用针法强行把他唤醒。
“我虽然暂时看不出具体病症,但你生命元气在不断消散,这是不争的事实!”
“说不出来了吧?”
曹飞笑了笑,索性掀开被子,从床上走了下来,还故意活动了一下手脚。
“你看,我真没事儿,就是有点累,可能就是操劳过度,休息一下就好了。”
一旁的万岁看着曹飞那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忍不住吐槽道:“老弟,你别硬撑了行不行?就你现在这气色,不用化妆,直接拉去片场都能演鬼片里的男主角了!”
“不相信是吧?”
曹飞瞥了万岁一眼,嘴角一勾。
只见他双腿微屈,然后猛地向上一跃!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曹飞的身体如同失去了重量一般,轻飘飘地跃起。
随便一伸手就触摸到了房间天花板下,那盏距离地面足有三米多高的复古挂灯灯罩。
“现在信了吧?”
曹飞轻盈落地,虽然脸色依旧难看,但动作却显得游刃有馀。
“卧槽!”
万岁激动地爆了句粗口,眼睛瞪得溜圆,“这么厉害,老弟,这弹跳力,老弟你不去玩跑酷真是可惜了。”
“跑你个毛线的酷!这是轻功,懂吗?传统武术里的轻身功夫。”
曹飞没好气地纠正道。
尽管曹飞的脸色差得吓人,但他露的这一手,以及此刻看起来还算不错的精神状态,确实在很大程度上安抚了万岁。
或许……
他真的只是太累了,情况并没有孙玲胧判断的那么严重?
然而,曹飞这番故作轻松的表演,或许能骗过万业兴父子。
绝对骗不过出身医王世家,深谙医理的孙玲胧。
一个人的生命元气和外在表现可以短暂分离,但那种源自本源的虚弱,绝非简单的轻功能够掩饰。
曹飞,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孙玲胧很想就这样大声问出来。
但她看到曹飞宁愿强撑着表演,也要做出我没病的样子。
心中明白,对方一定有着不能言说的理由或苦衷。
她只能强行将满腹的疑惑和担忧压在心底,配合着他演完这场戏。
待到众人都怀着将信将疑的心情暂时离开房间后。
万岁担忧地看了曹飞一眼,刚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却看到曹飞的身体猛地一晃,“扑通”一声单膝跪倒在了地上!
“噗!!!”
又是一口暗红色的鲜血,顺着曹飞的嘴角不住地滴落,在地板上溅开一朵朵刺目的血花。
“老弟!你——”
万岁吓得魂飞魄散,冲过来就想扶他。
曹飞摆了摆手,用袖子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声音带着明显的虚弱,但却异常平静,“我没事。”
“这样还叫没事?我这就去把小医王叫回来!”
万岁说着就要转身往外跑。
“站住!”
曹飞低喝一声,虽然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让万岁的脚步瞬间定住。
“就算你现在把她叫回来,她也没办法治好我。”
“那你自己呢?你自己有没有办法?”万岁急得满头大汗道。
曹飞靠坐在墙边,缓缓地摇了摇头,喘息着说道:“暂时我也只有一些模糊的头绪,还没有找到确切的解决方法。”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继续说道:“不过,之前我一直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样,现在,我大概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