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半刻钟的步行,莫于归一行人抵达流光宗为此次大会准备的客房处。
数百座院落井然有序的排列在郁郁葱葱的竹林中,院墙上爬着零星的绿藤,影子投在白墙上斑驳的晃动,风过时,满耳都是竹叶沙沙的轻响,比道场安静数倍有余。
每座院落门口都挂着块木牌,用朱砂写着编号,字迹清隽。
廊下挂着竹篾编的灯笼,刻着简单的云纹,想来夜里点亮时,光影落在地上定是好看无比的。
“莫宗主,我们就送到这里了。”
引路的林夜和萧晨早早就在道场上等候,这才在人群中找到莫于归一行人。
那别致的飞舟他们自然也是一览无余,心中莫于归这位天品金丹的含金量又提高了几分。
竹林门口,坐在桌后的流光宗长老远远的就对几人投来视线。
此时莫于归己经松开两小只和白素雪,花想容上前登记,毕竟这是长老住所,两小只只是来蹭住罢了。
“没想到这次大会随行的还有修为如此高深的长老,不知是那家宗门挖到宝了,又或者是宗主亲至。”
那位流光宗长老看见白素雪的第一眼,就能知道对方的实力远高于自己。
他修行西百载晋入元婴五层,自认在同辈中己是翘楚,可眼前这蓝发女孩静立在竹影下,周身灵力波动却平和得像一汪深潭,任他凝神探查,都摸不到半分边界。
难道是和他们宗主一样境界的元婴大圆满,又或是更高的化神期?
“宗主容色真是风华绝代,怕是连月华见了都要自愧不如。”
流光宗长老率先出声,俯首作揖。
这话半是真心,半是试探。
他刻意先提容貌,就是想看看这未知宗门宗主的反应。
寻常修士就算相貌定格,也不会选择在这般年纪。
只有极其在乎年龄和相貌的修士才会如此,如此的话,被夸相貌,或羞涩或自得,总能泄露出几分性情,拉进一番关系。
但白素雪只是淡淡回了一句。
“我不是。”
流光宗长老有些出乎意料,能将情绪藏得这般滴水不漏,代表心性沉稳到极致,根本不必在意旁人的态度。
如此这般,完全没有理由刻意将相貌定格于此,那么只能是对方突破境界时的速度太快,快到身体的成长速度都比不过寿命的增加速度。
没等他为白素雪的天赋惊诧,对方的话又让他更加疑惑。
嗯不是宗主?
这般实力都只是长老,那宗主又是何等英雄人物?
他转头在三人间打量了一番,很快忽视普普通通的莫于归,看向另一边的花想容。
金丹修为,身周隐隐约约有大道的气息,这是铸就的天品金丹?!
如此这般也说的过去,刚才那位应该是她的护道人,就是不知是哪个仙二代来这下三品宗门历练来了。
“方才怪在下一时眼挫,不过也没说错,宗主确实是人中龙凤。”
流光宗长老又拱手。
花想容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礼。
“我也不是宗主,旁边的这位才是我们万剑宗的宗主。”
流光宗长老:“???”
嗯?
原来这个只有筑基修为,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小修士才是宗主吗?
筑基现在居然也能当宗主了,还能进入风云大会大比。
流光宗长老仔仔细细上下打量着莫于归,怎么看怎么普通,莫非这才是真正的仙二代?
“没错,我就是万剑宗宗主,莫于归。”
莫于归拱手,不知道该说什么。
筑基修为招谁惹谁了?又没用你家灵石。
“哈哈,莫宗主也也一表人材,英俊潇洒啊。”
流光宗长老轻咳一声,第三次拱手。
谁能想到,总共就来三个人,他猜错了两次。
筑基修为,比起在宗门里误人子弟,似乎更适合去凡俗私塾任职吧。
不过仙二代的深思熟虑怎能是他小小元婴能揣摩的,瞧这一个两个的。
又是天品金丹,又是化神护道者,不知道的还以为上三品宗门来炸鱼呢。
多说多错,流光宗长老连忙登记完,送走几尊大佛。
就这样,莫于归带着一行人来到竹林里的一座三合院。
白墙黑瓦,干净整洁,不过比起万剑宗的弟子洞府还是小上许多。
两小只自然而然的推开虚掩的木门向主房走去,吱呀一声轻响惊起院角槐树上的几只灰雀。
莫于归拉着白素雪去偏房,准备继续教训她。
他哪里看不出来,方才女孩就是故意不把话说完的,想看他尴尬的模样。
这种不良作风,必须严惩!
白素雪被生拉硬拽,落后一点跟在他身后,不过表情没有一丝不满,反而嘴角微微勾起。
花想容有些怀疑是自己看错了,往日白素雪无论怎么样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她还以为对方身患顽疾,难自医呢,怎么今天居然在笑?
这么多天来,这还是白素雪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笑容,不会是自己癔症犯了,开始幻想了吧。
她揉揉眼睛,又看去,果然,白素雪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一定是她看错了。
花想容走进自己的房间,莫于归和白素雪之间是什么关系她也不想细究,左右不过是道侣罢了。
不过莫宗主的道侣是不是有点多了?
她在镜子面前照了照,似乎自己长的也不差的样子。
不对,她在想什么呢!
莫宗主那么正经的人,一定只是和白长老共寻大道罢了,是纯洁的道侣关系,而不是凡俗的那种生儿育女的关系。
对的对的对的,这么一算,她也是莫宗主的道侣。
不对不对不对,应该不能这么算。
花想容捂着脸,呜咽一声。
她在想什么啊!
不过百年而己,她的道心就开始压抑了么?
不行不行,男人哪有美酒香。
她从储物袋取出酒葫芦,打开塞子,浓郁的酒香立马在房间内弥漫。
花想容闻了闻酒香,面露陶醉,小酌一口。
“果然还是酒最好喝!”
她眼睛一亮,举起酒葫芦,狠狠灌了一口,酒液滑过喉咙带着点辛辣,落进胃里化作一团暖烘烘的热流,顺着经脉缓缓散开。
花想容也没在意明日就是大比,以她的修为,自然是不会喝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