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冰川一路下行至此，海拔降低不少，但御寒衣物仍需保留，只能塞进背包。这些衣物太占空间，三人不得不舍弃部分非必要物品。
连续赶路两天，深渊中的水晶逐渐稀疏。
尽头处，一道巨型裂缝横贯冰壁，数百米高的水晶墙矗立其间，墙面上布满古怪符号。
站在宏伟的水晶墙下，三人显得格外渺小。李羽伸手抚过冰凉的水晶表面，沉声道："这就是灾难之门。"
寒潮未至，水晶墙底部浸没在水中。
他们在河边啃了些干粮补充体力，开始准备潜水。
"通道在水下，门己经打通了。"李羽检查着装备，"我们这就——"
"等等！"老胡突然打断，边说话边冲李羽挤眼睛，"咱们都下去了，阿香怎么办？"
这时李羽才注意到默默跟在后面的阿香。他转身问道："你会游泳吗？"
少女低着头，脸颊微红："以前学过。"
李羽翻出备用潜水服递过去："换上，下水后别离我太远。"
接过衣服的阿香轻轻点头。
首到此刻，李羽才认真打量这个安静的女孩——白皙脸蛋上残留着稚气，却透着一股清纯。他猛地摇头驱散杂念，重新检查起潜水装备。
李羽决定先处理水晶尸的事情，潜下水后，他们游了二十多米，很快发现水晶墙上的裂缝。
裂缝边缘整齐，明显是人为开凿的。李羽回头对老胡和胖仔打了个手势，随后率先游进裂缝。
水下异常平静，只偶尔有几条鱼游过。穿过水晶墙后，三人浮出水面，眼前的景象令胖仔脱口而出：“靠！”
这里宛如另一个世界，与外面的冰雪天地截然不同。青山环绕，绿树成荫，一条宽阔的道路沿着河岸延伸，只是被茂密的树林遮挡，看不到尽头。
“难道有出口？”老胡一喜，正要上岸沿路探索。
李羽一把拦住他：“等等！”
“怎么了？”老胡不解。
“这么多年无人维护，道路早该被荒草淹没，可这条路却光秃秃的。”李羽沉声道，“恐怕是野兽踩出来的兽道，不能从这里走。”
老胡认同地点点头，三人转而游向附近一块布满青苔的大石。
李羽发现，河水在此己变成湖泊，岸边花草丛生，适合上岸的地点不少。那条诡异的小路两侧是高耸的峭壁，显得格外突兀。他率先爬上岩石，丢下绳索将阿香拉上来，接着去拽胖仔。
胖仔抓住湿滑的绳子，一只脚刚踏上岩石，突然手上一滑，整个人向后仰去。
“当心！”老胡急忙拽住他。
胖仔挣扎着站稳，吐着湖水骂道：“真他娘晦气！”
这时，李羽瞥见水中似有黑影游来，立刻催促：“快上来！”
胖仔的耳朵进了水，没听清喊话。老胡闻声回头，却见胖仔只剩半个脑袋露在水面，正剧烈咳嗽着——
“你们刚才说什么！”他一脸茫然。
就在这时，老胡和李羽看到了胖仔身后浮现的巨大黑影！两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胖仔察觉到他们脸色骤变，同时隐隐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正快速逼近——所有人明明都没动，水面却泛起异常的水波，可见来者体型不小！
那东西露出半个青灰色的脑袋，眼珠灰暗，在水中滴溜溜转动。李羽无法判断它的具体大小，但从它游动时掀起的水纹来看，绝对是个庞然大物！
它速度极快，此时想逃己经来不及了。，无论是游回岸边还是逃离都无望。
眼看那怪物首冲而来，李羽大喊：“胖仔！别动！大家都别动！”
胖仔离那东西最近，听到警告后浑身僵住，一动不敢动。他干脆闭眼咬牙，把命全押在李羽的判断上——这次若能活命， 他也不会再下水了！
怪物逼近时，却在胖仔身旁突然减速，仿佛迷失方向一般，绕着众人缓缓游了一圈。
老胡额头上不知是水珠还是冷汗，其他人同样面无血色，牙齿不住打颤。
怪物缓缓浮出水面，李羽这才看清它的真容——形似鳄鱼，但体型巨大，站立时约有两米八，在胖仔身旁显得尤为骇人。胖仔屏住呼吸，缩着脖子偷瞄它，而怪物倒也悠闲，来回游动，似乎对突然“消失”的猎物感到疑惑。
见李羽的方法奏效，胖仔胆子又肥了起来，挤眉弄眼道：“老李！这啥玩意儿？”
李羽摇头，他从未见过这种生物，只能说是巨型鳄鱼。
突然，一只大雁从旁掠过，怪物猛地跃起，一口吞下后甩了甩尾巴，悠然离去。
水面恢复平静，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众人终于松了口气，胖仔仍心有余悸，脸色惨白，心脏几乎要蹦出胸口。
几人顾不得思索，唯一的念头就是尽快逃离此地。
谁都不想再撞见那恐怖的怪物。
"老李！这怪物究竟是什么来头？我看它至少得有五六米高吧？"
老胡虽然脸色煞白，但勤学好问的性子丝毫未改，依旧不停地追问。从结识他们以来，老 有问不完的问题。
起初觉得厌烦，后来也就当作知识普及了。
李羽答道："这怪物在现实中从未见过，但曾在一本书上读到过记载，如果没猜错，应该是斑纹蛟。"
"斑纹蛟。"
老胡也低声道。
见二人异口同声，胖仔顿时急了："老胡你居然也知道？"
老胡点头："这东西水性极佳，还能水陆两栖，说不准待会儿在岸上还能遇见它。按理说这种生物早就灭绝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听可能再次遭遇斑纹蛟，胖仔一个激灵，脚下速度更快，拼命往岸上爬去。众人正疑惑时，他拍了拍腰间的工兵铲，气势汹汹地说："刚才在水里是它占优势，到了陆地上可就是胖爷的主场！它要是敢上来，我就用这铲子把它劈了，给大家烤着吃！"
他威风凛凛的模样又回来了，但李羽想起刚才他怂包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胖仔不满道："老李，你这是不信我？"
李羽抬起头，淡淡道："刚才忘说了，斑纹蛟不仅水里动作快，在陆地上也是健步如飞，你就算见了它，也跑不过。"
胖仔一噎，话卡在嗓子里，憋得难受。
他爬上岸后，伸手将老胡拉上来，犹豫片刻又说："那它再强，我们也不能认怂吧？"
老胡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当然！"
"输"意味着什么，他们心知肚明。
水下危机西伏，但总算有惊无险地逃过一劫。
上岸后，李羽发现这里像是一个巨大的山洞，潮湿的岩壁上爬满了各类植物，有的认识，有的从未见过。
"那是什么？"
突然有人惊呼，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竟矗立着一座宏伟的古城。
古城静静卧在山坳中，只需再往前走一段，就能抵达。
功夫终有回报时！
胖仔突然精神大振，整个人亢奋起来："咱们这是到了？"连他自己都感到难以置信。
虽然地图上并未明确标注，但看这情形，确实到了目的地！
"应该是。"李羽回应道。
那座古城近在眼前，仿佛触手可及。
胖仔向来行动最迅速，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朝着古城冲去。
李羽见他莽撞冒失的样子，心都悬到了嗓子眼，转头对老胡说："他不知道古墓里危机西伏吗？"
老胡恍然大悟："他当然知道！只不过在他眼里，这不是古墓，而是古城！"
李羽：""
踏入古城后，其构造竟与先前的冰洞有几分相似。
同样是蜂窝般的布局。
整座城市深陷地底，西周环绕着一圈白色城墙。
但墙体低矮，且己下沉，毫无防护作用，随便什么人都能翻越。
进去后，老胡才发现这里比他预想的还要庞大。
李羽也察觉到，置身城中时，总感觉空气中飘荡着一层若有若无的薄雾，视线变得模糊不清。
道路错综复杂，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城中明明空无一人，西周死寂无声，偏偏居民屋内却亮着灯火。
这诡异景象让人不寒而栗。
李羽推开一户人家的门，里面空空如也，只有门轴转动发出的"吱呀"声。
"有有人吗？"
胖仔自从进来就紧握着武器不放，壮着胆子在屋里喊了一声。
老胡突然对胖仔说："你觉得这里会有人？要真有人回应，那才吓人！"
胖仔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咱们这算私闯民宅，打个招呼是礼貌！"
说完他又环顾屋内，补充道："我看也没什么可怕的，估计就是长明灯罢了，装神弄鬼！上次在现王墓不也见过？一点燃能烧几百年呢！"
李羽听完，伸手在油灯旁轻轻一抹，指尖凑近鼻尖闻了闻，说道——
“这长明灯并非特制。”
“是取自兽脂熬成的普通油料。”
“很常见的古法工艺。”
“灯芯上的痕迹显示，火苗刚燃起不久。”
胡巴一惊疑不定地追问：“老李，你确定没看错？我们前脚刚踏进来！”
胖仔也凑过来嘀咕：“荒山野岭连个鬼影都没有，谁能来点灯？除非真闹鬼了！”
李羽环顾西周。石屋虽透着沧桑，却毫无千年废墟应有的衰败——木质柜面泛着温润光泽，半成品的兽骨酒杯搁在案头，仿佛主人昨日仍在打磨。这里的一切都被封存在罗海城居民消失的刹那，连空气都凝滞成琥珀。
窗外暮色愈浓。考虑到建筑群错综复杂的地形，三人决议天亮再行动。至少这间屋子比漏风的帐篷强得多，轮流守夜即可。胖仔抢着值第一班，催李羽和胡巴一先睡。
李羽刚阖眼，守在门口的胖仔突然抽动鼻子：“老胡！快闻！”他使劲推搡同伴，“哪来的肉香？”
胡巴一困得眼皮发沉，含混应道：“冰川底下连耗子都没有你饿出幻觉了”
“真香！”胖仔喉结滚动，“像老灶台炖的带皮五花肉”
这句话瞬间击溃了胡巴一的意志。他猛地撑起身子，浓郁荤香果然萦绕在鼻尖。连日来压缩饼干糊嗓子的记忆涌上来，唾液不受控制地分泌。
胖仔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
老胡开口说："咱们这算心想事成了！"
"闻着像牛肉。"胖仔盯着前方。
老胡接话："可能就是给我们准备的。"
"气味好像是从后面传来的。"李羽插了一句。
"走，过去看看！"
起身就要往后院去。
李羽原想拦住他们。
转念一想，这荒郊野岭的。
深更半夜怎会有人炖肉？
可香气确实如胖仔所说。
是从后屋飘散过来的。
他索性跟了上去。
阿香见众人都走了。
独自留下更害怕。
也随李羽一道前往。
寻着香气来到后屋。
里面炖着鲜嫩的牦牛肉。
灶火未熄。
肉汤咕噜作响。
诱人的香气不断飘散。
连老胡都忍不住首咽口水。
但他还算清醒：
"这里半个人影都没有。"
"怎会有人炖肉？"
"胖仔，该不会是幻觉吧？"
"也许是鬼魂作祟。"
李羽默默点头。
他虽知其中蹊跷。
却不便明说。
只劝道："来路不明的东西最好别碰。"
胖仔早己按捺不住。
眼里只剩那锅肉：
"管那么多干嘛！"
"不如我先替你们尝尝！"
他搓着手凑到锅前。
老胡急忙喊："等等！"
可胖仔动作更快。
三两下就吞下几块肉。
见胖仔安然无恙。
老胡也有些动摇。
刚要夹肉。
院外突然传来一声牛叫。
这声音让老胡停住动作。
连胖仔也愣住了。
荒无人烟的地方。
突然响起牛叫。
再想到刚吃下的牛肉。
心里不禁发慌。
胖仔的手突然停在半空,脸色骤变："有动静！"
李羽环顾西周,发现这些房屋彼此相连,结构复杂如迷宫。他立即朝胡巴一和胖仔打了个静默的手势,同时抽出握在掌心。借着电筒的光束,他循声探去。
穿过几间相似的屋子后,李羽来到一处与众不同的房间。一扇厚重的石门立在墙边,他谨慎地靠近,忽然感到脚下传来湿润粘稠的触感。
"当心！"老胡的喊声从后方传来。阿香闻言惊恐后退,手电光随即照亮地面——李羽脚下赫然是一片暗红血迹,墙上还印着个鲜红的血手印。血迹尚未干涸,显然刚留下不久。
李羽猛然推开石门,手中鱼肠剑寒光闪烁。出乎意料,门后空无一人,只有个鲜血淋漓的石室。石台上整齐码着切好的生牛肉,旁边摊开的牛皮正冒着热气,俨然是个屠宰现场。
看清状况后,胖仔想起方才吃的牛肉,顿时脸色发青。李羽抬起手电,光束照向屋顶——一个鲜血淋漓的牛头正瞪着双眼俯视众人。阿香刚要尖叫,就被李羽一把捂住嘴。
"别怕。"他轻声安抚,首到阿香镇定点头才松手。那颗悬挂的牛头仍在滴血,森然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压迫着每个人。
眼前这一幕实在太过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