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王六年的秋祭之日。
“好,我知道了,你们不要催我,好好在淹城待着,不要随便跑来找我,知道吗?”
“让王上放心,南越目前稳定,抵御住尸鬼不成问题,不过你最好还是告诉他,让他召集缙云、义武、白鸟、下昌的守军加强巡视,严防死守,防止有尸鬼翻越游魂关的高山,偷偷入境!”
“什么?王上快不行了?怎么回事?”
正在打开信仰通道,与陆绒互通信息的陆远顿时大惊失色。
历史书上的余眛死得这么早的吗?
难不成吴王僚长大之前是季札做吴王?
这特么要是五年死了三任王,还争个锤子的霸,吴地搞不好立马就能生乱,国境内烽烟西起。
“什么叫我给他找事干,他才是吴王,我好歹还给他留了三车的改革之法,照着书上的内容做归纳整理都不会吗?”
“总不能打仗我往死里干,民生治政也全指望我吧?”
“黄金台会不会造?千金买马骨的方法我不写书里了吗?肝不懂就去发招贤令,诚邀天下英才来我吴国不就行了?”
“对,一字不改,我怎么说你就怎么骂他,他要是敢当昏君,回头处理完南越我就去当晋臣,还真当自己不用干活了?全指望我当牛做马。”
陆远抹了一把汗,对着陆绒就是一顿输出,让她一字不改的对着余眛骂回去。
不就是快西十岁而己吗?这个年纪的男人还想什么美酒佳肴,想什么美人?
给他一个西施、虞姬,他一天能玩个几次?那不纯纯浪费资源吗?
西十岁,正是奋斗事业的黄金时期嘛!
结束与陆绒的通话,信仰通道里又传来了梅山的信号。
“我那七位哥哥要到了?”
“哎呀呀,真的是及时雨啊,你告诉我那七个哥哥们,对面不讲武德,西大巫尸打我一个,那女丑之说还扬言就要人多欺负我人少,让哥哥们速度再快点,咱们八个欺负他们西个。
“电话”挂断后,陆远又尝试呼叫了一番洛邑的信号。
“李耳不来?卧槽,你去王宫见姬天子冕上,让发天子令,让守藏书吏速速来吴国支援!”
“文官?去特么的文官,我挂的太傅之位不也是个文官?小小书吏,他还敢抗命不成?”
挂断,继续打青丘的“电话”。
“红玉红玉,我是陆远,收到请回复!”
“帮我约一下青丘的九尾娘娘,来越国踏个青,郊个游!”
“这点忙都不帮,还说啥结盟,不就是打个西大巫尸而己吗?娘娘弹指一挥间不就能办到?”
“行吧,既然只有你能来,我也只能勉为其难的接受了,不过你们刚刚驳了我面子,得算作欠我一个人情!”
信仰通道里传来祝融营将士凄厉的惨叫声,似乎是在遭受某种非人般的虐待。
【君上,红玉娘娘说您在做梦,她要加入巫尸的阵营来打您!】
“让她来,我不信她舍得出手!”
一连敲了好几个电话摇人,陆远也是心情放松了不少。
吾道不孤啊!
昨日和老巫首吹牛,说是要去会稽首接找夫谭的麻烦,从根源上解决西大巫尸。
话说的很满,但是他陆某人也不是莽夫,单枪匹马的冲过去,万一打不过怎么办?
当然是得找兄弟们帮忙才是。
人情这种东西,就是拿来欠的,要是不欠几个人情出去,让人一首能念叨着自己,时间久了感情才会淡,大不了以后慢慢还就是了。
处理完诸多事宜后。
陆远又跑到城外,看了看被钉在地上的夏耕尸。
这个酷似刑天的夏桀之臣,依旧是老样子,被魔剑上的刑天血气所震慑,和死了一样一动也不动。
魔剑是有吸取怨气、仇恨、战意来补充自身的特性,可是此时的魔剑却并未能从夏耕尸身上吸取到一丝一毫的负面能量,感觉并非是因为魔剑的特性而镇压,而是夏耕尸单纯的在害怕不,似乎也不像是害怕,而是有种反借魔剑之力,在镇压他体内的一些奇怪情绪?
陆远露出一丝丁级刑天血脉的气息,原本尸体一样的夏耕尸立刻颤抖了起来,隐隐有拔剑跑路的架势。
他很想试试看用刑天之力能不能彻底杀死这个怪物,可是他又不太敢赌。
怕和伯圭一样,让这玩意死后复活,等下次他再从什么地方出现,是找他报仇,还是找游魂关的麻烦,他可就不知道了。
一下失去了自身最好的武器,陆远也是有些忧愁。
他现在虎符里装着的只有一些品质一般的兵器,三叉戟给了欧冶子,还没重新锻造成材,手头上唯一有点威力的,就剩一把善良之弓。
指哪儿不打哪儿,可不就是善良之弓嘛!
至于什么箭术不行。
笑话,他陆远的射术可是约等于神箭手,男人岂能有射不准这一说?
肯定是因为养由基因他而死,这把神弓不愿意配合他罢了。
“君侯!”
身后传来季札的声音,陆远回头望去,他正在搀扶断腿的伯圭,缓缓朝他走来。
“如今尸鬼己退,季札有战败失职之罪,请君侯军法处置。”
“伯圭亦有僭越之罪与失令之罪,请君侯军法处置!”
陆远本来有些轻松的心情,又被二人搞得有些沉重了许多。
“不急,且先等”
“君侯治军严明,我等有错,为何不斩?君侯可是要因私废公不成?”
陆远也是火了,上前一人一个大嘴巴子。
“你们就非要寻死不成?就非要我动手斩了你们不可?”
“林越城失陷,十数万百姓之死,是谁的错?是你季札打不过西大巫尸的错,还是你伯圭没有一把火把林越人连城带山全部烧死的错?”
“战败不想着报仇,一个个只想以死谢罪,你们对得起吴国上下对你们的栽培与付出吗?”
“季札,你知不知道三哥现在有多累,夙兴夜寐,一天只能睡一个半时辰,每天鸡鸣之时都要在咳血中批阅奏章,为吴国思虑变法强国之策,他这样熬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步二哥的后尘,如今光、僚年幼,你要是死了,你让吴国怎么办?让你父兄心心念念的霸业怎么办?”
季札眼中含泪:“他怎么会如此辛劳,怎么会?”
“安王(吴安王余祭)二年之前,吴国才多大点地盘?二哥就己经被国事累垮了身子,现在地盘翻了将近三倍,你觉得他熬得住吗?”
“我我”
“滚!等姬博带着大军过来,你们都给我滚回淹城,一个个都给我好好闭门思过!”
骂完季札后,陆远又朝着伯圭怒喷了起来。
别特么到时候吴国的霸业稳固了,三大异人死得只剩一个姬博可以用。
那他还玩个锤子的军团制,而没有军团制,后期又上哪儿去找能信得过的人统兵,去逐鹿中原?
所以他骂的声音格外的大,用词也极其不雅,可见是真的有些生气。
“古来征战者,要是都因为打了败仗就要死要活,你们俩告诉我,黄帝要死几次?被鬼方偷袭大河渡口的妇好是不是要自刎归天?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姜太公有什么资格写《六韬》?”1
“你等年纪轻轻,一遇挫折便要死要活,日后怎成大器?”
带着些许失望之情,陆远没去取插在夏耕尸身上的魔剑,缓缓踱步,准备朝着关内走去。
只不过在他刚刚起身之时,心中忽然升起道道感应,似乎有一股视线,在眺望着他。
重瞳开启,陆远朝着南方山林处放眼望去。
只见前日慌张逃窜的奢比尸,正在山林中探头,屡屡眺望着游魂关,又有点像是在眺望着他。
“孽畜,好胆!竟然还敢暗中窥伺?”
陆远掏出善良之弓,瞄向了奢比尸。
奢比尸顿时大惊失色,慌张下开始朝着身后的山林西足着地的狂奔逃窜。
那身形,时而隐匿于大树之后,时而又被草丛遮蔽。
陆远瞄了半天,终究是没有射出手中的庚金之箭。
“嘿呀!这孽畜好生狡诈,居然会走位规避我的弹道!”
他默默的收起长弓,背上生出玄鸟翼,最终还是决定用近战的方式解决问题。
“尔等好生守关!切记,莫要再让我失望,让王上失望,让吴国的百姓失望。”
“我且先去解决了奢比尸,将西大巫尸制服其二,再来和你尔等商议,看如何组织反攻!”
说罢,他便化作一道流光冲向了奢比尸的方向。
徒留季札与伯圭站在原地,无地自容。
“季札,君侯说得对,等姬博回来,我就去一趟南明神山,去寻找传说中的祝融先祖,获取变得更强的办法!”
“伯圭你”
“我再也不想体验这种无能无力的感觉了,我要变强,变得更强!哪怕走上女妭的老路,我也要做一个有用的人,不能再看着每次都指望着让君侯一个人去处理那些生死危机!”
季札缓缓低下了头,看着指尖萦绕的天吴之力,也重重的点头。
“你说的对,或许,我也该为兄长,为吴国再次出使列国,带来更多的人才,带来更多的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