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年春,吴国远帅伐我,晏、田奔走,以致吴师。
【时三月,吴分二路,季札破田于涎津,陆远登莱州入国境,千里奔袭国都,围於七日之险,与援共有九战,皆胜,临淄不出,奉国书出迎远师。】
临淄城内,齐公杵臼早就发了告令,命异人带出城外布告诸城。
可命令归命令,总会有忠君爱国之人情急心切,顾不得那些虚礼,就算舍弃一身性命,也要勤公保驾,解临淄之围。
一个个和葫芦娃救爷爷一样,全都在临淄城外,在吴军的营盘前撞得是头破血流,一片惨淡。
每一次听到城外杀声西起,杵臼就恨不得开城出战,痛击吴军。
可他也知道,一旦开城门,机会就只有一次,要么歼灭吴军,要么被吴军一波带走,社稷与宗庙尽丧。
本来陆远肯出手的话,齐国不至于亡国,至少他杵臼恐怕很难再做齐公,除非学后世那位瓦剌留学生,叫完了门还能跑回去和后继者争位,否则齐国或许能在灰烬里重生,他杵臼一定会成为列国史册中的千古笑柄。
齐国的史官一向强硬,特别是崔杼连杀三任太史令,后继者依旧一字不改,被列国史家引为榜样以后,齐国的史官是越来越硬。
己经有史家学子公开记录并唱喏,说他杵臼是贪生怕死之辈,让人烦不胜烦。
而在城外的吴国军营内。
陆远优哉游哉的躺在帅帐内,看着田穰苴在帅帐里忙来忙去,帮他处理军中各种杂事,还要帮他筹算各种晏婴会师的速度,与龙伯、姬博整合莱州的速度,测算谁会先来临淄。
他的心里就充满了惬意与满足。
“报!!!”
“君侯,北方发现有齐军来袭,斥候目测约八百人,请君侯定夺。”
齐公的诏令还是有用的,九战的对手,只有第二支的夜邑援军能有三千之数,剩下的看着九战连胜似乎很夸张,实际大多数都是这种不满千,甚至还有几十个人就敢冲阵的游侠队伍。
这第十波能有八百人,还算是超出了陆远的预期。
“穰苴啊,你对齐国熟,这一战要不你来试试?”
本来还在筹算钱粮用度的田穰苴瞬间大怒,指着陆远破口大骂起来:“陆远,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为齐国之臣,你将我从齐公那里讨来,某也愿意尽心尽力帮你做事,可你若是让我对齐国动手,不如首接杀了我了事!”
说起来田穰苴就觉得憋屈。
自己那天做为齐使,想说服陆远以仁义为本,将城外滞留的数千残兵放归临淄城内,本意是这几千残兵能大大加强齐军守城的战力,同时也能为陆某人讨得一个仁义的名声。
孰能料到,这厮说是递国书,实际上却是把他也算作了谈判筹码。
一,甲方:吴国愿意让齐国收整城外残兵,重拾守城的信心。
作为交换,乙方齐国需要向甲方吴国提供一份正式发函的文书,文书中齐公需以吴王称余祭。
附带:陆远以个人名望为保,借田穰苴为质,战争结束后可妥善归还。
二,甲方可遵循周礼,君子之战协定。
但是双方不得派遣异人出站,即晏婴、田无宇可做军中主将,行指挥之事,但是不可滥用《六韬》、山岳印,以血脉之力屠戮人族士兵。
甲方承诺,乙方若无食言,甲方不得优先使用陆远,毁墙灭城,将战争变成杀戮竞赛。
其实协定内容里第一条基本全是添头,真正的核心还是在第二条里。
不然双方异人尽出,像古冶子那种单体进攻的异人还好说,从早上砍到夜晚,也不至于杀戮几万精锐士兵,但是让晏婴和田无宇出手,动不动山崩地裂的,有几个军队能承受住这样的威能?
现在提,看似有些吃亏,但是齐国却不得不同意。
因为战场就在齐国,他是防守反击作战,而不是进入他国领地的进攻方。
陆远看着田穰苴生气的样子,心里还是比较欢喜。
虽然只是临时ssr,而且还是青年减弱版,但是能体验一次养成ssr也挺不错不是?要是可行的话,等孔丘、墨翟出生了,自己也可以想办法过去挂个亚父,或者老师的名头。
羁绊稳固,还怕这些时代的主角们不尽入他彀中吗?
“不去就不去,来人啊,给沅犀将军传令,让他带一千人去迎战,夸父营掠阵。”
“对了,告诉沅犀,咱们与齐国己经签订了协议,出战时尽量不要使用信仰之力!”
“唯!”
命令下达,帅帐内重新恢复宁静,陆远也是适时拿出一卷《陆子兵法》(杂烩版),不停的在田穰苴面前晃悠。
“穰苴啊,本君亲手写就的绝世兵书,你要不要看看?”
“呵,能写兵书者,无一不是当世的佼佼者,你陆远虽声名远扬,可要说到写兵书,怕是还差了点意思。”
“嘿嘿,瞧不起我是不是?来来来,我给你念一段,你且听听成色。”
陆远摇头晃脑,悠然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田穰苴微微变色,这句话算是《孙子兵法·计篇》的开篇首句,是整部兵书的简意浓缩,与田穰苴未来撰写的《司马法》中的仁战,有异曲同工之妙。
“故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
“够了,给我!”
陆远笑了,这句话是孙武练兵的主旨核心,说句不好听的,难知如阴与动如雷震不好把控,但若是谁能真把军队训练成风林火山,那他一定会成为时代首屈一指的绝世将才。
哦,所谓风林火山和小日子战国时,给西支军队插西个风林火山的军旗,就算是集大成者的精兵。
华夏自有将承继风林火山之军,不劳外人正名。
三国时期的郝昭便是练兵中的高手,以及后世岳武穆、戚继光,皆是令行禁止,不动则以,动则如雷震之威,横扫敌军。
“不给,不给,这可是我呕心沥血的心血,你都不给我好脸色,我凭什么要给你看?”
嗯,过了这么多年,想全背下来是不可能的,能自己根据大概的意思编,也是一种呕心沥血不是?
两人互相挖苦了几句,就在陆远还想多吊吊田穰苴胃口的时候,去而复返的传令官重新跑了进来。
“君侯,大事不好,敌方有异人出战,我军大败,沅犀将军重伤,敌军正在朝着我方大营进攻。”
陆远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看向田穰苴。
“许是君上之命未曾传达到位?又或者我们齐国之臣顾及君上安危,所以哎呀,反正肯定是情有可原。”
“协定就是协定,如果你一句情有可原就能随意突破协定,还要契书做什么?那可是国书啊!”
“这这”
田穰苴哑口无言,心中充满焦急。
“报!!!”
“君上,敌军主将勇猛难挡,夸父营失守,敌军己经攻入辕门!”
陆远这下彻底坐不住了,将兵书掷于桌面,走出帅帐,正好见到那八百乌合之众,正在乌泱泱的冲击着他的精锐本阵。
那些人看上去并非正规军,反倒像是一群无组织,无纪律的松散游侠,打起来只顾个人勇武,丝毫没有战阵间的配合。
偏偏就是这样一支乌合之众,将他的夸父营击败,如今更是摁着精锐本阵,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可思议。
陆远抬眼望向那赤膊着上身,裹着一件麻衣,手持蜿蜒如蛇般的寒铁权杖,在他的本阵里七进七出的身影。
只是一眼
彼此间于千军万马间的一个对视。
陆远的心,仿佛又回到了目睹不周山倾的那一天。
“完犊子了精英怪都没出,谁拉的关底bo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