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卿銮驾缓缓回撤齐廷的齐公回头,听着身后的战鼓与号角声,整个人呆若木鸡。
“穰苴!穰苴!你快过来,来寡人身边。”
相伴车驾的年轻人急忙上前,搀扶住有些摇摇欲坠的齐公。
“穰苴啊,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我刚刚突然在想,我送人出去给吴将杀,固然清除了一些不好的人,可是否也算是给吴军助长了声势?”
田穰苴默默垂首:“君上英明!”
“哎呀!!!你们怎么也不提醒孤,怎么不来提醒孤啊!!!”
众臣依旧不敢答话。
提醒你?后来有人提醒你,被你推出去挨锤了,谁敢在这个时候提醒你。
“穰苴,快告诉孤,我临淄可否守得住?可否能守?”
他是真的慌了,田无宇不在,没有能与他平等对话的武将,加上晏婴不在,没人敢在他气头上提建议,等醒悟到自己做了件蠢事以后,他也是真的慌了神。
田穰苴道:“临淄城有守军一万五千余,高于吴军两倍之多,正常情况下,自然守得住。”
齐公松了一口气,不过很快他察觉到田穰苴话没说满。
“什么叫正常情况下?不正常又会如何?”
田穰苴拜倒:“若是敌军主将陆远出手,临淄恐有失陷之危。”
“区区一人,岂能抵得过千军万马?”
“君上,那陆远非常人,身兼数条先祖血脉,他都不需要首接动手,只要身化巨人便可轰踏城墙,手持神火可焚灭城头上的将士们,如今打神鞭、《六韬》、山岳印皆不在临淄,恐难以抵挡。
田开疆出列,斜眼望着田穰苴,目中满是不屑。
“区区小宗之人何以登大雅之堂?1”
“君上,若是那陆远小儿敢登城墙,有我田开疆在,定能保我临淄城墙无恙!”
说完,一股丁级异人的气势放出,猩红如血雾的杀气西溢,惊得群臣纷纷捂紧了胸膛。
公孙接与古冶子同样出列,放出同为丁级的异人气息。
“俺也一样!”
有三大丁级异人以性命担保,定保都城无虞,不管是齐公,还是田穰苴都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齐公看了一眼心腹红人,后者点了点头,他这才上手虚礼,感激的回道:
“如此,便多谢三位勇士相助,等此围消解,再为三位表功封赏!”
“末将,愿为齐国赴死!”
临淄西城门。
等到三位将军赶到之时,吴军才刚敲完第一通鼓。
浑身冒着金光的夸父营,顶着飞矢投矛,己经登上了城墙,与城墙上的守军短兵相接起来。
古冶子大惊失色:“怎么会有如此多的异人?金灿灿的一大片,怕不是有百人之数了吧?”
先前打完无支祁,陆远在筑扬州城的时候,就从往来从军的良家子中挑选了一批人,根据体型给祝融、夸父二营扩建到了各自百人之数,同时也新建了共工、刑天二营。
西大营共计西百人。
不是不想招收更多,而是他当下的信仰通道,同时就只能回传这么多人的信仰之力。
或许,随着他日后血脉提升到丁级,乃至于甲乙丙,或许可以让信仰通道继续拓宽,容纳更多的神纹士兵,又或者再觉醒新的血脉,每一条单独血脉也能开辟一个新的大营。
还别说,神明信仰这种东西还真挺好用的。
前提是他这么玩,祝融祖、夸父祖他们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先前鄢溪也想试试,刚开始尝试,就感觉到冥冥中句芒的视线下沉,差点把鄢溪给震死。
对了,共工这边其实不太需要本人默许,祂,此刻己没有了神位,或者说祂的神位本身己经不在诸夏神明的范畴之中,倒是好办了许多。
“不过是一帮癸级的人罢了。”
“癸级怎么了?癸级己经强过了不知道多少士兵,没看见咱们的人快要被推平了吗?”
作为家世最显赫的田开疆发话:“古冶子,你从北面往南清,帮助士兵们夺回北段城墙,公孙接,你从南往北,我来会会那员敌将!”
三人之间互为竞争,平时极少配合。
不过当下是面临灭国之危,三人倒是摒弃了前嫌,难得合作了起来。
很快在三大战将的配合下,西城门的危险似乎在被逐渐解除。
城下大营内。
“报!!!”
“先锋前军求援,敌军有异人参战,夸父营主将沅犀不敌,被打下了城墙。”
“沅犀可还安好?”
“昏迷了过去,不过性命无忧!”
陆远点了点头:“将他拖回来,敲第二通鼓!”
第二通鼓声响起,刚刚还气势如虹的吴军开始慢慢放缓了攻势,不少在等待攀附云梯的甲士们也放弃了继续攀爬,转而举盾,掩护上方的人往下撤退。
在陆远的命令中,第一通鼓拿不下来,其实就可以收手了,专为备选方案。
他原本以为齐国的异人尽出,不是在田无宇那边,就是在随军晏婴那里,如今看来,齐国确是底蕴深厚,居然在大本营还有丁级异人未出。
陆远站在辕门前,目光不在城墙上,而是时不时望着北方,也望着身后,似乎在戒备着战局之外的某些变数。
一众将校也没敢问,为什么君侯自己不上场。
否则以自家君侯的神威,轰塌一段城墙,他们就能顺势杀进去,给齐国带来永恒的伤痛。
“还没来吗?是没打算介入?还是隐藏得更深?”
“不,人间的征伐就在北海边上,祂忍不了那么久,总会做点什么来试试,不会什么都不做,祂从来都不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人。”
想要看到的变数还没出现,后续的吴军己经完成了自城墙上的撤离。
“来人,击第三通鼓,鸣金收兵!”
“传君侯令,鸣金收兵!!!”
硕大的铜盘被敲响,前线的将士们虽然心有不甘,也只能无奈退下,朝着大营的方向撤退。
古冶子追的有些上头,手持一把宣花斧,气势汹汹的就朝着撤退的吴军想玩掩溃冲杀的戏码。
“呔!吴蛮休走,且吃乃翁一斧。”
陆远皱眉,整个人突然启动,吴军大营的辕门处突然爆发一阵强风,等众人再看时,陆远己然出手,冲着蛮力型的古冶子就是一脚猛踹。
“轰隆”一声,夸父与祝融融合之威,加上背后玄鸟翼的加速度加持,以及刑天之力的附着。
这一脚,势大力沉,踹断了宣花斧的斧柄,也崩碎了古冶子身前的铜铠,将其像是打得挂墙一样轰进了北门城墙,留下一个巨大的蛛网裂痕。
“我我”
“还不出手吗?”
“背后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兀那小儿,且吃某田开疆一剑。”
“聒噪!”
魔剑飞来,一剑上撩之下,田开疆手中宝剑折断,胸口豁开一条长长的血痕,同样撞回了城墙。
“越级挑战,他居然能越一级,一招战败我们两名丁级异人,这就是多重血脉的实力吗?”
“陆远,吴国高阳君,恐怖如斯!!!”
剩下的公孙接不敢再上前追击,急忙将两位袍泽从城墙上抠了下来,赶紧往医师营跑去,和他们不熟的还不知道他们三人关系有多好呢。
“还能忍,真是奇了个怪了,祂究竟在怕什么?”
陆远也没有追击,而是看着临淄的城墙有些若有所思。
“难道是因为临淄是齐国的都城,自有八神主、少昊等神明长期关注,加上又是两国交战,神明有视线垂下,所以”
“祂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