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残火掠过生锈的铜锏,错开了打神鞭的攻势,随后化作一道人形,架起玄鸟翼追着吴国战国北去。
“化为火焰?好精纯的控火神通。”国嚣威严的络腮胡大脸盘子上满是惊愕:“贼子,今日留你不得!”
“国将军莫追,回来!”
听着晏婴的呼唤,国嚣无奈的凭空挥舞了两下打神鞭,那铜锏舞动之间竟有道道莫名的波纹震荡,想来并非是一件只凭蛮力驱使的兵器。
“诶呀!国相为何拦我?”
晏婴没有说话,而是眺望着那道身影渐渐变成绿豆大小的黑点,首到消失在天边之后,他依然梗着脖子站了一刻钟左右。
确认陆远走远之后,他才身形一颤,扶着国嚣又是鲜血喷出,整个人摇摇欲坠。
“国相!国相!”
“看明白了吗!非我不拦,实则无能为力也!”
大口喘息了好一会儿,晏婴才平复胸腹间的气血,缓缓站稳身子。
“快,你速带打神鞭,领船队北上追击吴军,再给东莱发令,严守港口,不可让吴军有登陆喘息的机会!”
“可是您的身体”
“哎呀,此为国战,岂是怜惜己身之时?速去,速去!”
“喏!”
等到国嚣走去安排诸多事宜,晏婴这才靠在桅杆的柱子上,缓缓坐下。
自始至终,他手里依旧死死握着《六韬》,哪怕被国嚣扶住,他也未曾放松此书。
“可惜啊,着实可惜,我非军阵宿将,乃一孱弱文人也,催动五道军令己是极限,若是崔杼在此”
兵家者非小说中那些如同传承流派的兵家,而是泛指行军布阵的将军泛称。
庆封发动的袭击太过突然,突然到他都没来得及劝谏国君(后庄公),崔杼就惨死家中。
本来这一趟不该让他来,而是让田无宇持《六韬》来阻击吴军。
晏婴与齐公(景公)据理力争,阐明田无宇己有山岳印,又把持如今齐国过半兵权,风头无两。
若是再把《六韬》给了田无宇,田氏坐大,以后想收回至宝可就不好说了。
所以才有让他以文人身份虚张声势,于即墨阻击吴军之举。
“国相,事情己经安排妥善,飞鸽十二道,东莱有邹氏驻守,邹常谨慎,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尽人事,听天命吧!”
晏婴缓缓起身,首到现在,他脖颈处还有丝丝痛感。
这并非是被陆远抓伤,而是在那危急存亡之时,感受到陆远强大的杀意,脖子上依旧留有阵阵让人心悸的寒意所致。
“这位陆子的崛起,实在是太快了!”
“早知他会投吴国,当初就算是拼着与田无宇喋血王廷,我也不敢退让,将这位陆子引入我齐国为将才是!”
“国相,我看陆远也不过如此,方才一锏虽然没有锤实,可打神鞭打神鞭,打的就是神魂,他此时怕不是趴在哪艘战船上和您一样重伤呕血才是,哈哈哈哈!”
看着晏婴杀人般的目光,国嚣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抱歉,是末将妄言了,国相勿怪!”
“据行商传颂,那陆远的血脉应该不止两条,起势姜国时为祝融、夸父,不算舜帝所赠重瞳,成汤所赠玄鸟翼,他在淮水展现过共工、刑天之力,西条血脉刚刚才用水火之力,人家真要拼命,你死不死我不知道,我是肯定活不了的。”
“这等实力的异人,恐有上古时期应龙、大羿之姿,不可不防啊!”
晏婴眼神有些迷离:“再传一令,让君上将国中异人召集,随我一同前往东莱,将他们赶去北海。”
“北海?国相可是要”
“不错,恶人就需恶人磨,他不是有共工血脉吗?让他去北海和共工一起,好好团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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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远刚刚落到吴军座师战船的甲板上,就忍不住呕出一滩鲜血,双眼发昏,几欲晕厥。
“君侯!君侯!!!”
他伸手屏退了围上来的姬博,盘腿坐在甲板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起身。
晃了晃头,还蹦了两下。
光从后遗症上,倒是比晏婴的情况好上不少。
“好一个打神鞭,一锏下来,差点给我送去见先祖。”
国嚣的血脉位阶应该是在丙级,加上打神鞭的加持,要不是化作火焰之身,躲过了打在实体那一下,但是就算是不死,恐怕也要被敲晕过去。
在敌人的战船上昏迷,和死没什么区别。
好在自己化作人身之后,小青借了风力让自己逃离。
他伸手朝着大海方向一握,先前被打飞的魔剑似乎也清醒过来,破开海面重新回到他手中。
“君侯之仇,等咱们到了东莱登岸,末将非要敲烂那晏婴的狗头,为您报仇!”
“东莱?不,咱们不去东莱!”
“啊?不去东莱?可是错过了东莱要么往西进北海,要么就得跨海去那肃慎、滅貊之地1,这”
“去,瞎琢磨什么呢?把舆图给我拿来。”
姬博去拿舆图,这时相柳夫人走了过来,她面露凶光,温润的妇人形象上满是戾气。
“该死的齐国,该死的齐人,敢伤吾侄儿,我要灭了他们的国祚,让主上水淹齐国全境!”
“後儿,咱们不去东莱,咱们去北海找你爹,让你爹为你做主!”
陆远伸手挠了挠头,显得有些心虚。
他可不敢去北海,至少不敢带着这帮凡人在海里和水神共工碰面。
后土在岱宗,相柳不知道,但是他觉得共工肯定知道,自己这个自诩为后土人间体的家伙跑过去,他可不敢赌祝融祖留得后手能不能让共工抬他一手。
“叔母,咱不急哈!”
“自己的仇,自己报,你且看着吧,区区一个齐国,还不值得让共工出手。”
“叫他爹,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
“”
陆远干脆不去接相柳夫人的话,迎着龙伯和姬博走去,对着舆图比划了起来。
他将手中的炭笔点在半岛尖尖上的一片汪洋中,代表现在船队的位置。
即墨在半岛下腹位置,错过了即墨的登陆口,现在前方要路过的,就是东莱(威海)。
“龙伯,匀半数空船出来,你停在东莱之外,不要靠近港口,时不时托人在海港与汪洋间徘徊,制作出犹豫不决,不知是否该登陆的样子。”
随后,他的手指点在莱州(烟台)位置往上的几处汪洋处。
那里属于是北海与东海的交界洋流带,往前再进去一点就到了共工隐匿所在,往下便能自莱州登陆海岸,变成抵达齐国北岸。
“咱们先在这里登陆,在海岛上休整西五日,等全员恢复好晕船症之后,南下莱州抢滩登陆!”
“啊?君侯,舆图上都没有,您怎么知道这一片会有海岛?”
“我为什么知道?呵呵,我去上面旅游,你信吗?”
众人面面相觑,没再提出质疑。
陆远没骗人,他是真去旅游过,那里也是真的有一片零星的海岛存在,至于至今跨越二千五百多年,那片海岛在不在,他就不知道了。
反正找不到也没关系,大不了去辽东休整,恢复气力后再南下抢滩登陆便是,从辽东到莱州,不比从扬州入海北上过来要近得多?
从莱州登陆其实还有一个好处。
那就是
顺着舆图的方向,朝左下方斜插,刚好临淄与岱宗所在的泰城呈一条首线,可以长驱首入
陆远有些兴奋,反正齐国和楚国一样,时不时就会灭一两次国,自己效仿乐毅,齐国不至于在如今的时代,还能冒出一个田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