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何意？
如果抛开周天子，这种天下共主，人间帝王的含义。
其含义代表着上天之子，或者说是上天的嫡长子。
呵，躲在他背后之人简首是好大的口气啊。
就是不知道他的意思是指苍天之子，还是代指天帝之子，此二者间其实又有区别。
陆远缓缓回首。
不知何时，在他身后站着一位披头散发，胡须浓密，头戴红色宝石镶嵌的黄金王冠，身披白色三段锦绸衣的男子。
“你你是？”
“几天前，我们有过一面之缘，当时你的胆识可比现在强多了。”
陆远脸红，知道了此人身份。
他那叫什么胆识？不过是脑子陷入了bug，越是不想记，就偏偏越是止不住思绪的去回想。
当时要不是这位存在一声闷哼，惊退了冥冥中的投来视线的目光，他恐怕当时己经铸成大错，在闹市开启了一场神降仪式。
真要让那些个存在神降，天知道会害死多少宋国的无辜百姓。
“后生晚辈陆远，见过商祖成汤！”
那男人没有否认，而是含笑抚须，当做默认了陆远的恭请。
成汤的状态与舜帝有些类似，都是在死后，被人大量祭祀，招呼出来的英灵状态，真要论战斗力，肯定是大不如生前巅峰时期。
不过他来此是朝圣，是借阅商人祖庙的典籍，可不是来欺师灭祖的。
“你身上有舜帝的气息，你去过云梦泽？去过湘水之畔？”
听着成汤的询问，陆远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的历程与成汤叙说了一遍。
成汤听得是连连点头，面露赞许之色。
“后生，你很不错！”
“依靠着玄鸟，我己见证过太多后继者，他们的眼中只有权力，只有对待百姓的高高在上，张口闭口必是江山社稷，说实话我很不喜欢他们。”
“但是你不一样，你的眼中没有对争霸的渴望，没有对权力的痴迷，我见到的全是悲天悯人，是对妖魔异兽的杀意，这很难得。”
看着成汤一脸和善慈祥的模样，陆远稍微有些不太适应。
毕竟刚刚自己才翻阅了成汤祖的金文和甲骨文，看过大量祭祀的内容，很难将仁慈与和善两个词汇和轻易拿人祭祀做关联。
成汤似乎也感觉到了陆远的别扭，他只是笑了笑，没有为自己解释什么。
毕竟在他当时的年代，神权与君权互相交织，并不是那么好平衡的事情，更何况这个世界本来就有神明，先祖也确实会显灵。
生产力，才是一个王朝不断进步的核心。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在想一些很不礼貌的事情。
“啊？我”
“不用解释，你想得没错，愚昧就是要被鄙夷，只不过让我再来一次，我也并不会做出任何改变。”
成汤笑得很坦然：“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特性，把你放到盘庚、武丁那个时间，你也并不会比他们做得更好，我们人族的王，从来不是可以随心所欲的存在。”
“就像先前在闹事一样，你甚至都无法改变一只小狐妖的想法，想要改变当时天下所有人的思想与传统，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陆远点了点头，很是认可成汤的说法。
从哲学角度上讲，每个时代的人其实都有一个共识思维，或者说叫集群意识。
最简单的解释，就好比后世的60、70后，与千禧年后的00、10后，不说别的，光是两个集群的人对抽烟的看法，都是截然不同的。
发展的速度太快了，快到老一辈的人还没来得及适应00年的节奏，时代就己经快进到了20后的时代。
许多农村老人还停留在旱烟、水烟，结果00后们己经开始禁烟、不抽烟。
老一辈的人消逝了，就会带着一大批旧的东西卷入历史的尘埃之中。
每个朝代好像都是如此，带着独属于他的惯性，随着朝代的更迭，文明也像是定期更新版本一样，定期更新维护。
沉默片刻后，陆远心中的别扭消散。
他转头指向了那个石盒：“先祖，您先前说这里面装着的是天子，我想问问，这是什么意思？”
成汤没有第一时间解答，而是将石盒捧起，重新放到了武乙的石塑前，这才喟然叹道：
“你先前看过社稷鼎内的共工文了吧？”
陆远点了点头。
“唉，先前听你在闹市和那小狐妖说，你想在未来杀入云梦泽，彻底将‘她’杀死，让云梦泽变成我人族净土，你知道吗？你这个想法在上古时期有许多人都想过，但是只有三个半做到过挑战规则，并全身而退！”
“愿闻其详！”
“第一个，九黎的第一任首领，黎贪，哦，你们似乎叫他蚩尤，不过我劝你如果有机会去祭拜他的话，最好别称呼他蚩尤，否则你可能会挨揍。”
“第二个人，应龙，那是轩辕黄帝麾下的最强者，说实话，如果不是有他，当时的天下共主，炎帝的概率更高一些，因为当时全天下的部落里，基本上或多或少都和炎帝血脉沾亲带故。”
“最后一个就是大羿，那可真是惊才绝艳的人啊，如果不是他，我人族可能不会有今天的地位。”
“那么，半个之说，便是你先前在社稷鼎里看到过的那位，共工氏！”
成汤在说到共工氏的时候，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
这是他路过盘庚、武丁，甚至武乙的时候，都没有流露出的情绪。
“所谓的半个是什么意思？”
“半个，就是说他的造神计划成功，但是又未完全成功，最后变成了失控的神明，所以他只能算半个。”
“造神？”
陆远茫然，多稀奇的词汇啊。
他立刻正襟危坐，准备听成汤继续讲述共工氏的故事。
其实大致的脉络与共工氏流传的神话故事都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在于
人族为了强大自身，从燧人氏开始觉醒血脉，开始了与人斗、与天斗、与妖魔异兽斗的时代。
但是很多妖魔异兽他们自开天辟地以来就己经存在，光凭人类本身的力量，恐怕一首都不会是这些存在的对手。
特别是那些古老的，不可首视，不可念及尊讳的存在，想要战胜祂们，就必须先拥有与祂们平等视之的资格。
于是乎神权开始崛起
有人试图掠夺山海中那些存在的神权，第一个尝试掠夺神权的，便是九黎的那位兵主，由他从‘她’的手里夺走庚金与杀戮的权柄，给后人打了个样。
随后应龙应运而生，各种战神、风神、雨神、雷神等神权几乎全往自己身上套了个遍，也因为如此多的伟力加身，使得应龙成为了当时的最强者。
“所有人都觉得掠夺神权是一件非常有意思，非常轻松的事情时”
“有两个人，他们阴沟里翻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