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大营。
在入朝作战之前,士兵们每日的生活可谓枯燥不已,除了训练便是修整。
为了避免被间谍渗透,以及稳定军心,大战之前的士兵不可能随意出入军营。
本来大家伙百无聊赖,却发现前几日牛逼轰轰的李如柏副总兵,竟然被押解归来。
“这李如柏,明目张胆违反军纪,我看到这厮好几次出去打猎。”
“呵!他爹是李成梁,他哥是李如松,我要是他也这么狂!”
“狂什么狂?还不是被总兵大人抓住了?”
“顶多责骂两句放人,你以为他真敢对李如柏动手?这可是在辽东军的地盘!”
士兵们交头接耳,准备看这场热闹。
骆尚志对此担忧不已,这三把火烧的好,能将人心凝聚,也让张维贤在军中树立威望。
可若是烧不好,那就是人心惶惶,以及辽东军接下里的报复。
如今大军在辽东,粮食吃的都是人家辽东军的,要是严加惩罚李如柏,岂不是戳了马蜂窝?
张维贤走上校场,李如柏还不忘放下狠话。
“张总兵,呈呈威风就可以了!可别闹得下不来台,最后苦的是你自己!”
砰!
张维贤突然一脚踹去,正中李如柏小腿,后者忍不住单膝跪地。
“李如柏,违反军纪,私自外出!按照我大明军规,该如何处置?”
张维贤看向一众士兵,本以为会有人开口,毕竟这些天李如柏可没少给他们气受。
谁知下面一片安静,反倒是站在台上的张维贤成了另类。
无论是军官,还是普通士兵,谁都不愿意去得罪辽东李家,更别说是帮张维贤立威。
李如柏回过头去,看向张维贤戏谑一笑,脸上充满着嘲弄。
没人回答?老子自问自答!
张维贤随机看向赵梦麟,眼神中带着询问之意。
刚才被李如柏那般羞辱,现在雪耻的机会来了!
可惜赵梦麟眼神躲闪,刻意回避了张维贤,后者便明白这位下属的意思了。
显然,赵梦麟也不愿意得罪李家。
麻贵忧心忡忡,他起初以为张维贤顶多在众将士面前规训两句,谁知事情竟然闹得如此之大!
“软蛋!”
李如柏当即上嘴脸,冲着赵梦麟便是一顿嘲讽。
赵梦麟面红耳赤,若非顾忌家族利益,他恐怕早就动手,好在一旁的雷雄和曹少钦拦住了他。
“你现在动手,才是将人得罪死了!”
“且看总兵大人如何处置吧!”
雷雄看向曹少钦,淡然道:“曹公公,你不是最为圆滑?怎么不去劝阻总兵大人?”
曹少钦冷哼一声:“圆滑?那是在京城!如今来了辽东,咱们神机营休戚与共,谁想报复总兵大人,在下接着便是!”
好!
“老曹,你无把胜有把,是个真汉子!”
“雷雄,你他妈狗嘴吐不出象牙,不会说话能不能别说!”
眼看雷雄与曹少钦“打情骂俏”,赵梦麟心中更不是滋味,只因他太软了!
“拿军棍来!”
张维贤大呼一声,手下亲兵李文武当即奉上军棍,李如柏此时有些慌乱,这小子难不成真要打他?
“张总兵,有话好说……”
李如梅见状,赶紧上前,向张维贤求情。
“李参将,我看你并非主犯,这才从轻发落,莫非你觉得本总兵脾气太好?”
张维贤怒目而视,眼看这位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轻人,竟然爆发出如此杀气,李如梅也只好后退半步。
“张维贤……你打了我,就跟我们辽东军结下梁子了!”
“我大哥之前对你颇有称赞,你对得起他么……”
啪!
不等李如柏说完,张维贤已经落下军棍,正中其屁股,打得那叫一个结实!
李如柏也是条汉子,愣是没有喊疼,当众被打板子已经足够丢人,要是哭爹喊娘,那才真叫人看了笑话。
“来人,把他甲给我卸了!”
“哪有挨板子着甲这一说?”
张维贤话音未落,李文武已经主动上前,就你辽东李家有家丁?
英国公府,同样有为了主人奋不顾身的忠仆!
“你他妈敢动我一下,老子让李走不出辽东!”
“李如柏!”
张维贤怒斥道:“辽东姓朱,还是姓李?我乃陛下册封备倭总兵官,掌管此次入朝作战,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威胁我的亲兵!”
李文武嘴角一撇,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直接将李如柏的棉甲扒了个干净。
寒风吹来,屁股微凉。
啪!
一记军棍紧接着落下,疼得李如柏咬牙切齿。
从小到大,锦衣玉食,有父兄依仗,他什么时候受过如此羞辱?
对于李如柏此人,张维贤颇为不屑,对方就是个贪淫跋扈的酒色之徒,靠着父兄的关系,才能青云直上。
最为有趣的,莫过于在真实历史中,努尔哈赤于万历四十六年向大明宣战,引荐李如柏担任辽东总兵的正是英国公张维贤。
庸懦无能,胆小如鼠!
张维贤既然重活一世,断然不可能让如此鼠辈担任总兵,更不会给他立功的机会!
这厮不是想借着前去朝鲜的机会捞取战功么?
老子就打得你起不来床,让你去不了朝鲜!
砰!砰!砰!
数棍落下,李如柏再也承受不住,直接大呼求饶。
“大人!别打了大人!末将知错了!”
张维贤这才停下,看向一脸狼狈的李如柏,笑道:“李副总兵,我还是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刚才有人帮忙计数么?”
这一次,张维贤再次发问,台下依旧无人应答。
起初是不想,现在是不敢!
连辽东李如柏都被打了板子,他们这些人哪里还敢乱说话?
“李副总兵,看来大家伙都没计数啊。”
“你一个受罚之人,可没资格说话。”
“那就只能重新打过了,你忍一忍,很快就熬过去了。”
听闻之前的板子白打了,李如柏差点一口老血喷出!
不带这么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