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
李山海此举就是倚老卖老,方才被张维贤驳了面子,想要在酒桌上找不回来。
曾经被张维贤灌酒的曹少钦,此时涌起不好的回忆,整个人连连摇头。
你惹谁不行,非要去招惹张维贤,这不是自讨苦吃?
说罢,张维贤已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更是连喝三杯,看得李昖心中畅快,明军终于有位好说话的总兵了!
“李议政,我已经喝了三杯,你还差五杯,请!”
“我还差五杯?”
李山海有些懵逼,他才是长者,是年纪更大的那一个,怎么我还反而欠你五杯酒!
同为东人党的柳成龙,此时也有些发懵,不知张维贤意欲何为。
长者,在他们看来,自然是年纪更大的人。
“跟长者饮,举一反三,可是李议政所说。”
“在下身为长者,已经连喝三杯,李议政还差五杯,有什么问题?”
张维贤嘴角上扬,看向朝鲜君臣,这个国家向来有论资排辈之说。
长辈,亦或是前辈的话,在各行各业那就是金科玉律。
职场霸凌,酒桌霸凌,更是屡见不鲜,可惜遇到了张维贤。
“张总兵,李议政的年纪,可是比你大得多,他才是长者才对。”
李昖倍感兴趣,能看到大明总兵给自家臣子敬酒,他心中高兴不已,但表面上依旧满脸恭敬。
“王上,此言差矣。”
张维贤起身行礼,正色道:“我乃大明备倭总兵官,职位与领议政孰高孰低?”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张维贤根本不跟你比年纪,人家比的是官职和权力!
“这……自然是张总兵职位更高。”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大明的官位就是比朝鲜值钱,何况还是备倭总兵官,此次明军的主将!
“哼,胡搅蛮缠,这算什么长者?”
李山海自然不服,今日他催促大明出兵不成,反而被张维贤怒怼,这口气岂能咽下?
东人党现在一家独大,可西人党、南人党,北人党可都虎视眈眈。
要是今日宴席没了面子,东人党便会沦为笑柄。
“呵呵!在下以为张总兵所言甚是,您才是长者!”
果然,西人党的尹斗寿闻着味就凑了上来,“在下乃朝鲜大司宪,敬张总兵一杯!”
说罢,尹斗寿连喝三杯,这可气炸了李山海。
朝鲜内部,都不是铁板一块?
这一幕,则让麻贵、雷雄等人看起了热闹。
张维贤嘴角上扬,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朝鲜的党争,更胜将来大明的东林党。
这些文官,整天闲着没事干,就喜欢窝里斗。
尹斗寿是为了交好张维贤么?非也!他只是为了反对而反对。
东人党赞成的事,西人党必须反对,这就是政治纲领。
李昖此刻更是尴尬不已,没想到自家臣子丢人到如此地步。
“李议政,实不相瞒,即便没有这备倭总兵官的职位,我依旧是长者。”
“在下乃大明英国公府嫡子,也就是下一任的英国公非我莫属。”
“简单来说,我跟王上都能够称兄道弟,你一个臣子也配当长者?”
张维贤还嫌不过瘾,直接杀人诛心,道出了自己的家世。
大明公爵,英国公!
李昖虽说是大明册封的藩王,但与根正苗红的老朱家藩王相比,可谓相差甚远。
张维贤家的英国公,可是明成祖朱棣册封,跟他李氏朝鲜的国祚没差多少年。
“没想到本王与张总兵还有这层关系!”
同为大明寻贵,理应多多亲近才是!
此刻的李昖,只想拉拢张维贤,让这位勋贵尽快出兵,至于李山海和东人党的面子值几个钱?
“李议政,还不快给长者敬酒?”
“这……是,王上!”
可怜李山海这般年纪,直接连喝五杯,整个人面红耳赤,如同猴屁股般。
朝鲜作陪臣子之中,西人党尹斗寿毫不吝啬讥讽之意。
看到朝鲜这一锅粥的政局,麻贵再次明白,为何张维贤直言信不过朝鲜这个猪队友。
都到了如此关头,竟然还有心思内斗,而不是团结一心去收复国土。
“张总兵,本王虚长你几岁,若是不嫌弃的话,咱们便以兄弟相称如何?”
李昖心中暗道,与未来的大明英国公称兄道弟,不辱没他的身世。
麻贵则是心中暗笑,老子早就跟张老弟以兄弟相称,你李昖算个鸡毛?
“王上,臣不敢!”
“张总兵,莫非是看不起本王?”
李昖故作生意,想要让张维贤答应,有了表面兄弟这层关系,才好更容易py大明,让他们帮助朝鲜。
“实不相瞒,我大明有打仗亲兄弟的说法,你我若是兄弟相称,岂不是让王上亲临战场?”
张维贤说话间,还不忘指了指麻贵、雷雄等人。
“他们都是我的手足兄弟、至爱亲朋,所以要同赴战场。”
“唉!可惜有不少兄弟,都已经阵亡了,可惜可惜!”
李昖听闻此言,整个人不禁后背一凉,他就是想要攀个关系,可不想将小命送掉。
张维贤则变相告诉李昖,当我兄弟可以,得上战场,还容易送命。
“额……如此说来,实在是可惜。”
眼看自家王上丢人现眼,柳成龙只得岔开话题。
“总兵大人,不知天朝何时才愿意出兵?倭寇猖獗,虏我王子,侵我王京,杀我子民,简直是天怒人怨!”
柳成龙瞠目欲裂,满朝文武唯有他一个算是有骨气之人。
“让我的军队不至于饿肚子,我就尽快出兵。”
张维贤正襟危坐,看向一旁的柳成龙,直言道:“贸然进军,只会落得祖承训的下场。”
“只要柳议政能保障军队粮草,在下一定会推脱责任。”
“何况,对抗日军,乃是大明与朝鲜两个国家的事,岂能我大明将士在前线厮杀,尔等于后方安然享乐?”
眼看张维贤已经要撕下李昖的遮羞布,逼得朝鲜君臣只能一口答应。
“张总兵放心,本王一定尽力而为!”
“柳议政,你需要多久,才能凑出天军一个月的粮草?”
柳成龙深吸一口气,李昖倒是可以胡乱许诺,最后背锅的终究是他。
只能,苦一苦朝鲜百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