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旦大学，光华楼。
与西辅楼的教程区不同，东辅楼更多承载了接待、会议的作用。
一间小会议室内，林商见到了微信的路满。
简单的立领短袖和休闲长裤，林商感觉坐在他对面的这位年轻企业家，看不出有其他什么另外的气场，反倒真的有点象一个大学里的研究生学长。
“林商你好，我们还是鲁省老乡呢。”
两人握手，林商也事先掌握了些对方的信息：“路总的家是菏市的曹县吧，我老家济城，两座城市挨着的，开车两小时就到。”
“孔孟之乡啊，按你们的习惯，我应该喊你林老师儿咯？”
林商听得一笑，他很想回这位路总一句，他家乡那儿最魔性的一句梗，“鲁省菏市曹县，牛哗666”，可惜说不得，这梗在这一世，还能不能火起来，还是两说呢。
“路总，那我讲讲抖音后续发展的思路吧。”他直入主题。
“选在复旦里碰个面，也是想不要那么拘束，就当新认识的朋友之间聊聊天。”对方点头，笑道，“反正是在学校，干脆叫我师哥吧，嗯，南方这边可能喊师兄或者学长的比较多。”
这位路师哥也不客套，双臂搭到桌沿，起手一连抛出三个问题，
接下来的重心是海外的tiktok还是国内的抖音？
作为内核技术的推荐算法如何保证不被同行超越、替代？
当前一个现象级互联网的推量和拉新，是烧钱的无底洞和剌刀战，怎么烧钱、怎么盈利，现在有没有一个清淅的章法？
3个问题不复杂，但是林商和路满聊起来，足足聊了一整天。
深入地交流开之后，林商才越发地意识到，眼前只比他大10岁的路满，能和企鹅分庭抗礼，并不是因为偶然。。
天色将晚，两人在会议室里聊得毫无停息的意思。
一旦微信投资了抖音，在具体方向上，如果双方可以实现步调一致、资源互换，对两家产品都会大有神益。
笃笃笃-
—
而在这时，一个女生推门而进，林商顾着埋头翻找企划书上的一个环节，没有抬头。
就听到高跟鞋的声音嗒嗒渐近，由缓到急，停在对面路满的身边，
“你们中午饭都没有吃一口，谈生意也不至于这样废寝忘食呀~我打包了一些甜点，先垫一下吧？”
这声音很熟悉，林商惊讶地抬起头，看清进来的女生的容貌：“苓依师姐！”
复旦管院那位漂亮气质的师姐，纪纱纪凝的网文公选课兼职讲师，也是她们认识的大姐姐好朋友。
林商之前和她见过面，顾苓依师姐今天的穿衣风格完全不同于以往，职业工作小西装套裙，粉色飘带领缎衬衫，打扮得更成熟干练，但是神态动作却更加青春活力了。
他眼见着顾苓依师姐和路满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有些强忍笑意。
“嗨，你好呀。”顾苓依冲他大大方方地打招呼，摆手摇晃得飞快。
“师弟，不好意思拉着你聊了这么长时间，吃一点吧，面包和蛋糕，都是我家家属自己做的。
”路满笑道。
半小时后。
林商和路满、顾苓依一同往东校门走去，
经过接触后，林商心里已经有了接受融资的决断了。
路满和顾苓依的车停在一起，一辆纯黑帕拉梅拉turbos，一辆粉粉的帕拉梅拉gts，车牌号也是跨连号，lv100和lv102。
“情侣车么？”
林商心说。
“等忙过这一阵子，我和鲨鲨温雯，也弄3辆这样看上去就是情侣款的车吧一一不过牌子得是奔驰的了。”
后面一辆车上，下来一位戴眼镜的寸头男人，三十岁出头，来到路满身后。
“师弟，介绍一下，这位是头条视频的负责人，张一鸣。”
路满摊手指了指身后的部下，看向林商的眼神，充满了些许遗撼。
“如果我说，邀请师弟来添加微信，担任高管，和头条视频一起开发抖音和tiktok，就象去年百度携程与去哪儿网，独立运营，但是强强联合一一”
林商摇了摇头，笑着拒绝：“路师哥，也有可能是和去年的美团与大众点评一样，大众被弱化品牌，完全沦为美团生态里面很不显眼的一部分。”
路满参与对抖音的融资，目的也是为了风险对冲，如果他自家的头条视频做起来了，那皆大欢喜；可如果是头条视频怎么也竞争不过抖音，那这次融资的占股，也可以带来不少弥补的收益。
他们谁都清楚，抖音在未来蕴含的巨大商业价值。
“那我只能带着遗撼，当个默默吃分红的投资人了。”
路满伸出手，再度和林商相握，
林商想了想，说道：“路师哥今天提到的微信接入的几个问题的关键，确实也解了抖音现在的燃眉之急，相较于企鹅那边的投资部门，他们只会翻来复去地说一一‘问题的关键，就是在于找到关键的问题”。所以一一期待我们的合作，师哥。”
路满点头，对此也颇有领教：“公司做大了都这样，大企业病，下面有些外行指导内行，就象鲸鱼背上爬满了藤壶，根本除不尽，越来越拖慢游速一一”
“微信内部其实也有了不少这样的苗头，因为自身打铁不硬，放跑了好几个潜力巨大的项目所以对于林商师弟你，我不敢怠慢，必须自己过来好好谈谈啊。”
不远处，两辆小甲壳虫同步地闪闪灯，从车上蹦下来三个女孩子。
林商冲她们遥遥挥挥手。
纪纱、纪凝和温雯来到近前，第一眼发现了顾苓依，纷纷有些吃惊。
顾苓依却好象慢了半拍，仔细看了看她们，才转而摆手打招呼：“哈喽哈喽，你们好～”
“那我们先走了，路师哥，随后的细节让部门对接？”
“好。”
顾苓依这时嗒嗒小碎步跑到车前，打开后座，拿出来一堆面包甜食。
她又细细瞅了瞅三个妹子，最后好象是抽签随机决定似的，将东西塞给纪凝。
“尝尝老师烘焙的手艺，好吃的话，我让嗯，下回我再做了拿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