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速结完帐，林商拉着低头脸红的温雯，乘坐电梯上了三层，找了家最近的清吧，选最里面的角落坐下。
“一杯柠檬话梅黄酒，一杯喜力零度。”
清幽僻静的桌位，由于工作日上午的关系，邻近的几个座都没有其他客人。
“我、我不能喝太多酒，你知道的。”
温雯小声：“会醉晕的。”
“点的啤酒是无酒精的，你尝一尝。”
林商心不在焉地淡声道：“黄酒也只有十几度，待会儿可以换着喝一点。”
等酒保返回吧台后，林商从温雯对面的位置，一下子挪到她的身边。
“把刚刚在超市里说的，再重复一遍呗？
“你明明都听到啦——”
“温雯同学。”林商动手搂了搂温雯的腰。
明明是家以外的公共场合，可是这种昏暗灯光、安静无人的氛围，让人有种隐秘的匿名感。
感觉在现在的环境下，连林商楼她腰的触感，都被放大了很多倍。
温雯也因此身子敏感地微颤了两下。
“我刚刚在讲，不想让你觉得，是因为你花了那么多的钱，我才说喜欢你·—”
“前面那些统统可以不要。”林商凑近这姑娘的脸蛋，“只要最后面的三个字。”
温雯低垂脑袋，伸手揪了揪自己的侧梳麻花辫。
“那个一一酒送过来啦。”
又等酒保收起托盘走后，温雯借故松了口气，插上吸管，尝了一口无酒精饮料。
“唔，还好，感觉味道比真的啤酒有点奇怪。”
通过一个复古圆罩灯的柔散光照，林商静静地看着温雯的脸颊，正在不断地翻起霞红。
要她正式说出那几个字，这姑娘心底还是有点害羞的，林商也没有强求，顺手撩拨了两下她的麻花辫发梢。
他也能理解温雯的这种心态，试想一下，如果换成他是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小子，忽然遇到一位善解人意的大姐姐，给你又是送车又是一套沪市公寓的，即使两人互有好感，心理上也总感觉受之有愧、欠了对方很多，在相处的关系中总是不自觉地就矮了一头。
当然，有些人则是欲壑难填、爱憎不分，源源不断地收到对方的馈赠后却心安理得，甚至变本加厉地无节制索取，最后分手时轻描淡写，都没有任何心理包袱的，这种不在讨论之列。
“温雯，我想，过几天，要不然你来我公司里实习吧。”
林商提议道。
如果是换成其他的人，前半段分明还在讨论感情的关系问题，后面就直接转到工作事业上了，或许会觉得非常突兀。
而温雯却是点了点头，想也没想，就同意了：“好呀。”
“我给你正常开工资，你也不需要过于执着实习的全勤，有课和活动还是主要顾着学校里，实习生是按天的，有空了想来再来。”
温雯稍微贴靠了一下他的肩膀，林商顺势揽紧了这姑娘一些。。”
‘大数据推荐算法。”温雯心里复述了一遍这个词。
“和你的专业也有相关性，你也算半学习半参与业务了。”
“恩，我会好好努力的。”
温雯和林商内心都明白，之所以会出现她在感情方面畏怯的情况，是由于两人在物质经济上的极端不平等，她又是对此敏感的性子，得到的林商的照顾越多，反而心理负担越发沉重。
而林商拿出的解决办法，既不是抱着她各种安慰，也不是说些鸡汤的套路话，而是直接给她消除经济差的路径。
虽然她还需要渐渐学习和成长起来，才可以慢慢“偿还”她记在帐本上的欠林商的债务。
但是至少，林商为她搭好了一个明晰的路线，一步步走下去，“还清”的可能性也会变得越来越大。
温雯喜欢他这种智性的处理方式，比起情侣间的腻言腻语，这种方式，能够让她安下心来。
“温雯，慢慢来是慢慢来不假。”
林商捏捏她的小手，期望道：“但还是想说，我们从来都是平等的关系，你不要觉得你欠了我很多，硬要计较的话，其实是我欠你了更多。”
温雯默不作声，他唯一能称得上“欠”的，就是一颗渣男之心，同时对她和纪纱两个人··
她朝着林商怀里又趴了趴：“恩，和乐琳聊的时候，她也说过，不能让你对我的关照越多，我反而越表现得起了‘反作用”，疏远了你———””
“其实想开一些，以后，就暂时没有这么大的‘关照’了。”
林商对着温雯眨了两下眼皮：“有恒产者有恒心，我们也算在沪市浅浅地扎住了脚跟，有小房子也有小车子一一至于未来再都换成大的，那也是几年后的事情了。”
“以后啊，大概率要拜托你，反过来关照我，帮忙搞好算法团队，让公司蒸蒸日上。温雯同学，我要提前说一声求带飞了。”
温雯呼呼地摇头：“我、先好好地学！”
她拿过酒杯，咬紧吸管，默默地吸溜起饮料。
经济上的不平等，暂且放到未来再追赶，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学习钻研能够帮到林商的领域，以后成为帮他事业腾飞的助力。
而抛开经济上的不平等，感情上要和他大大方方地平等相处，不然，就真的姑负他对自己的喜欢了。
那么，这样想一想，摆脱了经济“偿还债务”压力的心理包袱之后一好象也越来越喜欢他了。
“我拿个小杯子，你稍微尝一下这份黄酒吧？”
“恩一一这个黄酒好喝，比啤酒好喝。”
“悠着点，十几度的度数，但是有后劲的。”
这杯黄酒，因为加了柠檬和话梅调的酒，所以很酸。
但是，真正喝到嘴里，味道也确实是酸溜溜的，但她就是感觉很甜。
温雯躺在林商怀中，微的醉意从脑袋间散开，她飘飘忽忽地想道。
两杯酒都见底。
“我们转场吧，去烘焙快闪和潮玩手帐集市。”
温雯的语声，听起来有些娇娜。
尤其是她起身时，故意揽住林商的脖子，借力慢慢地站起来。
林商微笑看看这姑娘通红的脸蛋。
也许是酒意让她大胆了点，也许是“还债”的心结稍微解开、没那么紧了。
她好象有些一一更黏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