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这个app，好象不太出名？”。”
“你选的分析案例，会不会有点点冷门了呀。”
女生看了看手里的矿泉水，觉得虽然是竞争对手，但是善意的提醒一句，还是无伤大雅的。
“研究互联网的话，还是国外的脸书、推特，国内的微信，更具代表性，资料也多，
不容易说错话。或者选现在爆火的新锐应用，浅浅地体现下自己关注视角的前沿性，当做辅助就好，老师们喜欢听的重点，应该还是那些头部产品的深度独特分析见解吧。”
林商抬头看看她，对于一般的学生来说是这样，以一个稳妥一点的案例分析，要展现出自己的学科视野，对热点的关注，对行业领域的理解和见地。
不过，自己和他们，还真有亿点点的不一样。
“没事。”
林商说道：“这个app是我自己的，我面试时候说这个就行。”
“哦—”女生下意识敷衍了一句，随即一愣神。
“啊？？”
对于林商而言，看着一群涉世未深的高中生，卖力地明争暗斗、工于心计，如同在舞台话剧中生硬地捧读台词，是一种尴尬的折磨。
好不容易一天的时间握过去，第二日的14号，上午考笔试，下午面试。
笔试部分林商自认答得一般，赶不上众多学霸，但是面对下午的面试，他可就不困了。
先天面试圣体，激活！
复旦的自招面试，从零几年开始到现在，形式比较稳定，为五人专家一对一模式。
由复旦教授、讲师随机组成的五人团，先分别阅读学生事先提交的厚厚的申请材料，
再根据每位考生不同的侧重方向，分别进行15分钟的一对一面试交流，总共5x15=75分钟的面试时长。
而复旦作为一流学府，在面试环节也不会过于分分计较、选拔偏科怪才，更青睐有情怀、有视野、有素养的全面素质人才。
面试侧重的不是应试中掌握了多少知识，而是更象判断出学生的思辨、表达和自学能力。
林商和几个学生分到一间教室，等侯专家面试官们现场启封他们的入学申请，读完装订成本的材料。
这个时间也足足有一个多小时，面试的压力迫在眉睫，压得其他的学生直喘不过气。
林商闭目养神了一会儿，感觉时间走得慢，于是摸出手机和纪纱、温雯微信上聊起天鲨鲨：【（小鲨鱼加油）】
温雯：【（小鲨鱼加油）】
鲨鲨：【不要忘了我给你的幸运零食！木木商一定没问题的，冲呀！】
商之木乃伊：【（脆脆鲨的照片）】
【上午笔试前吃过一根了，待会儿面试进场前，再吃一根】
鲨鲨：【（小鲨鱼嘻嘻）】
温雯：【加油，我们刚刚在商量，等你回来，在家里做什么吃】
温雯：【你猜一下】
林商：【上车饺子落车面，我猜是面条？】
温雯：【嗯，猜对了一半】
温雯：【我想到的也是这句，所以我想包馄饨，鲨鲨下面，合成一碗云吞面，可以嘛】
林商：【（小鲨鱼举牌“好好好”）】
他盯着手机屏幕，脸上洋溢起笑容。
想到两位温柔可爱的妹子，在家里等着他回去，并且纪纱和温雯是一起合作、为他做饭。
林商不可抑制地嘴角笑。
这是什么待遇啊，能把他这个男高中生完全拿捏，乐得找不着北好不好。
“感觉，只要想到这碗云吞面。”林商舒了口气，“心情就根本紧张不起来了，小小面试，不在话下啊。”
而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同教室的其他考生。
有的焦躁地反复看手表，有的不安地来回步。
林商已经经历过类似的情形，重生前考公的面试，下午一点进入候考间，抽到倒数一名的面试顺序，那就要从一点等到六点，中途没有手机、书籍等一切阅读物，和周边的考生悄悄说几句话可以，但不能一直聊天。
而这次自招的面试，也有学生当做自己人生的决胜一战，能不能逆天改命从中游211985迈进国内顶尖学府之一，就看接下来75分钟的发挥了。
基于这种不成功便成仁的念头，林商不远处坐着的一个男生，忽然间就崩溃了，豪陶大哭起来。
现场的老师过来查看情况，他一边鼻涕眼泪齐刷刷流，一边嘶哑地大喊“好难受”“受不了了”“怎么办啊”，被老师扶着先去了医务室。
林商默默地摇了摇头，又等了一阵，轮到他面试了，他理了下衣服，手机静音，进入面试房间。
“林商，你好一—来，坐，放松就好。”
第一个面试官是位五十出头的女教授，她戴着眼镜，语声和蔼：“面试只需要展示真实的自我就行了，就当是我们面对面聊聊天，像朋友一样做些了解。”
“好的，老师。”
“我面试了快十年的自招了，学生的综合能力，不是一时的辅导班突击培训能粉饰的，如果粉饰过多，其实在我们老师眼里，是有很大负面的影响的。”
女教授叹了口气，说道：“今年这个现象尤其严重，体验营的形式多样了，但是孩子们进了学校就如履薄冰，好象每个动作、每句话都有人打分评判，明年干脆给校长建议建议，取消体验营，换成其他形式算了。”
女教授针对林商提交的材料中，两篇发表的论文，两篇文章，各提了问题。
林商清楚这是旨在确认自己是不是真实原创作者，有没有找人代笔，于是便结合重生前的业务工作，滔滔不绝地讲起文章涉及到的学术话题。
五位面试官的考察重点各有侧重，女教授这一关过了后，第二位是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教师。
他先前已经面试过其他组的几个考生了，此时有些犯困。
于是他的语气更加随意，也更象聊天话家常。
“林商，你好，我的问题很简单，首先是，为什么想到要考复旦大学呢？”
男教师问完，习惯性地就低头微微走神。
这个环节，类似于企业招聘中的文化认同题目。
他近几年来听到的，无非是例行公事的客套话。比如有的学生讲复旦是他毕生梦想；
比如有的学生被面试班培训过，聊起复旦校史侃侃而谈，准备更充分一点的，会抓住“自由而无用”的“复旦之魂”高谈雄辩。
林商考虑了一秒钟，脑中闪过的全是他和温雯在复旦一起上学的构想，以及没事儿就开车和纪纱兜风的悠然场景。
“因为。”
林商认真地回道：“我女朋友考的复旦。”
男教师略显惊讶地抬头，来了兴致，饶有意味地看着林商。
“我女朋友裸分能考上复旦。”林商微微耸肩。
与此同时，远在鲁省的温雯，正在家里重温《铁甲小宝》的影片，她忽然小声打了个喷嚏。
“我学习比她差了不少，但是又太想和她大学四年都腻歪在一起，所以就尽力准备自招了。”
“希望复旦能成人之美，圆了我的理想。”林商笑道，“成就一段甜甜的恋爱，和美好的姻缘佳话嘛。”
男教师的困意一扫而光，在桌面上的表格，划了两道对勾。
“这个学生一一有点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