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林进这个位置，他没有怀疑两百万赚几个亿的合理性，这是最不需要他考虑的。
在他的生涯中，他也见过不止一种相似效果的操作。
“纱纱，你们文科学生答题，应该有一句高频答案吧一一这既是机遇，也是挑战。”
林进的声音持续从听筒中传出来。
“很多人面对机遇，先想的是机遇里有几成把握，其实错了，底线比上限重要，先考虑应对挑战时我们有几成底气，才是能次次把握住机遇的合格参与者。”
“爸爸？”纪纱有求于他，语气都有比平时更甜甜的，“可以再说详细一点嘛？”
“让小林他自己试一试，提前打好化解这些负债的预案吧。”
林进说道：“想赢，就先考虑好输了怎么办。”
“哎呀，爸爸，你说得轻松——””
“纱纱，要爸爸实话说呢，这也是磨炼能力的考验。”
“有的年轻人，完全没有这个能力，还管不住自己，大举超前消费，欠了那么多钱，爆了好几家平台，把自己人生都拖累废了。”
“而有的年轻人，知道适当负债不可怕，只要能合理化债甚至压债，不让它爆雷，反而能成为自己的助力。”
林进短暂想了一下，提议一个办法：“比如，他真的欠了这一百五十万，考虑征信还能保全么，还可以继续贷款或者借款么，先拿出十五方，偿还百分之十，剩下的，再一边拖一边补上。”
纪纱手机免提的声音开到了最大，双胞胎姐妹听得无聊，感觉好象昏昏欲睡，而林商心里却频频点头。
他心说，不愧是林厅的战略眼光，三言两语，就道出了重生前最大的公考机构的套路。
前世做到了行业头部的某培训公司，便是发现了，截流押金，比老老实实赚取学费，貌似更有搞头。
于是拿着押金去进行金融运作，前期赚到了不老少的钱，但后续也产生了亏空，在资不抵债的情况下，那家公司便做出了延迟退费、寅吃卯粮的行径。
交了押金后，一连半年都不退款，甚至有些分公司搞笑地提出，拿固定资产的桌椅板凳来抵消押金，这种离谱新闻。
“爸爸，你不要总是说些丧气话呀，我是想让你帮忙分析分析——”纪纱声。
林进的身份性质，决定了他的工作习惯就是从来不被其他人牵着思路走，而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纱纱，这就是对你的那位朋友一一对小林，最好的帮助。”
林进说道：“又想人前显贵，又不想人后受累受罪？世界上极难有这么免费的午餐。对了，你开着录音了没有？可以直接把爸爸的话，放给他听，小林是个成大器的孩子的话，会听懂的。”
纪纱微微着恼：“我才不是你的下属，干嘛要和你通话就习惯性地开录音呀！没有开！”
“我都帮你出主意了，你记得找个机会，把小林带给我瞧一瞧，纱纱，好不好？”
“你连见我和我妹妹都没有时间，还有心思见他嘛！”
林进笑了笑，又和女儿闲聊了几句，交待了些生活上的事，才挂掉电话。
纪纱将手机扔到沙发上，腮帮气鼓鼓的。
林商却是笑了笑：“谢谢了，鲨鲨，也特别谢谢林伯父。
确实切中肯繁。”
沙发的另一端，温雯静静地将林商和纪纱的交互，收入眼中。
“鲨鲨她—”
温雯心里忽然涌起一阵酸涩的感觉，不太舒服。
“她的性格，还有她的家境，可以给林商，带来很大的帮助吧。”
这可以算得上是？贤内—嗯，暂时还是友内助？
只是这阵酸楚，来得快，被她压下去得也快。
“我在想什么呀，鲨鲨能好好地帮他，我应该为他们两个，感到高兴才对·”
只是，自己除了微微欣慰的高兴之外，更多的情绪，或者，已经称得上是情怀·——
这些情，真的允许自己，这样为他们而高兴嘛？
次日，林商家中。
他仰靠着书桌椅，已经保持一个动作足足一个小时了。
想放松心绪，但脑子里除了7：1的比分之外，更多的是昨天温雯和纪纱各自对他说过的话语。
“我可以，和你一起还债。”
“失败了的话一一我养你呀。”
以纪纱和雯雯两个女孩子的性格，这两句话，还真不是画济城夹饼的那种画饼充饥。
她们真的会履行随口的承诺。
“为了她们———也要——”
林商骤然睁开眼睛。
他在计算机上码了两页的字，根据林进的提醒，他确实心态上也有了松动性的突破。
人前显贵是需要代价的，相比之下，自己的代价风险已经比常人小得不能再小了。
而自己爸爸林健东的话语，也仿若蒙绕在自己的耳畔。
“八面玲珑，还需要两面带刺，才算得上十面周全。而我以前，只通了一面，那带刺的两面更是难学。”
林商长舒了一口气：“如果只是做个衣食无忧的富家翁，那么一个亿，确实太绰绰有馀了，当个‘凭亿近人’的‘普通人”，就象温雯设想的那样，仅仅是吃利息，每年还有三四百万，足够挥霍了呢。”
“那就来试一试吧。”
三个亿和一个亿，听起来差距不大，但是如果考虑到投资收购的领域，自然多多益善，起点越高，冲劲才越足越快。
适合发展扩张的时间，从今年14年开始数，满打满算也就不到四年的风口红利期了。
而一百五十万如果亏了，会带来棘手的困境，但也不至于无法面对。
“可以先借贷十五到三十万应急，退掉十分之一到五分之一的押金。”
林商自嘲地笑笑，他还到不了前世某公考机构那种千夫所指、万人喊打的程度。
“剩下的，还可以协商一些人转班，变成附加多班次持续面试培训教程。”
“不过包退，变成包上岸班，提供教程服务直到考上为止一一或者实在不想考了，不愿意来听课了，再协商退费。这种模式，前世也有很多，可以再拖延一部分的押金压力。”
剩下的，就是公考培训班原计划不久后关掉，可能还要继续高强度运行半年了。
期间势必会影响自己的学业精力，也会有更多效仿者的竞争涌现。
但是无论如何，机遇与挑战并存的风口浪尖一一风浪越大，鱼越贵，想完全不被沾水打湿，那是完全不现实的。
“14年，幸好，有在线的投注网站呐。”
林商记得，重生前的大一大二左右，也就是15、16年，在线彩票被发文叫停，销声匿迹了。
而如今的14年，却正是它们兴起的巅峰期。
“纸质票的单场投注只能投99倍，单张票的上限是2万元。有网站渠道的话，
免得我跑线下彩票站，引人注目还累死累活地打印彩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