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五十年后再临
“特殊局域清单”的初稿,经过多个部门的紧张协调和严格审定,终于摆在了老范的办公桌上。
文档袋是厚重的牛皮纸,封口处贴着醒目的保密等级标识。
老范戴上老花镜,解开系绳,将厚厚一沓文档抽出来,逐页翻阅。
越看,他的眉头皱得越紧。
清单详尽得超乎他最初的预想,不仅仅标注了各大军港、机场、导弹阵地、雷达站等明显的军事设施,还将许多看似普通,实则承担着重要科研或生产任务的厂区、研究所,乃至一些地处偏僻、以代号命名的单位也一一列入。
许多单位的名称本身就属于机密范畴。
“这这东西怎么能直接给出去?”老范放下文档,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喃喃自语。
清单的详尽程度,本身就反映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意识到,在过去一段相对平和的时期,某些方面的保密意识或许有所松懈,对于这种新兴的、以商业面目出现的地理信息采集行为,潜在的泄密风险被低估了。
这份清单,不能就这样原封不动地交给何雨柱,哪怕他信任何雨柱本人,更何况商业公司人员庞杂,流程繁多,任何一个环节出纰漏,后果都不堪设想。
但同时,电子地图的发展又不能因噎废食。
老范沉思良久,拿起红色保密电话,接通了上级领导的线路。
“领导,清单我看过了内容很详细,但也正因为太详细,直接提供给企业方存在较大风险是,我明白我认为,这给我们提了个醒,我们在新形势下的保密工作,存在一些需要立刻弥补的薄弱环节”
几天后,一场由老范所在部门牵头,联合公安、武警、相关驻地部队以及地方保密部门参加的专项协调会议在内部召开。
会议的主题并非仅仅是讨论如何对待黄河通信的地图采集,而是更宏观地审视和部署针对重要敏感目标的地理信息防护工作。
会议上,老范展示了部分经过脱敏处理的案例,说明了精确地理信息被非法获取可能带来的危害。
与会人员达成了共识,决定立即开展一轮针对性的保密宣传教育和隐患排查。
很快,全国范围内一些位于城市边缘或相对开放局域的科研单位、后勤基地外围,悄然增设了“禁止拍摄”、“禁止测绘”的警示标识。
驻地武警和单位内保部门加强了对外围局域的巡逻频次和对可疑人员的盘查力度。
公安部门则开始对辖区内可能接触到敏感地理信息的行业,如测绘、物流、的士等,进行一轮摸底和宣传教育。
至于给黄河通信的“清单”,经过再次研究和请示,最终形成了一个高度简化和概括的版本。
这份版本只列出了几大类明确的禁区,如“各类军事管理区”、“国家机关内核局域”、“列入国家保密范围的科研生产和试验基地”等,并附上了简单的识别方法和遇到疑问时的联系渠道,具体名称和坐标一概隐去。
老范亲自将这份简化版清单送到了何雨柱手上。
“柱子,这是最终确定下来的指引。”老范将文档递过去,语气严肃,“具体地点不能列,这是规矩,希望你理解。你们的人在外作业,必须严格遵守这几条红线。遇到模糊地带,宁可不采,也不要冒险。我们会安排局域内的对口单位进行必要的监督和巡查,希望你们配合。”
何雨柱接过文档,快速浏览了一遍。
他何等精明,立刻明白这薄薄几页纸背后所代表的含义。
他点点头,将文档放在桌上:“规矩我懂。你放心,黄河的人,只会在这几条线外面活动。遇到拿不准的,我们会主动请示报备。需要我们怎么配合监督,你让人直接跟耀宗对接。”
他顿了顿,看向老范,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有些地方,别说去采集,人都不应该让靠近吧?”
“这个我们考虑到了。”老范点了点头,他知道何雨柱这是在提醒自己,也知道对方完全明白了自己的暗示和底线,心里最后一点顾虑也放下了。
“好,那就按这个执行。”何雨柱点头道。
随着简化版清单的下发和内部培训的完成,黄河数字地图事业部的实地采集工作重新激活。
这一次,队员们除了工作证,还多了一份由测绘局和相关部门联合颁发的、印有防伪标识的“电子地图数据采集许可”。
他们按照重新规划的路线,小心翼翼地避开所有已知的敏感局域,行动更加规范。
偶尔遇到巡逻的武警或内保人员上前询问,双方核对证件和许可后,大多都能顺利放行。
接着,何雨柱给欧美那边下达了新的指令。
“阿胜,是我。”
“老板,您吩咐。”
何雨柱道:“new-vison那边做好准备,激活一个新项目,‘super vison’。目标是开发一套用于手持终端的嵌入式智能系统,或者说是智能机,智能手持终端。”
他根据前世记忆里最早期的智能机功能做了详细要求,然后又针对neo做了安排:“neo下一代功能手机的开发要搭配这套系统。”
陈胜在电话那头快速记录着,然后问道:“老板,这个‘智能系统’的边界在哪里?”
他可没傻傻的问和现在做的手机作业系统有什么本质区别!
“没有边界,事实上计算机上能实现的,这套系统在以后都会实现,当然功能上还是有差距的。”
“明白了,那可不可以把vison系统移植过去。”
“这个就需要你们自己去验证了,前提是不能影响vison系统后续的发展。”
“我知道了。”
“另外,泰山集团那边你也联系一下,液晶屏很关键,尤其是触摸控制屏。”
“嘶像电影里那样么?”陈胜吸了口凉气。
“是的。”
“好,我下去就去联系他们。”
第二天,北美,new-vison公司总部。
陈胜召集了new-vison的ceo和内核技术总监、neo的ceo和研发负责人,以及泰山集团旗下液晶技术公司的ceo和首席工程师,召开了一场跨公司的电话会议。
陈胜没有寒喧,直接切入主题。
“诸位,老板有新的指示。new-vison将激活一个代号‘super vison’的新项目。”陈胜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淅地传达到各地,“目标是开发一套全新的、用于手持终端的嵌入式智能作业系统,他的要求是”
说完何雨柱的要求,他停了下,让与会者消化这个信息。
几分钟后他继续道:“它与我们现有的vision系统以及为功能手机定制的简化系统有本质不同。老板的要求是:它需要更强大的多任务处理能力,更友好的人机交互界面,并且,要能支持第三方应用程序的安装和运行。本质上,它要成为一个开放的平台。”
neo的研发负责人,一位戴着黑框眼镜、名叫戴维·李的中年华裔,立刻皱起了眉头:“陈总,这意味着对硬件性能的要求会指数级上升。现有的移动处理器架构和内存容量,恐怕难以支撑这样一个‘平台’。”
“硬件瓶颈需要突破,这是你们neo下一代终端研发必须同步跟进的。”李,“老板明确要求,neo的下一代产品,要围绕‘super vison’系统来设计。这不是备选,是内核。”
new-vison的技术总监,一位名叫艾伦·佩奇的美国人,则更关注系统本身:“陈,将vision系统移植到手持终端是一个思路,但功耗和资源占用是巨大挑战。我们可能需要完全重写内核和底层驱动,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不可能一蹴而就。老板有没有给出时间表?”
“老板理解这其中的难度,没有设置不切实际的死线。”陈胜回答,“但他强调,不能因为‘super vison’项目而影响现有vision系统在个人电脑领域的持续发展和迭代。资源需要协调,但不能拆东墙补西墙。”
这时,泰山集团的液晶工程师,一位姓金的中年人,用带着口音的英语开口:“陈先生,我们这边接到了泰山总部的通知,会全力配合。关于您提到的触摸控制屏,我们目前在中小尺寸tft液晶的研发上已有一定积累,但实现稳定、精准的触控功能,尤其是在抗干扰和耐用性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需要时间,也需要大量的联合测试。”
“金工,触摸屏是老板特别强调的关键交互方式,再难也要攻克。”陈胜语气坚定,“new-vison和neo会提供必要的接口协议和技术支持。我们需要你们尽快拿出可用的样品,哪怕初期成本高昂、良率低也没关系,先解决有无问题。”
视频会议持续了近三个小时,初步明确了分工:new-vison主导“super vison”系统内核、应用框架和开发工具的研发;neo负责匹配的硬件平台设计与集成;泰山集团攻坚触摸屏及相关的驱动和校准技术。
会后,陈胜独自留在办公室,起草向何雨柱汇报的初步计划和资源须求清单。
他知道,这又将是一场投入巨大、周期漫长的硬仗。
老板描绘的那个将计算机功能融入掌中的未来,看似遥远,但何雨柱每一次这样的前瞻布局,最终都被证明是走在时代的前列。
他拿起钢笔,在纸上郑重地写下了“super vison项目激活纲要”几个字。
听过陈胜关于super vison项目的汇报后,陈胜正准备挂断电话,何雨柱忽然想起一事,又叫住了陈胜。
“阿胜,还有一件事,你提醒一下new-vison那边,顺便也让neo那边也检查一下。”
“老板,您说。”陈胜立刻应道。
“我最近看了一些技术资料,想到一个问题。我们现在的计算机系统因为都是本世纪开发的,所以内部的时钟和日期,为了节省存储空间,习惯用两位数字表示年份,比如‘99’代表1999年。”
“是的,老板,这是普遍做法。”陈胜确认道,心里有些疑惑老板为何突然关心起这种技术细节。
“恩,”何雨柱缓缓道,“我在想,当时间从‘99’跳到‘00’的时候,系统会把它识别成1900年,还是2000年?”
电话那头,陈胜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语气顿时变得凝重:“您的意思是这可能会导致日期计算错误、系统紊乱甚至崩溃?”
“只是一种推测。”何雨柱不能把话说死,“但你想,如果银行的计算系统因此把2000年的一笔交易算成是1900年的,利息怎么算?如果工业控制系统的定时程序出错,会不会引发生产事故?还有我们正在开发的这些依赖精确时间的通信设备和未来手持终端这或许是个潜在的、系统性的问题。现在距离2000年没多少时间了,你们最好评估一下。”
陈胜背后瞬间冒出一层细汗。
他作为北美总负责人,其实对于技术了解的要比何雨柱更多一些。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却可能埋藏在无数行代码和硬件逻辑的深处,一旦爆发,影响范围难以估量。
“老板,我明白了!这个问题非常关键,我立刻亲自督办!让new-vison、neo以及集团所有涉及软件和嵌入式系统的部门,全面筛查和评估!”
“动作要快,没多少时间了,确认存在风险的话,尽快开发修补方案。”何雨柱叮嘱道,“这事关我们产品的可靠性和集团的信誉。”
“是!我马上去办!”
挂断电话后,陈胜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通过加密线路联系了new-vison的ceo和技术总监,转达了何雨柱的‘推测’。
起初,new-vison的几位内核技术人员听到这个“两位年份日期问题”时,还有些不以为意,觉得这只是个简单的逻辑判断,大多数现代系统应该能正确处理。
但在陈胜的强硬要求下,他们还是组建了一个临时评估小组,对vison系统内核、编译器、以及几个重要应用软件的日期处理模块进行了深入审查。
几天后,评估小组的初步结果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他们在一个用于文档系统时间戳记录的底层库函数中,发现了一处隐蔽的假设:该函数默认年份大于等于70(即1970年,unix纪元起始)才被认为是20世纪的日期。这意味着,当年份从“99”变为“00”时,这个函数会将“00”判定为1900年,而非2000年!
虽然这个函数并非在所有场景下都被调用,但一旦涉及需要计算日期跨度(如软件授权许可、日志归档、定时任务)的环节,就可能引发难以预料的错误。
“这这简直是个定时炸弹!”new-vison的技术总监看着报告,额头见汗。
更深入的排查随即展开,结果发现,类似的问题并非个例。
在一些为特定硬件平台优化的嵌入式代码、部分遗留的商业数据库接口驱动、甚至某些网络通信协议的实现中,都存在着基于“年份小于某值即视为1900年代”的潜在风险代码。
问题的重要性瞬间被提升到最高级别。
new-vison立即抽调精干力量,成立了“y2k”(year 2000 proble,即千年虫问题)专项攻关组。
他们的任务是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定位所有存在风险的代码段,并开发出相应的补丁程序。
实验室里灯火通明,程序员们对着密密麻麻的代码行进行人工审查,同时编写了大量的自动化测试脚本,仿真从1999年12月31日到2000年1月1日的临界时间点,对系统各项功能进行压力测试。
过程繁琐而艰巨。
有些风险藏得很深,需要反复测试和推敲才能发现。
为了一个边界条件的处理,团队常常争论到深夜。
与此同时,陈胜也让neo做了同步检查,至于国内的黄河通信则是何雨柱直接通知的何耀宗。
华高科那边,何雨柱也通知到了,因为那边也有自行研发的系统。
另外,黄河集团的it部门也接到了自查指令,对内部使用的财务、物流、人事管理系统进行捉虫。
时间转眼进入八月底,vison系统的“y2k”升级补丁包终于在全球范围内推送。
对于个人用户和部分企业客户,这只是一个需要点击确认的系统更新。
new-vison的客服和技术支持部门严阵以待,应对可能出现的咨询潮。
手机业务这边,neo经过彻查,确认其功能手机系统因架构相对简单,涉及复杂日期计算的内核功能不多,受影响程度较轻,相应的微代码更新通过合作运营商渠道悄然完成。
相比之下,黄河集团内部的 it部门则是一片水深火热。
集团业务庞杂,早年自行开发或外部引入的管理系统五花八门,财务、物流、仓储、生产执行系统(s)。
一个个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it总监拿着何雨柱亲批的“十二月一日前必须彻底解决”的死命令,几乎住在了办公室,带着团队和从各子公司抽调的技术骨干,日夜不停地筛查、测试、打补丁、仿真跨年运行。
过程苦不堪言,期间还查出很多其他问题,引得it总监心惊肉跳。
九月份老范让人送来了一份邀请函,倒是让何雨柱比较意外。
隔天老方和老赵过来说他们也会去,然后何雨鑫、何耀宗、许大茂、陆书仪等人都告诉何雨柱收到了邀请,连何耀祖也收到了邀请,作为港商代表参会,何雨柱知道这次应该是大规模的邀请了。
很快就到了十月一日,迎来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五十周年的日子。
四九城,天安门广场装扮一新,洋溢着节日的喜庆。
何雨柱穿着一身崭新的深色中山装,胸前别着一枚小小的国旗徽章,和老方、老赵等人一起乘车前往观礼台。
何大清、陈兰香、小满等人和孩子们则留在家中看电视直播。
观礼台上,各界代表、外宾、先进模范齐聚。
何雨柱等人是被归在优秀企业家行列的,跟老方、老赵他们不在一起,他们的位置不算特别靠前,但视野很好。
他静静站立,望着修缮一新、更加雄伟壮丽的天安门城楼,思绪不由得飘回了一九四九年的那个下午。
那时,他身边是年轻的父母、身体健康的老太太和几个小不点。
全家挤在欢腾的人群里,踮着脚尖,看着那面红旗冉冉升起,听着那声宣告响彻云霄。
五十年弹指一挥间,国家已然换了人间,他自己的人生轨迹,或许没有按照他自己最初的设想走,不过过往所做的事情他觉得他没有白顶着“穿越者”这个名头。
庄严的升旗仪式后,阅兵式正式开始。
“标兵——就位!”
随着洪亮的口令,受阅部队方阵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如同移动的城墙,依次通过天安门广场。
陆军、海军、空军官兵们精神斗擞,装备齐整,展现着现代化军队的严明纪律和昂扬士气。
何雨柱的目光仔细掠过那些熟悉的制式步枪、新型步战车、牵引火炮。
“咦”正在这时何雨柱发现了一个熟悉的方队,不,应该是几个熟悉的人,他的脸上露出笑容。
伍万里、馀从戎、何雨焱,他们是装甲车方队,怪不得之前都联系不上人,原来是秘密训练去了。
这次亮相的陆军主战装备,大多仍是基于以往装备的改进型号,体现了扎实的功底和稳步提升,但并非外界猜测或期待的、那种划时代的“秘密武器”。
轮式装甲车、新型自行高炮、拖着长长天线的通信指挥车这些装备的轮廓,他或多或少在华高科或者重工的合作项目文档中见过影子。
他的心情平静,带着一种审视和了然。
当战略导弹部队的车辆方阵缓缓驶来时,观礼台上响起了一阵难以抑制的低声惊叹。
那庞大粗壮的导弹发射筒,覆盖着迷彩帆布,在重型牵引车的拖拽下,如同沉默的巨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慑力。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国之重器,是确保和平的坚实盾牌。
何雨柱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格外深邃,他知道,在这些“大杀器”在未来的威慑力有多强。
空中梯队呼啸而来,歼击机、轰炸机、加油机编队整齐,掠过长空。
当国产的歼击机梯队以娴熟的姿态通场时,何雨柱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认得那身影,虽然公开亮相的并非最尖端的型号,但其流畅的气动布局和稳定的飞行姿态,已然宣告了中国航空工业的长足进步。
整个阅兵过程,庄重、威严、充满力量。
没有过于超前的概念装备炫技,更象是一次对国家国防工业扎实基础和人民军队精神风貌的全面检阅。
何雨柱明白这背后的深意:韬光养晦。
阅兵式结束后是群众游行,欢乐的海洋瞬间淹没了广场的庄严。
彩车、歌舞、欢呼的人群,展现着五十年来各行各业取得的辉煌成就和人民的幸福生活。
何雨柱站在观礼台上,看着眼前这盛大的场面,心中有对过往峥嵘的追忆,有对当下发展的欣慰,更有对未来的审慎期待。
风风雨雨五十年,他再次站在这里已是花甲之年。
阅兵式结束后,何雨柱便和亲朋好友们一起乘车返回南锣鼓巷。
车子刚拐进胡同口,就听到了九十五号院里传来的喧闹声。
院门敞开着,里面人头攒动,比过年还热闹。
何家大院的老老小小都在前院等着他们。
“爸,你们回来了!”何耀祖喊了一嗓子。
“你倒是比我们先回家。”何雨柱笑道。
“我离家的方向近一些。”何耀祖道。
何雨柱脸上带着笑意走进院子,立刻被孙辈们围住了。
“爷爷,我们在电视上看到阅兵了!好威风啊!那些坦克,还有飞机,嗖嗖的!”
“姥爷,那个走方队的叔叔们,腿抬得一样高,真厉害!”外孙女也挤过来,小脸激动得通红。
何雨柱摸了摸孩子们的头,目光越过他们,看到了被簇拥在正房廊檐下的何大清和陈兰香。
二老坐在藤椅上,身上盖着薄毯,脸上洋溢着自豪与满足的笑容,一家这么多人都能去参加,是何等荣耀。
“柱子,快过来,给我们讲讲,现场看是不是更带劲?”何大清声音依旧洪亮,虽然腿脚不如从前利索,但精神头十足。
陈兰香也笑着招手:“是啊,现场看得清楚吧?电视里一晃就过去了。”
何雨柱走过去,在二老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小满递过来一杯温茶,低声问:“累不累?站了半天。”
“不累。”何雨柱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对父母说:“现场看是更震撼,气势不一样。”
这时,许大茂、何雨鑫、何耀宗等人也陆续回来了,院子里更加热闹。
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刚才的阅兵,语气中都充满了激动。
何耀祖看着眼前这热闹的景象,又想起刚才电视里壮观的场面,忍不住问道:“爷爷,奶奶,爸,妈你们总说五十年前也参加过开国大典,那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啊?”
这个问题一下子勾起了老一辈人的回忆。
何大清靠在椅背上,眯起了眼睛,陷入了悠远的回忆:“五十年前啊那可跟今天没法比喽。那会儿,我跟你奶奶,还有你爹,你娘,我们早早儿就挤在东单那边的人群里。哪有这么好的观礼台?大家都站着,踮着脚,往前挤,就为了能看清楚点儿。”
陈兰香接过话头,声音温和:“是啊,那会儿你爹还是个半大小子,你娘更小,挤在人群里,你思毓阿姨是被你爹举着看的。”
“啊,思毓阿姨也参加了,那会才多大?”何耀祖惊讶道。
“呵呵,不到一岁啊,不过这种机会怎么会错过,本来不想带的,你爹强烈要求带的,不然你萍奶奶就要在家看着她咯,不对,应该是你奶奶我要在家看着她。”陈兰香道。
“啊!为什么啊!”
“你翠萍奶奶有任务哦!”陈兰香笑道。
小满轻声对孩子们补充道:“那时候,广场也没现在这么平整开阔,受阅的部队,好多装备还是从敌人手里缴获来的,‘万国牌’。飞机少,就飞两遍跟今天咱们看到的,全是自己造的新式装备,可不能比。”
何雨柱听着家人的讲述,没有插话,只是默默喝着茶。
五十年前的场景在他脑海中清淅依旧:那人声鼎沸中透着质朴热情的海洋,那面在简易旗杆上冉冉升起却意义非凡的红旗,那支带着战火硝烟气息、装备简陋却斗志昂扬的受阅队伍,以及回荡在广场上空那句铿锵有力的宣告
“不过,那股子高兴劲儿,是一样的!”何大清提高了声音,把何雨柱从回忆中拉回,“那时候,大家都觉得,天亮了,好日子要来了!今天再看,这好日子,是真让我们赶上了!国家强了,军队也强了,咱们家也好咯!”他说着,目光扫过满堂的儿孙,脸上是掩不住的欣慰。
“对,对!日子越来越好!”众人纷纷附和,院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夕阳的馀晖洒进院落,给每个人的身上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屋里的电视机还在重播着阅兵的盛况,院里的枣树果实累累,石榴也咧开了嘴。
何雨柱看着这四世同堂、安宁富足的景象,再回想半个世纪前的风雨沧桑,他轻轻握住了身边小满的手,两人相视一笑,许多话已无需多言。
家宴从下午就开始张罗了。
厨房里,何雨柱系着围裙,亲自掌勺。
弟弟、弟媳、儿子、儿媳打着下手,洗菜、切肉、剥蒜,忙得热火朝天。
灶火旺得很,大铁锅里炖着的红烧肉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浓郁的酱香混着葱姜的辛香飘满整个小院。
“哥,鱼收拾好了,你看是清蒸还是红烧?”许大茂提着一条刮洗干净的大鲤鱼进来,额头上带着汗。
“你拿个鲤鱼让我清蒸,你小子这么多年厨艺是一点进步都没有啊!”何雨柱头也没回,正专注地给一只肥鸡抹盐和料酒,准备做口水鸡。
许大茂讪笑:“嘿嘿,我也得有那时间学啊!整天东奔西跑的,能认全调料就不错了。”
何雨鑫在一旁切着腊肉,笑道:“大茂哥,你那双手现在是用来打算盘、签合同的,颠勺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吧。”
“那是,术业有专攻嘛!”许大茂顺势把鱼放在案板上,“柱子哥,那就红烧吧,入味!”
何雨柱这才瞥了一眼那鱼,点点头:“放着吧,一会儿我弄。耀宗,把我带来的那坛黄酒打开,温上。一会让你爷爷奶奶喝点温酒,舒筋活血。”
“好嘞,爸。”何耀宗应声去忙活。
院子里,孩子们追逐嬉戏,清脆的笑声和厨房里的忙碌声响成一片。
陈兰香、王红霞、王翠萍等人坐在廊下,看着孩子们,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
“书怡,华高科那边最近还那么忙吗?”小满问正在剥蒜的陆书怡。
陆书怡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点点头:“妈,还是忙。几个重点项目都在关键节点上,不敢松懈。不过今天看着阅兵,感觉再累也值了。”
王翠萍感叹道:“是啊,看到国家这么强盛,咱们这些老家伙心里就踏实。你们年轻人好好干,以后会更好的。”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院子里拉起了明亮的电灯。
五张大大的圆桌支了起来,铺上了干净的桌布。
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被端上桌:油亮诱人的红烧肉、鲜香扑鼻的红烧鲤鱼、皮脆肉嫩的口水鸡、腊味合蒸、清炒时蔬、冬瓜排骨汤,香气四溢。
何大清和陈兰香被搀扶着坐到主位,一家人按长幼次序围坐过来,满满当当坐满了五大桌。
何雨柱端起温热的黄酒,站起身,环视着满堂的家人,声音洪亮:“爸,妈,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咱们国家五十岁了,越来越好!咱们家也人丁兴旺,日子红火!来,第一杯酒,祝国家繁荣昌盛!”
“祝国家繁荣昌盛!”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齐声应和,杯中酒一饮而尽。
何大清脸上泛着红光,激动地说:“好!好啊!看着你们,看着这日子,我跟你妈这辈子,知足了!”
陈兰香也连连点头,眼角有些湿润。
接着,大家纷纷动筷,席间顿时热闹起来。
孩子们争着夹自己喜欢的菜,大人们互相敬酒,聊着家常,讨论着刚才阅兵式的精彩瞬间,也交流着各自工作上的事情。
何耀宗跟许大茂碰了一杯,问道:“大茂叔,中医药联盟那边,最近跟外面那些公司的官司有进展了吗?”
许大茂嚼着一块鸡肉,含糊道:“扯皮呗!他们想钻专利的空子,哪有那么容易。咱们现在不怕他们,就是过程磨人,你那边呢?”
“我老爸又给新任务咯!”
“哦,我怎么没听听说?”
“智能机项目。”
“具体说说。”这时边上的何雨鑫开口,何耀祖也在做倾听状。
何耀宗放下酒杯,清了清嗓子,脸上带着几分技术人谈到前沿领域时的兴奋:“我爸这次提的这个‘智能机’项目,简单说,就是想把我们平时在计算机上用的很多功能,比如更复杂的办公处理、上网浏览,甚至未来可能出现的各种定制软件,都集成到一部能揣进口袋的电话里。”
“把计算机装进电话里?”许大茂夹菜的筷子停住了,眉头挑了挑,“这想法够新鲜的。那这手机得做成啥样?像砖头那么厚?”
“外观肯定要不断迭代,目标是轻薄便携。”何耀宗解释道,“关键在于里面的‘芯’和‘系统’。neo在北美和new-vison公司正在联合攻关,开发一个叫‘super vison’的新系统。这个系统不象我们现在功能手机里那种固化死的程序,它更象一个平台,允许用户自己安装、卸载各种应用软件,就象在计算机上安装程序一样。”
何耀祖接过话头,他在香江和海外见多识广,补充道:“我在国外一些科技论坛和内部交流里,也听到过类似的概念雏形,他们称之为pda,是不是这个东西?”
“比那个要先进多了,哥你说那个pda基本上应用于工业,搞个仓储什么的还行。”
“恩,那新手机如果真能做出来,那就不只是打电话、发短信了。”
“对,比如,出门在外可以直接用手机查阅电子邮件、处理文档;导航地图,甚至未来可能用它来看电影。想象一下,坐在车上或者机场,就能处理公务或者娱乐,这会对移动办公和生活方式带来很大改变。”
许大茂虽然主业在中医药,但作为集团内核成员,对通信产业的大趋势也很敏感。
他沉吟道:“这要是真搞成了,那对通信网络的要求可就更高了。现在咱们的gs网络传传话音、发发短信还成,要传输大量数据,比如实时地图、邮件附件,那网速得提上去好几个档次才行。这背后是巨大的基础设施投入,也是巨大的市场机会。”他看向何耀宗,“你们通信公司那边,对下一代网络技术有准备吗?”
何耀宗点点头:“我爸之前也提点过,我们实验室已经在研究3g技术了。确实,没有高速移动网络的支持,智能机就象好车没有宽马路,跑不起来。这是个系统工程,终端、系统、网络必须协同发展。”
何雨柱听着儿子和兄弟们的讨论,缓缓开口,为这场讨论定下基调:“耀宗说的没错,这是一个生态,不是单一产品。‘super vison’系统、neo的硬件、泰山集团的触摸屏,还有耀祖提到的各种未来应用,包括大茂说的网络支撑,缺一不可。现在看是投入大、风险高、见效慢,但这是面向未来的赛道。我们不一定能第一个冲线,但必须提前起跑,掌握内核技术和专利。”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几人:“互联网正在把世界连接起来,而移动通信的未来,就是要把互联网装进每个人的口袋里。这里面蕴含的机遇,比我们过去做的任何一桩生意都可能要大。未来通信和电子是要插上翅膀的,你们各自领域,都要有与这方面对接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