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看热闹的人,都跟在后面,想亲眼见识一下神医是怎么治病的。
到了赵家院子,叶芬妮和梁淑慧她们看到这阵仗,都有些惊讶。
赵昊没多解释,让林若瑶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自己则进屋去准备东西。
他将采来的七叶一枝花等几味药材,用石臼捣成墨绿色的药泥,又往里面滴入了一滴珍贵的灵泉水。
灵泉水一入药泥,一股奇异的清香瞬间弥漫开来,原本墨绿色的药泥,颜色变得更加深邃,隐隐泛着一层温润的光泽。
赵昊端着药碗走出来,对林若瑶说:“治疗的时候会有点疼,有点痒,你忍着点。”
林若瑶紧张地点了点头。
赵昊让她闭上眼,用一根小木勺,将那冰凉的药泥,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她脸颊的斑块上。
药泥刚一接触皮肤,林若瑶就忍不住“嘶”了一声,只觉得一股火辣辣的感觉从斑块处传来,又疼又痒,像是无数只蚂蚁在啃噬。
她下意识地就想伸手去抓,却被赵昊一把按住了手腕。
“别动!想让脸好,就忍住!”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林若瑶咬紧了嘴唇,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真的就没再动一下。
赵昊取出银针,在斑块周围的几个穴位上轻轻捻动,用以疏通气血,引导药力渗透。
整个院子,安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林若瑶的脸。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工夫,赵昊才收了针。
他用温水和干净的布,将林若瑶脸上的药泥轻轻擦去。
当那块皮肤重新露出来时,围观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难以置信的惊呼。
“天呐!颜色淡了!”
“真的淡了!刚才还是深褐色的,现在变成浅棕色了!”
林富贵更是激动得浑身发抖,他凑到女儿面前,仔仔细细地看着,眼泪都快下来了。
那块困扰了他家十几年的顽固色斑,在短短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竟然真的肉眼可见地变淡了!
这己经不是医术了,这是仙术!
林若瑶颤抖着手,从她娘手里接过小镜子,当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脸时,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地往下掉。
“赵神医!”林富贵回过神,再次从怀里掏出那个厚厚的信封,硬要往赵昊手里塞,“这是一千块钱,您上次没收,这次无论如何都得收下!不够我再回去取!”
李彪兄弟也在一旁帮腔:“是啊,赵昊兄弟,这是人家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
赵昊看着那厚厚的信封,皱了皱眉。
“我说过,救人是本分。这斑一共需要治三次,才能彻底根除。等全治好了,你再给钱也不迟。”
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不是一千,三次一共一百五,一次五十,这是我定下的规矩。”
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林富贵也不好再强求,只好千恩万谢地把钱收了回去,只说等女儿的脸彻底好了,一定另有重谢。
赵昊神医之名,经此一事,彻底在莽村和均村传开了。
一个能起死回生,还能妙手祛斑的年轻神医,这消息像长了翅膀,迅速飞向了十里八乡。
赵昊彻底火了。
从那天起,他家的院子就没清静过。
每天天不亮,院门外就排起了长队。
不仅是莽村的,还有从均村、下溪村,甚至更远的靠山屯闻讯赶来求医的人。
来的病人五花八门,有长年腰腿疼的老人,有被毒虫咬伤的汉子,有孩子不吃饭、面黄肌瘦的妇人,甚至还有家里牲口生了病,也牵着来找“赵神医”给瞧瞧的。
赵昊简首哭笑不得,他只能一遍遍地解释,自己是给人看病的,不是兽医。
可即便如此,求医的人依旧络绎不绝。
这年头,乡下缺医少药,村民们但凡有个病痛,要么靠自己硬扛,要么就去找那些半吊子的赤脚医生,开点不知名的草药胡乱吃一通,治好治不好全凭运气。
现在村里出了个赵昊,医术神乎其神,还不收黑心钱,大家自然是把他当成了救命稻草。
赵昊本想拒绝,可看着那一双双充满期盼和痛苦的眼睛,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骨子里,终究还是个医生。
于是,赵家的院子,就这么成了一个临时的露天诊所。
石桌成了诊台,长凳成了候诊椅。
赵昊忙得脚不沾地,望闻问切,开方施针,常常一坐就是一整天,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家里几个女人看着,都心疼得不行。
梁淑慧和叶芬妮包揽了所有的家务,变着法子给他做好吃的补身子。
田小娥心思细,看他忙不过来,就主动当起了他的帮手。
她不识字,但记性好,赵昊教她辨认了几次药材,她就能分得清清楚楚。
沈若冰也没再去果园,她把磊磊托付给梁淑慧照看,自己也留在了院子里帮忙。
她话不多,但手脚勤快,熬药、清洗、给病人递水、维持秩序,把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两个年轻姑娘,一个负责药材,一个负责杂务,竟成了赵昊的左膀右臂。
叶芬妮看着这场景,没少拿赵昊开涮,说他这个“山大王”现在是越来越有派头了,出个诊还带着两个漂亮的小丫鬟。
赵昊懒得理她的调侃,他所有的心神,都沉浸在了这日复一日的诊治之中。
他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很累,但也很爽。
《神农百草经》里的知识,再也不是纸上谈兵。
每一个病人,都是一个活生生的病例。
通过实践,他对药理、针灸的理解,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加深。
以前只是理论上的“知道”,现在却变成了深入骨髓的“掌握”。他甚至能根据病人的体质和症状,对古方进行微调,效果往往出奇得好。
这种飞速成长的感觉,让他沉迷。
这天傍晚,送走最后一个病人,赵昊疲惫地靠在椅子上,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夕阳的余晖洒满小院,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
沈若冰正默默地收拾着桌上的狼藉,将用过的银针一根根用烈酒擦拭消毒。
田小娥则在院角的小炉子上,为最后一个病人熬着药,药香袅袅。
赵昊看着这一幕,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感。
这破旧的小院,这些淳朴的乡民,还有身边这些善良的女人。
让他感觉自己不再是一个来自异世的孤魂,而是真真切切地活在了这里,与这片土地血脉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