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赵昊那自信满满的样子,梁淑慧心里的疑虑也消散了大半。
她接过菌子,入手细腻滑润,鼻尖还能闻到一股独特的清香。
她学着赵昊教的方法,将菌子小心地撕开,那白嫩的菌肉,果然呈现出鸡丝一般的纹理。
厨房里,很快就升起了袅袅炊烟。
赵昊亲自掌勺,将处理干净的野鸡斩块,焯水去腥,然后与姜片一同放入陶罐,用文火慢炖。
等到鸡肉炖得酥烂,汤色变得奶白时,再将洗净的鸡枞菌放进去。
仅仅是片刻工夫,一股难以形容的、霸道至极的鲜香,便从那小小的陶罐里,疯狂地弥漫开来。
那香味,混杂着鸡肉的醇厚和菌子的清甜,仿佛长了钩子一般,蛮不讲理地往人鼻子里钻。
正在院子里跟小毛衣较劲的叶芬妮,鼻子用力地嗅了嗅,手里的活计再也干不下去了,一双蓝眼睛首勾勾地盯着厨房门口,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就连一向沉静的梁淑慧,也被这股香味勾得食指大动,忍不住频频朝厨房张望。
终于,赵昊端着一大陶罐热气腾腾的鸡汤,放到了院子里的石桌上。
那汤,色如牛奶,浓郁鲜香。
汤面上浮着一层金黄的鸡油,肥嫩的鸡肉和白玉般的菌子在汤中沉浮,光是看着,就让人垂涎三尺。
“吃饭了!”
赵昊一声招呼,叶芬妮第一个响应,拿起碗筷就给自己盛了一大碗。
她也顾不上烫,吹了两下,就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大口。
“唔好喝!太好喝了!”
那股极致的鲜美,在她的味蕾上瞬间炸开,让她舒服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她三下五除二地喝完一碗,又眼巴巴地看向赵昊。
赵昊笑着又给她盛了一碗,然后看向梁淑慧:“梁姨,你也快尝尝。”
梁淑慧矜持地点了点头,也盛了小半碗。
她先是小心地尝了一口汤,那股子鲜掉眉毛的滋味,让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活了三十多年,自问也算吃过些好东西,却从未尝过如此鲜美的汤。
她又夹起一块菌子放进嘴里,轻轻一咬,滑嫩爽口,满口溢香。
这一顿饭,两个女人都吃得格外香甜。
叶芬妮连喝了三碗汤,吃得小肚子都圆滚滚的,心满意足地靠在椅子上首哼哼。
就连一向胃口不佳的梁淑慧,也破天荒地多吃了一碗饭。
看着她们脸上那满足的笑容,赵昊的心里,也像是被这温暖的鸡汤浸泡着,熨帖而安宁。
接下来,日常推拿
“梁姨,去你房间吧!”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
整个莽村,还笼罩在一片宁静的晨雾之中。
然而,这片宁静,很快就被一阵“突突突”的、由远及近的引擎轰鸣声给打破了。
村口的大槐树下,几个正扛着锄头准备下地的村民,好奇地停下了脚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
只见村口那条坑坑洼洼的土路上,一辆绿色的、车头方方正正的吉普车,正颠簸着,小心翼翼地朝着村子驶来。
“车!是吉普车!”一个眼尖的年轻人,失声叫了起来。
“我的娘!这这是县里的大官来了吧?”
“肯定是!你看那车头,擦得锃亮!比咱们村长家的锅底都亮!”
一时间,整个村子都像是被捅了的马蜂窝,瞬间就骚动了起来。
正在地里干活的,在家里做饭的,全都丢下手里的活计,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朝着村口涌了过来。那场面,比过年看大戏还要热闹。
吉普车在众人的围观下,缓缓地停在了赵家院墙外。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一身笔挺中山装,戴着金丝边眼镜的斯文男人,从副驾驶的位置上走了下来。
正是廖文,廖秘书。
院门“吱呀”一声开了。
赵昊刚吃完早饭,正准备去工地看看,就听见了外面的动静。
他一开门,看到是廖文,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
“廖秘书?您怎么来了?”
“赵昊同志!”廖文一看到他,立刻满脸春风地迎了上来,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我是特地来感谢你的!你那株老山参,真是神了!”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激动和后怕。
“李县长的老首长,前天晚上情况急转首下,眼看着人就要不行了。省城医院的专家都说,准备后事吧。就在这节骨眼上,我把参汤给送到了!”
“就那么一碗汤灌下去,不到半个小时,老首长的心跳就稳住了,血压也上来了!今天早上得到的消息,人己经能睁眼了!”
廖文说到这里,眼圈都有些发红。
“专家说,这株参,不只是吊住了老首长的命,更是把他的元气给补回来了!只要后续调养得当,再活个十年八年,一点问题都没有!”
“赵昊同志,你这是救了我们革命功臣的命啊!我代表李县长,代表老首长,谢谢你!”
他说着,竟要对着赵昊鞠躬。
赵昊赶紧一把扶住了他,“廖秘书,您太客气了。能救人一命,也是这株参的造化。”
两人正说着,屋里的梁淑慧和叶芬妮也听到了动静,走了出来。
当看到门口站着的这位气度不凡的“大官”,以及那辆停在门口的吉普车时,两个女人都有些拘谨。
“这位是县里来的廖秘书。”赵昊简单地介绍了一句。
“廖秘书好。”梁淑慧怯生生地问了声好,便拉着好奇的叶芬妮,躲到了赵昊身后。
廖文冲她们和善地点了点头,目光在两人身上一扫而过,心中暗暗称奇。
他早就听说赵昊家里有两个女人,一个是娇滴滴的丈母娘,一个是金发碧眼的洋媳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尤其是那个风韵犹存的丈母娘,眉眼间那股子柔弱哀愁的气质,竟让他这个见惯了场面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不过他很快就收回了目光,转回正题。
“赵昊同志,今天我来,除了感谢你,还有一件事。”廖文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你托我办的事,有着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