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平凉城的兵力,想要抵挡这三国结盟的大军,简直是痴人说梦。
苏沐沐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在此刻无比的感激,之前在院中闲来无事之际,翻阅了许多书籍,其中就有关于周围的地形、地势以及地理志。
若不然,猛然之间再得到这些消息,真的是两眼一黑,根本就无从下手。
苏沐沐此刻已然快速的冷静了下来,在脑海之中细细的思索了一下现有的情况,很快就想到其中的关键。
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的看向慕北,“事情怎会如此突然?敌国大军若是抵达平凉城,为何阴山县和威明镇没有一丝风声透出?”
这问题还没等周旭露出惊讶的神色,慕北就以回答道。
“根据得来的情报,北狄盟军兵分三路,一部分兵力直接绕过阴山,从天险悬崖处秘密遣军而入,如此一来,直接包抄了阴山县所有的后路,同时又截断信息来源,并趁着夜色大举攻城……”
剩下的话,他并未说了。
但结果则是显而易见。
阴山县本就占着天然险要之地,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处。
大后方则是天险悬崖峭壁,悬崖之下则是万丈深渊,地底之下则是携带着湍急的河水,就算武林高手,想要通过如此的天然险要之地也绝非易事。
那一处,可谓是飞鸟绝境之处。
正因如此,驻军对大后方的险要之地,并未派遣过多兵力防守指引,所有人都陷入到了同样的误区,在如此之地,除非长着翅膀飞上来,否则绝无可能攻下此处。
驻城将领自然也将所有的注意力和兵力,全部都集中在前方城门之处。
慕北说话间,双眸好似燃烧着熊熊烈火。
大雍朝和漠北之地的游牧部落战争,可谓持续了数百年之久,几乎年年都有大大小小不断的在这在边关之处上演着。
战死的将士每年不计其数,双方之间已然结下了世代之仇,仇恨可谓是深入骨髓。
最近这些年,好歹相对平和些,并未爆发大规模的战争。
而此时突然变成如此程度,定然是淳口县等地疫病爆发,而这消息泄露到敌国。
慕北就算是已经猜测到这其中缘由,但眼下去追责已然无丝毫意义。
现如今最为棘手的事情,则是解决这北狄的同盟二十万大军,要将他们驱逐到草原深处才行。
若不然,边关防线一旦突破,将会直取中原。
琦玉郡主猛然间听到如此炸裂的消息,完全承受不住,双腿一软,脚下踉跄,差一点点就直接跪倒在地。
幸好旁边的周旭察觉到他的异常之处,眼疾手快地将他搀扶住,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可就算是如此,琦玉郡主整个人也全身酸软无力,周身的力气仿佛像是一夕之间被人抽空了双眼,发直地望着慕北。
她的这异常情况,并未引起苏沐沐的注意。
苏沐沐满心满眼全部都是对接下来战事的担忧。
这一场硬仗已经避无可避。
他们当然也不可能做缩头乌龟。
可说如此迎难而上,那显然也是不可能的。
所有的一切都要讲究谋略。
直接正面应敌,莽着对他们绝对没有丝毫的好处。
只因在这漠北之地,归拢周边所有的兵力,也不过堪堪七万人而已。
而这其中,还有很多是老弱病残,这样的人一旦上战场,绝对是炮灰。
再加上,朝中内乱还尚未平息,边关响银迟迟未曾发放,粮草不足,兵力不足,甚至连将士们的铠甲刀剑都不足。
完吃不饱穿不暖,甚至连武器装备都锈迹斑斑的将士们,又怎能去对抗北狄盟军二十万兵强马壮的兵力?
苏沐沐面色惨白如纸,身体摇摇晃晃,好似下一瞬要直接坠倒在地上一般。
好在掌心处的疼痛,拉回了他的理智。
老话说得好,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她现在可是大雍朝的百姓,一旦国破,她焉有命在?
沮丧,痛苦,后悔,自责等等负面的情绪是最没用的。
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打起精神,以此来想方设法地对抗眼下这糟糕的困境。
苏沐沐从来不是一个轻言放弃之人,自然也不愿意苟且偷生。
思索了半晌,总算是让他想到了其中的异常之处。
有些迟疑地抬起头看向慕北,轻轻地眨了眨眼,眼底清明一片。
“慕北将军,既然事情已经如此危险。你可否如实告知,为何会将这等机密要事告知于我?
要知道,我可只是一个小小的弱女子,既无雄才伟略之能,也无马上杀敌之用,为何要找到我?”
其实,这个问题也正是困扰着周旭。
琦玉郡主脑袋晕乎乎的,完全就没有听到他们到底在交谈什么。
满脑子都在想着这二十万大军集结,一旦攻城,要不了多长时间,就是她的死期,她作为大雍朝的郡主,绝对不可能善终。
周旭目光带着期翼的看向慕北,等待着他解疑答惑。
慕北面色阴冷,像是自嘲般的轻叹一口气。
“是许江屿离开之时,曾叮咛万嘱咐告知于我,若遇到棘手无法解决之是,一定要保你一同商量。
你会给出满意的答案,也能够给出相应的对策。”
什么?
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
苏沐沐之前在脑海中想过千万种的念头,却怎么也没有想过,居然会是许江屿告知于他的。
同时也从侧面的说明,现在的场面已经完全无法控制,慕北只能够病急乱投医。
要不然,只要是稍稍有点理智的人,又怎么会把希望,完全寄托在别人的身上呢。
苏沐沐原本还有几分想长着的想法,可在听到这番话之后,瞬间就没有了丝毫的心思。
她的与众不同,许江屿估计早已经察觉到了。
只是一直避而不谈,并未从中深究。
苏沐沐又怎能辜负他的这番好意?尤其是在这大难当头之际,又怎么能够独善其身呢。
用力的闭了闭眼,遮住了眼底所有灰暗的情绪,等到再次睁开双眼之时,只剩下满心的坚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