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明县所发生的事情并不是个例,而是大多数城镇的缩影。
而在距离淳口县不远的驻扎营地,主帅帐篷中。
慕北正焦急的在帐中来回踱步,面色紧绷。
浑身散发着风雨欲来的气息。
前段时间察觉到不对时,慕北就让凌黎秘密前往淳口县,将琦玉郡主带回营地的驻扎之处。
自然是保护她的安全。
可却不曾想,事情完全就没有按照他所想的那样发展。
凌黎不但没有将郡主带回来,反而还带来了一个非常糟糕的消息。
可随之,军中军医前来汇报,称大军之中也有人染上了腹泻病,并且还伴有发热、上吐下泻等等的症状。
在得到这一消息,慕北只是感觉天都塌了。
大口大口的喘息,试图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脑袋里全是乱糟糟的一团,等到他好不容易调整好了情绪,快速的去思索着解决的办法。
刚下令,让军医们将那些感染之人,全部都隔离开来好好进行治疗,切记不可马虎,同样也不可走漏任何消息。
只因他们大军就在边关之处驻扎,若是一旦消息泄露,让敌军知晓他们这边的危机,等待他们的绝对是敌军的铁骑,毫不留情的攻入。
所以这个消息必须封锁。
正当他同手下幕僚商议妥当,接下来的种种安排,去寻凌黎,要交代他一些事情时,却发现人早就已经消失不见,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值得庆幸的则是,凌黎一日之后就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而且还带来了疫病的预防之法。
至于这预防的办法到底有没有效果,总归还是要先试一试才行。
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有用呢。
如果这些预防之法本来有用,但却因为他的小心谨慎,亦或者是其他的一些原因而没有重视,从而导致了军中之人丧命,那他岂不是愧对于将士们。
所以不管有用还是没有用,先试试再说。
其实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只要是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清楚,疫病是多么恐怖的存在,可什么都不做,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等死,那绝对是不可能。
而且此处染有疫病,即便他是边关将领,在紧急的情况之下拥有着决策权,但也还需上报于朝廷,不能够私自妄下决断。
所以在察觉事情不对这时,慕北第一时间就将此间发生的种种事情,写在折子之中,带着秘密快马加鞭前往京城。
只是此处本就要位于边关,距离京城可谓是非常遥远,就算快马加鞭这一趟至少也需六七日。
再加上,京中那边在朝廷上商讨此事,还不知要磨蹭多长时间呢。
再算上回程的时间,这一来一回,至少需要半个月之久。
虽然凌黎已经明确说明,这疫病只需要防住传染的源头,在大夫的救治之下,绝大多数的患病之人,都能治愈。
可偏偏整个治愈阶段算下来,最少都需要半月,甚至时间还可能会更长一些。
光是想到这件事情,就有一种眼前一黑又一黑的感觉,但是事关边关,又关乎着军中将士们,他根本不敢有丝毫的小心大意。
凌黎说的如此笃定,但是在此之前,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先例传来,也就没有任何的参考性。
这所有的一切,也就只是许江屿一行人所说而已。
最终的事情到底如何,谁也不能够打包票。
慕北急得焦头烂额的。
短短几日的时间,莫名有一种苍老了数十岁的感觉。
其实用脚趾头想象都能够知道,从京中传回来的密信到底会是什么,无外乎也就是下令让他将所有染病之人,全部都屠尽。
一个不留。
将所有染病之是人全部都杀尽,那自然也就是控制住了,传染的源头也就不会进一步的扩大。
当然,也不会影响到其他地方的百姓。
最重要的是,不会将这灾祸带到京城中去。
朝廷中人大多数都是贪生怕死之辈,别看平日里一个二个嘴皮子利索的很。
说大话时,大义凛然,一副宁折不屈之样
但是实际上真遇到了事情,绝对是胆小如鼠,一个跑得比一个快,根本就不愿意沾惹上任何一点点的麻烦。
更加不愿意让自己陷入到危险的境地。
思来想去许久,慕北最终还是决定,按照他们所提供的预防措施,给染病之人治病。
如此一来二去,时间匆匆,眨眼之间就到了半月之后。
除去刚开始的焦头烂额,整宿整宿睡不着,到后来率先患病的病人,已经痊愈。
并且没有复发的趋势。
在看到一切有了成效之后,慕北悬在悬崖上的那一颗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
看来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并没有白费。
幸好,幸好,他没有放弃军中将士们。
这真的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军中所有事务,又重新步入到了正轨。
慕北总算是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在他并未等来朝廷所派来的密信之时,却已率先收到了琦玉郡主送来的信。
信是周十五亲自送来的。
信中已经明确说明,淳口县城外的所有患病流民,已经痊愈。
之所以会取得如此斐然的成绩,则是因为城外的流民,严格按照那份预防措施执行。
并无半点含糊之处。
城外一百五十六名流民,有四十二名染病,除此之外,再无任何人染上腹泻病。
在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治疗后,只有两名上了年纪体弱的病患死亡,其余人全部痊愈。
因为已经有了军中的情况作为参照,慕北在看到信中内容时,并无太大异常之处,只是从内而外的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目光平静地看向周十五,“和我预想的差不多。”
周十五挑了挑眉,神色中带有一丝诧异,但是很快就想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可向那因当时军中的情况已经稳定。
若不然,慕北不会如此的平静。
这次过来本就是来报喜的,既然事情已了,那再留在此处,也并没有太多意义,周十五索性提出了告辞。
慕北见周十五转身欲走,急切地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