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时间,对于亡海诸岛来说不长也不短。
对于那些万岛之列,甚至千岛之列的岛屿来说,不过是弹指之间,刹那年化罢了。
而对于这些底层小岛来说,四年时间的变化对于他们来说,也可谓世事变迁。
四年时间,也足以让三阴岛消化了从浊气群岛得到的收获,甚至让陈兴夜一路来到了炼气九层。
陈甘二也达到了炼气八层,甚至陈兴月与陈兴月等人也到了炼气七层。
莫要看陈兴月等人不过炼气七层,但是对于亡海底层修行者来说,修行速度不可谓不惊人。
到了炼气五层后,修为提升速度,一层比一层艰难。
到了炼气后期每提升一层,比前一层需要的时间,都成数倍的增加。
许多小岛的修行者,因为资源的限制,穷其一生也难以达到炼气五层的修为。
这也是陈甘二与陈兴云等人,惊叹于陈兴夜修行迅速的原因。
这四年来,陈氏寻常族人们不断发展着三阴岛以及灵栖岛,陈氏修行者们埋头苦修,而作为祭灵的周一也在进步着。
在吸收信仰的同时,越发熟悉自身的各种能力,对于三阴岛气机的掌控越发熟悉。
这几年周一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钓鱼’。
钓鱼,自然不是寻常那般钓鱼。
而是周一以意识控制着一艘小船,而小船上坐着一只汪汪叫个不停的黑狗。
这条黑狗自然便是小黑,也正是周一钓鱼所用的鱼饵。
这条小船被周一的意识控制着缓缓靠近灰雾,小黑也不断的汪汪叫着。
下一刻,海面上升起一团雾气,倾刻间便笼罩住了这片海域,一道灰雾化作一道巨大的狰狞鱼嘴,猛然咬向小黑。
巨大的气机猛然压向小黑,海面上顿时掀起巨大的波浪,小船也瞬间被荡起一丈高,仿佛下一刻就要被波涛掀翻。
恐怖的气机压得小黑的狗腿哆嗦不止,但是下一刻,小黑的额头金光大放,那大鱼咬下的巨嘴猛然止住。
周一的意识兴奋道 :
“诡异吃狗,上钩了,上钩了。”
一道信仰之力化作的金线瞬间崩得笔直,在这道信仰之力的末端,一道似眼睛般的图案亮起。
周一心中默念,“古祭之法,剥夺。”
刹那间,海面上响起了一道常人无法听到的哀嚎,那咬向小黑的灰雾鱼头也轰然溃散。
海面上再度恢复了风平浪静,那团骤然而起的雾气也悄然散去,那道信仰之力化作的金线也就此消散。
这一幕发生不过刹那间。
海岸边的陈氏族人们只是看到海面上升起了一团雾气,听到了巨大的海浪声,转头再看向海面之时,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不过他们也并没有觉得太过惊奇,毕竟亡海之上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周一感应了片刻,笑道:
“恩,控制雨的能力又增加不少。”
周一此举自然不是在闹着玩。
在接岸浊气群岛吸收浊气晋升位格后,周一获得了浊气群岛上空那位存在部分的能力后。
周一就在想,有没有办法获得其他诡异的能力,就象巫祝面具那般,留下污染残留的力量。
这剥夺之法,乃是一种类似于强行掠夺他人能力的阵法,原本是将他人的能力与修为强行吸收在阵纹之上,从而使用。
此法原本只是古时一个较为鸡肋之法,因为只能剥夺一些小修士的能力与修为,而付出的代价又往往极高,还需更高修为的修行者镇压才能使用。
此法最常用来当做酷刑使用,少有用来对敌。
而周一直接将自己的图案,替代了原本的阵纹,当做镇压之物。
再以信仰之力为链接,替自己的意识承载诡异的能力,自己的意识并不与诡异直接接触。
原本周一尝试之时,就没想过能成功,但不知是不是周一位格提升的缘故,竟然让他一举成功了。
这才有了周一常以黑狗钓鱼的一幕。
当然,以周一此刻的能力,自然不敢去招惹那些如浊气上空那般恐怖的诡异。
他能招惹的,也就这些相对来说没那么恐怖的诡异。
而小黑被他做鱼饵,也是源于一次小黑贪玩,一只狗独自在船上晒太阳睡大觉,而小船越飘越远,靠近灰雾所导致。
在周一那上帝般的视角发现这一幕后,并没有第一时间救狗,而是突发奇想开始了钓鱼之旅。
……
装着黑狗的小船在缓缓靠岸后,小黑便急不可耐的跳下了船,它的腿还在止不住的颤斗着。
一个路过的陈氏族人看到小黑后,知道陈兴夜养的这条黑狗很有灵性,便叫了一声,“小黑,祭灵祭典快开始了,快起祭台前,你怎么老是去船上玩?海上风云变幻不定,小心被卷到灰雾中。”
小黑呜呜叫了两声,要是它能说话,它一定想说,除了第一次是贪玩不小心,后面很多次上船它都是身不由己。
很多次都是睡着了,醒来就已经在船上了。
小黑抖了抖身子,觉得这座岛也变得越来越危险了,遂嗅了嗅味道寻陈兴夜去了。
当小黑看到陈兴夜时,陈兴夜正坐在祭台前,身着一身艳丽的长袍,头戴着金黄色的祭司冠冕。
四年的时间也让三阴岛的祭灵典礼,越发庄重。
午时,三阴陈氏族人们已经聚集到了祭台前。
祭台前的鱼油灯散发着鱼脂的清香味,弥漫整个祭台前,让这场祭典的气氛庄重了起来。
只见今日一身白衣的陈怀古上台,对着台下的陈氏族人道:
“日后,陈氏祭灵祭典,由陈氏族长陈兴夜主持。”
陈兴夜在这些年一次次的接岸之中,早已奠定了不小的威望。
陈怀古这话,陈氏族人们自然没有异议。
身躯挺拔的陈兴云兴奋道:
“兴夜哥这是正式成为陈氏族长了吗?那我也一定要努力成为陈氏的英雄,陈氏的族老。”
一旁的陈兴月用手肘戳了戳陈兴云,皱眉道:
“严肃点,正在祭灵祭典呢。”
陈兴夜在陈怀古的话语结束后,信步上台,面容严肃点朗声道:
“亡海戊申之年,三阴岛陈氏遗民,谨以黄粱为礼,彘颅做荐,敬告陈氏祭灵。
感念祭灵庇佑,三阴风调雨顺,仓满网溢,接岸顺遂。
遂夜率愚众,俯首沥诚,一谢尊灵庇我陈民,无病无灾,二谢尊灵护我三阴风调雨顺,仓满网溢,三谢尊灵佑我三阴接岸顺遂,修行无碍。
陈民定不负祭灵之情,万世陈民以赤城之念供奉尊灵。
潮音阵阵彻灰雾,心香缕缕达灵心。尚飨!”
话语落下, 陈兴夜将手中从其他岛交换得来的檀香在鱼油灯中点燃,然后插入了祭台上的香炉中,再对着石头祭灵深深行了一礼。
台下的陈氏族人也对着弯腰对着祭灵行了一礼。
站在人群中的吴禾,看到祭台上那个挺拔的身影,有些恍惚。
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影。
陈兴夜此时的模样,极似其父亲。
一时间,吴禾的眼睛已然被泪水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