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正为如何祛除陈兴夜身上的污染而烦恼之时,却通过信仰白雾感知到,陈兴夜身上的污染消失了。
那足以轻易毁灭一座寻常修行者岛屿的污染,凭空消失了。
仿佛陈兴夜从未使用过巫祝之法,没有召来数十道诡异的目光一般。
甚至陈兴夜身上那被‘巫’侵蚀的污染,也消失了。
由于周一此前停止了与陈兴夜共享视野,所以陈兴夜身上那些污染到底是如何消失的,周一也不清楚。
不知是不是错觉,恍惚间通过与陈兴夜相连的信仰白雾,周一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
……
两个时辰前。
三阴岛的上空也下起了带着污染性的雨,陈甘二在察觉眉心印记亮起金光之时,心中一急,立马与陈兴林疯狂跑回了三阴岛。
只要是涉及污染,修行者都难以抗住,更何论普通族人了。
可不能让族人们淋到这些雨。
当陈甘二回到陈家村之时,心中最害怕的一幕并没有出现。
原来是祭灵周一提前以亡海传讯碑给陈氏族人们提了醒,在陈兴云与陈怀古等人的组织下,早已让族人们躲入了自家的屋中。
此时只有眉心冒着金光的陈兴云与陈兴月二人还在陈家村中跑动,查看还有无遗落的族人。
陈甘二这才放下心来。
只是看着四周浓郁的白雾以及带着污染性的雨,陈甘二的心又提了起来。
兴夜与榆叶不知如何了。
陈甘二在会堂看到了陈怀古与陈秋落二位族老,陈甘二正准备把得来的资源交给二位族老保管,自己再出去在三阴岛巡视之时。
陈怀古突然道:
“怎不见兴夜与榆叶?”
正准备说话的陈甘二,话语突然哽在喉咙间,沉默不语。
陈怀古似乎明白了什么,对着陈甘二严声道:
“我问你,他们二人呢?”
还是一旁的陈兴林忍不住道:
“兴夜与陈榆叶他们出去为三阴岛搜寻资源去了。”
其实还有一句话陈兴林与陈甘二皆没有说出口,那就是陈兴夜与陈榆叶除了搜寻资源外,很可能是为了阻拦强敌来袭才出去的。
似乎看出了陈甘二的脸色有些僵硬,陈怀古的语气越发严厉:
“所以为什么你们不一起,明明分开更容易被逐个击破,神藏岛时你还可以解释你们上不了岛,那这一次呢?”
“就放任自己家族的少族长独自外出?而咱们这些族人都躲在此地?”
陈甘二杵在原地,越是不知如何开口。
陈怀古族老只知这一次会接岸很多岛屿,却不知晓这一次接岸,很可能会遇到上位岛的杀招。
也就在这时,离三阴岛几座岛屿的一座岛上,忽然爆发了强烈的波动。
那气势甚至堪比筑基,那里似乎正在发生大战。
接着又是一股陈甘二都能感知到的污染性传来。
在场之人皆是一惊,陈甘二与陈兴林等人更是脸色巨变。
陈甘二看过亡海传讯碑的预告,知道这一次接岸的岛屿都是与三阴岛差不多实力的。
能爆发如强烈气势之人,极有可能是上位岛的杀机。
莫非陈兴夜与那上位岛的杀招相遇了?
从小看着陈甘二等人长大的陈怀古,看到陈甘二的脸色,哪里还不知道陈甘二等人有事瞒着他。
就在陈甘二思考如何应对之时,陈怀古突然道:
“带我去找兴夜。”
陈甘二连忙阻止道:
“外面的雨有污染,且到处都是他岛之人,现在出去太过危险了,怀古族老为何有此念。”
这一次,不知为何,陈怀古的态度很是坚决,声音严肃且认真道:
“若是不带我去,我宁愿一头撞死在此,或是出去淋雨污染而死,也不想少族长在外受危险,而咱们在此苟延残喘。”
陈甘二越发不解,为何怀古族老今日态度如此坚决。
陈怀古却指着陈甘二骂道:
“曾经那次接岸无人岛,你陈甘二都还敢偷偷跟着你族兄上岛,现在怎就如此怂了?”
“守护族长本就是咱们陈氏族人之责,我作为族老更要以身作则。”
陈甘二沉默几息后,突然叹了口气,道:
“我带你去。”
陈甘二又转头吩咐道:
“其他人全力守好此岛,以防他岛之人偷袭,我和怀古族老出去一趟。”
陈兴林与陈兴云等人扬言也要跟着去,但皆被陈甘二所拒绝,只是让他们看顾好三阴岛。
就这样,陈甘二感应眉心的印记,将其散发的金光范围扩大,在金光的庇佑之下,陈甘二带着固执的陈怀古冒雨来到了海岸边上那停放渔船之地。
在二人刚上了一艘渔船,正准备划船离开之时,只见一道黑影从白雾中窜出,直接跳上了船。
陈甘二定睛一看,竟是黑犬小黑。
陈甘二道:
“傻狗,你出来干嘛,快回去,外面很危险。”
小黑似乎知道陈甘二要去寻陈兴夜一般,只是汪汪叫个不停,就是不下船。
陈甘二见小黑在没有金光庇佑下,依旧能在雨中自由穿梭,也是一怔。
但他此前也听陈兴夜说过,小黑似乎在那个叫啊喜的神秘小女孩那里得了什么机缘,所以看到小黑无惧有污染的雨,也没有太过惊奇。
临近那座在爆发大战的岛屿途中,陈甘二看到了不少疯狂逃窜的修行者。
他们似乎经历了什么恐怖之事,对这两人一狗根本视若无睹,只顾着疯狂逃命。
一路上陈怀古倒是自言自语喋喋不休起来。
一会儿说什么当初没有能力阻止陈玄林,至少还有陈兴夜这个血脉留下,现在绝对不能把陈氏族长一脉的血脉断绝了。
一会儿喃喃自语什么,将陈玄夜改名为陈兴夜就改吧,以往什么都不计较了。
但是若陈兴夜都没了,那陈氏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渐渐的陈甘二也听出了一丝不一样的信息,问道:
“怀古族老,咱们陈氏是不是还有什么重要的秘密,我不知道的?”
陈怀古却是转头便骂道:
“快划你的船,问那么多干嘛,若是兴夜有什么事,我一头撞死在你身上。”
当陈甘二几人到达这座岛之时,大战也落下了帷幕。
几人越发忧心陈兴夜与陈榆叶的安危。
现在这座岛上,大片树木折断,许多沾着雨水的新鲜泥土翻卷在地面上。
仿佛一场巨大的冲击波席卷了整座岛屿。
上了岛,小黑便朝着某个方向汪汪叫个不停,似乎他已经闻到了陈兴夜的味道。
陈甘二与陈怀古跟着小黑一路朝着岛中心而去。
这座岛上已然极少看到人影。
一路上,陈甘二只看到三个衣着狼狈,神色匆忙的修行者,其中一个似乎还受了重伤,被一个持弓男子背在身上。
只要这几人没有敌意,陈甘二原本并不在意这人的。
只是陈甘二在几人身形交错之时,陈甘二恍然间看到了那个被背在背上,半边血肉模糊的男子腰间系着一枚花纹复杂的图腾木令。
陈甘二对于图腾木令自然是印象深刻,所以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目光。
以至于那持弓男子腰间的那黑色葫芦,都丝毫没有引起陈甘二的注意了。
由于陈甘二着急找陈兴夜与陈榆叶,所以哪怕再惊愕这图腾木令。
两伙人也只是互相神色戒备着交错而过,没有发生任何交集。
当陈甘二与陈怀古跟着小黑寻到陈兴夜,看到陈兴夜的模样之时,二人竟是差点潸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