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过去,村里已经传开了杨天凌种植青灵草的消息。
杨天凌站在药田旁,看着那些即将成熟的青灵草。每一株都长得茂盛,青翠的叶片在晨光中泛着淡淡的光泽。
“天凌。”
身后传来脚步声,杨天凌回头,看见张申大步走来。
今天的张申没有骑马,而是步行而来。他的身后跟着儿子张龙,一个二十出头的壮汉,浑身散发着武者独有的血气。
“张叔。”
杨天凌抱着小儿子杨鸿文,点头招呼。
“考虑得怎么样了?”张申直接开门见山,没有丝毫寒喧的意思。
杨天凌的手微微收紧,怀中的孩子感受到异常,小手抓住他的衣襟。
“这个…”
“爹,我们回家吧。”
四岁的杨鸿宇从药田里跑了过来,小脸上沾着泥土。他看见张申父子,本能地躲到杨天凌身后。
张龙瞥了一眼杨鸿宇,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小孩子就是敏感,知道害怕。”张龙开口,声音带着威胁的意味。
杨天凌的拳头紧了紧,但很快松开。
“张叔,我家里还有老小,这青灵草的事…”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张申打断他的话,“一百五十文一株,这个价钱在村里已经算不错了。”
一百五十文?
杨天凌的心沉了下去。县城百草堂的收购价是三百文一株,张申直接砍了一半。
“可是百草堂那边…”
“百草堂?”张申冷笑一声,“天凌啊,你还是太年轻了。这一路十五里,路上会发生什么,谁说得准呢?”
他的目光在药田上扫过,意有所指。
“前天夜里,隔壁村刘家的柴垛就莫明其妙着了火。好在发现得早,不然整个院子都得烧光。”
杨天凌的呼吸一窒。这已经不是暗示,而是明目张胆的威胁。
“爹爹,我怕。”
杨鸿宇紧紧抓着杨天凌的衣角,小脸煞白。
杨天凌低头看着儿子,又看看怀中才一岁多的小儿子。这两个孩子,是他的软肋,也是他的底线。
“一百五十文,确实不少了。”
他的声音很轻,轻得连自己都听不清。
张申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就对了嘛,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何必闹得不愉快。”
“那这青灵草…”
“后天我就让人来收,一次性结清银子。”张申拍了拍杨天凌的肩膀,“天凌,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说完,张申父子大步离去,留下杨天凌一家三口站在药田边。
杨天凌抱着小儿子,牵着大儿子的手,慢慢走回家中。
白静正在院子里晾晒衣服,看见他们的神色,放下手中的活计。
“怎么了?张地主说什么了?”
杨天凌将刚才的对话简单复述了一遍。
白静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一百五十文?这…”
“我知道少了。”杨天凌将小儿子放进摇篮,“但是没办法。”
他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整个人显得疲惫不堪。
一年的心血,就这样被人强行夺走大半。这种无力感,比任何身体上的痛苦都要难受。
“天凌,要不我们报官吧。”白静走到他身边,声音带着颤斗。
“报官?”杨天凌苦笑一声,“张申和县里的人有关系,报了官也没用。”
更何况,张申根本没有明说要抢夺,只是“好心”帮忙销售而已。
“那我们就这样算了?”
杨天凌没有回答,而是看向远处的山林。
夕阳西下,群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苍凉。
“不会算了的。”
他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
“静儿,你相信我吗?”
白静用力点头。
“我当然相信你。”
“那就再给我一些时间。”杨天凌站起身,目光变得坚毅,“我会让张申后悔今天做的事情。”
夜深了,杨天凌独自一人来到后山。
月光通过树叶洒在林间小径上,四周一片寂静。
他找到一块平整的空地,开始修炼《莽牛劲》。
“莽牛犁地。”
他摆出桩功的姿势,身体下沉,双腿扎稳。
汗水很快浸透了衣衫,但他咬牙坚持。
今天的屈辱,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个武道为尊的世界里,没有实力就只能任人宰割。
一股热流在皮肉之下游走,虽然微弱,但比以前更加清淅。
他的修为在缓慢提升,虽然距离练肉境还有不小的差距,但总比之前的手无缚鸡之力要强。
修炼结束,杨天凌没有立即回家,而是在山林中慢慢行走。
既然张申断了他的财路,那他就要另想办法赚钱。
山林中有各种野兽,野鸡、野兔、甚至还有野猪。如果能打到一些猎物,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更重要的是,打猎可以磨练他的身手,为将来的复仇做准备。
他在心中默念,打开族运祭坛的界面。
【族运:2点】
还是太少,根本换不了什么有用的东西。
必须想办法增加族运,但这需要家族发展,而家族发展又需要时间和金钱。
这是一个死循环,必须找到突破口。
杨天凌在山林中待到后半夜才回家。
推开院门,他看见白静还在等他。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等你回来。”白静走过来,帮他拍掉身上的露水,“天凌,我刚才想了想,一百五十文就一百五十文吧,至少比种粮食强。”
杨天凌摇头。
“不是钱的问题。”
“那是什么?”
“是尊严的问题。”杨天凌看着妻子,“静儿,你想让咱们的儿子也象我今天这样,被人任意欺负吗?”
白静沉默了。
她当然不想,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杨天凌握住她的手,“但我不会一直这样下去的。”
“从明天开始,我要抽时间进山打猎,顺便找些药材。”
“打猎?你会吗?”
“不会可以学。”杨天凌的眼中闪着坚定的光芒,“人总要逼自己一把,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
第二天一早,杨天凌就去村里找了两个佃户。
这两个人是村里的贫农,平时靠给人打短工为生。
“杨叔找我们有什么事?”
其中一个叫李春禾的年轻人问道。
“我想请你们帮忙照看药田。”杨天凌直接说明来意,“每天给你们三十文钱。”
三十文钱对于这些佃户来说,已经是不小的收入了。
“真的?”另一个叫王铁山的青年人眼睛一亮。
“当然是真的。”杨天凌点头,“不过你们要日夜轮流看守,不能让任何人靠近药田。”
“您放心,我们一定看好。”
两人立即答应下来。
杨天凌知道,仅仅靠这两个佃户肯定拦不住人,但至少可以起到预警的作用。
而且,这样做也是在向村里人表明态度:我杨天凌不是好欺负的。
安排好药田的事情,杨天凌又去铁匠铺打制了一把简单的猎刀。
刀不算锋利,但对付一般的野兽已经足够。
“天凌,你这是要进山?”铁匠老王好奇地问道。
“恩,试试运气。”
“那你可要小心,山里野兽多,没有武功傍身容易出事。”
杨天凌点头致谢,带着猎刀回到家中。
看着他手中的刀,白静的心中涌起一阵不安。
“天凌,要不还是算了吧,太危险了。”
“放心,我不会冒险的。”杨天凌安慰道,“只是在山边转转,不会深入。”
他知道妻子的担心,但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张申的威胁就象一把悬在头顶的刀,随时可能落下。
只有变得更强,才能保护好这个家。
杨天凌看着院子里玩耍的两个儿子,心中的决心更加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