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施主,上一题我们讲了‘贪嗔痴’三毒,现在随堂测验,抢答:之前火车靠站你们想离开的念头,属于哪一毒?”
一个小偷颤巍巍举手:“报告慧刚教授是‘嗔’?”
“错!是‘痴’!痴心妄想的痴!”
慧刚大师禅杖一顿,车厢都为之一震,“罚抄《心经》十遍!要心诚!”
枪哥小弟下巴都快掉地上了,愣神的时候,传来一个声音:“来了,老弟?也是来进修的?”
一个学员熟练地递给他一张纸和一支笔,压低声音说:“别愣着了,找个地方蹲好。
先把今天学的‘五讲西美三热爱’抄十遍,然后,好好听大师讲课,晚上写悔过书,有模板,我借你抄…”
“这这他妈到底是哪啊?”
新来的枪哥小弟拿着纸笔,也压低了声音:“你们这是什么路数啊?是大学扩招到绿皮车上了?还是什么新型宗教组织?”
那学员看着他,语气飘忽:“别问学就完了上午学做人,下午学成佛晚上写总结苏总说,毕业了包分配”
枪哥小弟:“???”
就在这时,十几个鼻青脸肿的人被推进来,看到车厢里的景象,也全都石化了。
整个车厢瞬间安静下来。
刘富贵走进车厢,脸上带着笑容:“欢迎来到清源国际进修班!来来来,先把身上的东西交一下, 然后找个地方蹲下,别客气。规矩很简单,我先给新同学讲讲…
我们这进修班,主要专业为《犯罪心理改造与再就业方向》,师资力量雄厚,不仅有文化课老师,还有体育老师(指和尚)…”
刘富贵讲完后,众人被分发了纸笔,开始了一天的学习。
等到刘富贵离开,车厢门关上。
枪哥小弟终于忍不住,带着哭腔:“老大…这…这就是您说的考研?!这专业是不是有点冷门?”
枪哥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小声传授经验:“兄弟,认命吧。字写工整点,那个刘主任事儿逼得很。”
枪哥小弟:“”
这他妈到底是一趟什么神仙列车啊?!
列车呼啸着驶向北方,清源国际进修班的故事,还在继续。
“苏总,马上到乌兰巴托了,瞅瞅!这一趟下来,咱们抓了快二百号人了!”
刘富贵凑到苏文身边,看着记事本上记录的“俘虏”人数:“北路这帮瘪犊子,再来两回,估计听到‘清源国际’西个字就得尿裤子,没人敢动咱了!”
苏文瞥了他一眼:“富贵啊,你这格局,像咱县城的护城河,浅了。”
“啊?还不够?”
刘富贵挠头:“那咋整?”
“你去,拿上喇叭,到每个车厢宣布:咱们清源国际,丢了一个印着大红喜字的暖水壶。”
刘富贵一愣:“暖暖水壶?就咱批发价三块五那个?”
“对,就它。”苏文点头。
“哦,我这就去广播一下,让他们交出来”
“交出来?”
苏文恨铁不成钢:“谁他妈让你找暖水壶了?我是让你宣布——悬赏一百万!征集线索!谁提供的线索能帮我们找到这个偷暖水壶的贼或者团伙,这一百万,就是他的!”
“多多少?!”
刘富贵倒吸一口凉气:“一一百万?!苏总,为一个暖水壶花一百万?这传出去,别人不得说咱们是冤大头还是脑子”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你想想,消息传出去,外人会怎么看我们清源国际?为个破暖水壶,能砸出一百万。
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有钱,烧得慌!还他妈特别记仇,睚眦必报!”
“今天敢偷暖水壶,明天就敢劫我们的货。今天悬赏一百万找壶,明天就悬赏一千万要人命。”
苏文嘿嘿一笑:“我要让所有人知道,动清源国际的东西,哪怕是一根针,下了车,追到天涯海角,也得付出代价。
我要让所有人明白,动清源国际,代价你付不起,逻辑你跟不上!”
“高!苏总,您这招太高了!”
刘富贵瞬间明白了:“高啊,苏总!这哪是悬赏,这是杀鸡给全世界看!用一百万,买一道免死金牌!以后路上,别说抢,他们捡到咱的东西,都得赶紧送回来!”
苏文摆摆手,压低声音:“等过段时间,再找个由头,悄悄放出风声,就说偷壶的团伙找到了,下场凄惨。
这一百万,就是插在江湖路上的一座碑,碑上就刻俩字:别惹!”
刘富贵彻底服了,竖起大拇指:“苏总,您这哪是做生意,您这是给整个北路上紧箍咒啊!
…以后谁还敢碰咱的货?碰一下,阎王爷的账本上都得给他记一笔高利贷!”
“悟了?”
“悟了!彻彻底底悟了!”
刘富贵激动得满脸通红,“我这就去!保证把这场戏唱响亮了!”
很快,刘富贵拿着个喇叭,冲进了第一节车厢。
“各位旅客!静一静!出大事了!”
乘客们纷纷抬头。
“我们清源国际,遭遇了恶性盗窃事件!一个上面印着大红喜字,带牡丹花的暖水壶——丢了!”
车厢里一片寂静。众人面面相觑,暖水壶?丢了?
刘富贵表情严肃,语气沉痛:“可能对大家来说,它就是个暖水壶。但对我们苏总来说,那是他创业初期,隔壁王寡妇送他的念想!是无价之宝!”
乘客:“???”
这都什么跟什么?
“所以!”
刘富贵猛地提高音量,举起一根手指:“我们清源国际悬赏一百万!人民币!只要提供的线索,能帮我们找到这个偷壶的贼,或者他背后的团伙!这一百万,当场兑现!”
车厢里瞬间死寂。
一秒,两秒。
“多少?!一百万?!我耳朵瞎了吧?!”
“傻逼吧?有钱烧的?”
“买水壶悬赏一百万?这帮人脑子被门挤了?”
“就是个暖水壶?这帮人什么来头?钱多烧的还是这儿有问题?”(偷偷指脑袋)
议论声此起彼伏。
刘富贵没有理会众人的议论,继续走向下一个车厢。
“妈的,早知道我刚才也顺手牵羊了!”
“牵你大爷!你没听见吗?找到团伙一百万!你偷了,咱们全车厢都得被你连累死!”
“惹不起惹不起这清源国际太他妈吓人了!”
一个刚上车不久的中年人一脸懵逼,小声问旁边人:“哥们儿,这清源国际什么来头?”
“嘘!小点声!最后那节车厢,清源国际的!里面全是他们抓的土匪。
我可听说了,里面天天不是念经就是上课写作业,不听话的?首接扔出去喂狼!”
“啊?”
中年人更懵了,“这这到底是公司还是教派啊?”
“这帮人,你不惹他,他跟你讲文明树新风;你要惹了他自己想想吧!”
“邪性得很!”
另一个乘客插嘴,“有钱,有人,还他妈有病!反正,惹不起!”
类似的议论在每个车厢蔓延。
刘富贵把这场“悲痛”的演出,从第一节车厢持续到最后一节。
当他来到“进修班”所在车厢,宣布同样消息时,那帮土匪学员也懵了。
枪哥捅了捅旁边的阎师傅:“兄弟,你手快,是不是你顺的?”
阎师傅哭了:“枪哥!这玩笑开不得啊!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啊!我现在看见‘清源’俩字都腿软!”
黑皮哇一声又哭了,这次是吓的。
他无比庆幸自己早被抓了,这要是晚几天,为了这一百万,他怕是被自己兄弟给卖了!
“都听明白了?”
刘富贵环视一圈,对学员们的反应很满意,“以后都长点记性,我们苏总的东西,哪怕是一根头发,那都比你们的命金贵!”
就在这时,火车汽笛长鸣。
“呜——哐哧——”
广播里传来播报:“各位旅客,列车即将到达本次终点站——乌兰巴托”
车厢里的土匪们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控制不住地露出狂喜!
到站了!终于到站了!
这个鬼地方,这个魔鬼一样的进修班,终于结束了!
是不是意味着自由了?
“到了!乌兰巴托到了!”不知哪个学员带着哭腔喊了一声。
“终于终于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刘富贵看着他们嘿嘿一笑,对守卫吩咐:“看好他们,等苏总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