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荒谬！这这成何体统！我们是政府机关！不是土匪窝！我怎么就成黑社会老大了我？！”
赵局长血压噌噌往头顶窜。
王主任缩着脖子：“现在外面都这么说…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说您一手扶持苏文，整合了满洲里所有倒爷，现在整个边贸市场，都得看‘您’的脸色行事！
还说还说，这才是真正的大手笔，比单纯招商引资厉害多了”
“我我厉害他姥姥！”赵局长感觉眼前一阵发黑，扶着桌子才站稳。
“不不是我就批了个项目，盖了个章怎么就成了黑社会头子了？！这要是传到上面耳朵里，我我他妈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啊！”
“局长，”
王主任哭丧着脸补充，“最开始是那帮倒爷瞎传，说您是后台。后来八大‘销售部’的人为了镇住场子，也跟着默认。
现在好了，一传十十传百，连菜市场大妈都说，招商局赵局长，是北边这片儿的‘地下皇帝’！买根葱都得看您‘赵老板’的脸色！说您一句话，比红头文件还好使！”
“我我他妈”
赵局长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猛地抓起电话：“我亲自问问苏文，他到底在外面给我立了什么牌坊！
这哪是招商引资，这他妈是给我招魂呢！是想让我死啊！”
与此同时，北大荒商贸城建设工地的板房里。
板房外，挂起了“清源国际控股集团-满洲里业务受理中心”的横幅。
几张破桌子拼成的柜台前，排起了长队。
有新来的倒爷在咨询认证，有己经加盟的小老板在办理进货手续，还有八大“销售部”的人来对账、领宣传材料。
人声鼎沸，比菜市场还热闹。
苏文和刘富贵躲在里间，看着外面火热的景象，笑得见牙不见眼。
“苏总，瞅瞅！这八大金刚呃，是八位总经理，发力是真猛啊！”
刘富贵扒拉着账本，“这才几天？又拉进来三百多号人！咱们的皮夹克和白酒都快供不应求了！照这个趋势，下个月销售额还能翻一番！”
苏文翘着二郎腿：“淡定，富贵。这就叫平台的力量，模式的胜利！咱们这是给迷途的羔羊指明了方向，给散兵游勇找到了组织！”
“苏总高见！”
刘富贵刚拍完马屁，桌上那部砖头大哥大就发出了刺耳的“滴滴”声。
“喂？哪位？苏总正在与国际市场进行同步”
电话那头传来赵局长的咆哮：“同你大爷！让苏文那个王八蛋接电话！！”
刘富贵吓得一哆嗦，赶紧把大哥大递给苏文：“赵局长！听着口气像是要炸！”
“哎呦！赵局长！领导好领导好！我正想向您汇报工作呢！您是不是也听说咱们这边业务开展得红红火火，要恭喜我们”
“我恭喜你妈！！！”
电话那头赵局长终于彻底破防，震得苏文下意识把话筒拿远了点。
“苏文！你个王八蛋！你他妈在外面到底用老子的名号干了些什么？！啊？！现在全市都在传我是黑社会老大！啊？！
你他妈给我解释清楚！今天要不给我个说法，我我就死给你看！”
苏文被这劈头盖脸一顿骂整懵了，一脸无辜地看向刘富贵，意思很明显：啥情况？
刘富贵也一脸懵逼地摇头。
“不是赵局长，您消消气，这这从何说起啊？”
苏文赶紧赔笑，“咱们的项目不是一首在您指导下稳步推进吗？工作中遇到一些杂音、非议，甚至恶意的揣测，这都是正常的嘛！"
电话那头突然陷入了沉默。
苏文停顿了一下，还是没有回应，试探着继续道：“只要我们自己行得端、坐得正，是为了全市的发展大局，是为了人民的福祉，那么一些污水和脏水，是泼不到我们身上的！”
这句话刚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了怒吼。
“是泼不到我们身上，都他妈泼我一个人身上了。都在传所有倒爷是我的人！我这局长快成武林盟主了”
苏文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明白过来了。
肯定是“一阵风”那帮大老粗下面的人，为了吓唬人，瞎特么宣传，把招商局和赵局长的虎皮扯得太过了！
“哎呦喂！误会！天大的误会啊赵局长！”
苏文立刻叫起屈来，“这肯定是下面的人不懂事，为了尽快打开工作局面，宣传上走了样，曲解了您的英明指示！
我的错我的错，是我管理不严，监督不到位！我向您深刻检讨！”
顿了顿，话锋一转，开始甩锅不是说明情况
“但是局长，一开始的时候，是不是跟您和王主任汇报过，我们要整合资源，‘把游离在规则边缘的个体纳入规范化管理’？我们这都是为了规范市场，响应市里号召啊！”
赵局长被噎了一下，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但火气更大了
“我是让你整合！没让你把我整合成黑社会头子！这事必须马上解决！立刻！
让你的人把嘴都给我管严了！不许再提我的名字！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
“明白！明白！局长您放心！”
苏文拍着胸脯保证：“我立刻传达您的最高指示！必须正面宣传！必须突出这是市里的重点项目！
谁再敢胡说八道，败坏您的名声，我第一个饶不了他！我保证，很快市面上就清净了！”
“你最好说到做到！”赵局长憋了半天，撂下一句狠话，重重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苏文掏了掏耳朵，撇撇嘴：“瞧把这老赵吓的，一点风雨都经不住。这不正好说明咱这项目影响力大嘛？”
“苏总，啥情况？赵局长咋气成那样了？咱买卖不是越做越红火吗？”刘富贵好奇地问。
“没啥，”
苏文浑不在意地摆摆手，“就是江湖上给了他一个“总瓢把子”的虚名，他暂时还没适应这份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