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金属撞击大理石台面。
声音不大，却有着某种奇异的穿透力。
那是一张纯黑的卡片。
没有繁复的花纹，没有银行的logo，甚至没有磁条。
只有正中央，一枚暗金色的五角星徽章，在那冷硬的黑色金属上，透着一股肃杀的寒意。
下方，是一串凸起的、仿佛乱码般的钢印编号。
萧凡指尖轻点卡片，推至cdy面前。
“刷这张。”
语气懒散，眼皮半垂。
“我要顶层云顶壹号，现在。”
cdy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悬在半空。
她扫了一眼那张卡，嗤笑出声。
“先生，您是在玩spy吗？”
她捏起那张沉甸甸的金属卡，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拙劣的小丑。
“没有银联标志，没有visa，甚至连发卡行都没有。”
“您拿个铁片子来这就想住总统套房？”
“这要是能刷出来，我把这pos机吃了。”
萧凡靠在柜台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吃机器容易消化不良。”
“不过，你可以试试。”
“行啊，既然您非要自取其辱。”
cdy冷哼一声，为了让周围的保安和客人看清这个穷鬼的笑话，她特意举高了手里的pos机。
“滴——”
卡片划过卡槽。
并没有预想中“余额不足”的提示音。
也没有任何报错。
原本还在闪烁着蓝光的pos机屏幕，瞬间黑屏。
紧接着。
一抹刺眼的、猩红的血色，霸占了整个显示屏！
没有警报声。
因为这种级别的警报，不需要声音。
那是绝对的静默。
屏幕上，只有三个还在不断跳动的、血淋淋的大字：
下方，一行加粗的黑体警告，如同死神的判决书：
【警告：任何查询、拒绝、延误行为，将视为叛国！
cdy的手开始抖。
剧烈地抖。
她虽然看不懂那个“红龙”代码，但最后那两个字——“叛国”，像是一把冰锥，直接扎进了她的天灵盖。
pos机“啪嗒”一声，摔在地上。
屏幕摔裂了，但那猩红的警告依然顽强地闪烁着。
“这……这是什么……”
还没等她从惊恐中回过神。
酒店深处，那部只有董事长专用、常年关闭的红色专线电话，突然发出了凄厉的尖叫。
十秒钟后。
一阵急促凌乱的脚步声，伴随着粗重的喘息，从行政通道传来。
总经理王德发冲了出来。
他跑得太急，领带歪斜，一只皮鞋甚至跑丢了跟，但他根本顾不上。
刚才那个电话是市局一把手打来的。
“惹了那位爷，你也别活了，直接自己找个坑埋了吧。”
王德发脸色惨白如纸，全是冷汗。
他冲进大堂，视线在人群中疯狂搜索，最后死死锁定在那个靠在柜台前、一脸风轻云淡的年轻人身上。
以及，地上那张散发着幽幽寒光的黑卡。
噗通！
没有滑跪。
是因为他的腿彻底软了，根本支撑不住那肥硕的身躯，直挺挺地跪砸在大理石地面上。
膝盖骨碎裂般的声音，听得人牙酸。
“首……首长！”
王德发顾不上膝盖的剧痛，手脚并用爬到萧凡面前，额头死死抵着地面，浑身筛糠般颤抖。
“卑职王德发……有眼无珠！不知真神驾到！”
“该死！我该死啊！”
死寂。
整个大堂，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那个平日里眼高于顶、连市里领导都要给三分薄面的王总，此刻卑微得像一条断脊的狗。
cdy僵在原地。
血液逆流，手脚冰凉。
她看着地上那张被她嘲讽为“铁片子”的黑卡，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磕头的总经理。
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踢到的不是铁板。
是核弹。
“王……王总……”
cdy牙齿打颤，试图解释。
“啪！”
王德发猛地暴起，反手就是一记耳光，狠狠抽在cdy脸上。
这一巴掌用尽了全力。
cdy整个人被抽得原地转了半圈，半边脸瞬间红肿，嘴角溢出血丝。
“闭嘴！你个瞎了眼的蠢货！”
王德发双目赤红，那是被死亡恐惧逼出来的疯狂。
“把你的脏手拿开！别碰那张卡！”
他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捧起地上的黑卡。
用自己的袖口，一点一点，无比虔诚地擦去上面的灰尘。
然后，高举过头顶，呈到萧凡面前。
“首长……您的卡。”
萧凡垂眸。
两根手指夹过卡片，随意地揣回裤兜。
动作轻慢，像是在收起一张废纸。
“现在，有房了吗？”
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却让王德发的心脏骤停了一拍。
“有！有！”
王德发拼命点头，冷汗甩了一地。
“云顶壹号！那是给您留的！一直都是！”
“清场！立刻清场！”
他转头对着那群呆若木鸡的保安嘶吼：
“把电梯打开！所有闲杂人等全部驱离！别挡了首长的路！”
“还有这个女人……”
王德发指着已经吓瘫在地上的cdy，眼神阴狠。
“拖下去，别让她在这儿碍了首长的眼。”
“以后，我不希望在东海市任何一家服务行业看到她。”
这就是封杀。
绝路。
cdy连哭声都发不出来，就被两个如狼似虎的保安架起，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萧凡连看都没看那个女人一眼。
他不屑。
巨龙会在意一只蚂蚁的死活吗？
他转身，对着还在对着大堂吊灯发呆的阿幼，和赤足站在原地的月凝霜招了招手。
“走了。”
“去看看咱们的新窝。”
阿幼“哦”了一声。
她把手里那根啃得干干净净的玉米棒子，随手塞进了旁边那个价值连城的明代青花瓷瓶里。
然后紧了紧背后的迷彩包，颠颠地跟了上去。
“主人，那个胖子为什么要在地上滑冰？”
“因为他膝盖软。”
萧凡单手插兜，大步走进那部只有国家元首才有资格使用的黄金电梯。
“而且，他怕死。”
电梯门缓缓关闭。
只留下大堂里的一群人，在风中凌乱。
拿着冻榴莲，带着光脚妹，刷着特权卡。
这就叫排面。
这就是……大佬的低调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