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老爹没什么反应,李景隆悄悄的挪着步子朝着殿外就要走。
走到殿门口。李景隆转头就跑。
边跑还边喊:“公公!你等等!赶紧去镇岳殿告诉我大伯!让他请小吉道长来给我爹看看脑子!我怀疑我爹脑子坏了!”
“再顺便告诉我舅姥爷!告诉他可以把国公之位传给我了!不然说不准什么时候我爹就精神错乱找不着人了!”
听着自己儿子这番大逆不道的言论,李文忠顿时觉得一股血冲上了脑子。
“逆子!来,让你爹好好爱抚爱抚你!”李文忠狰狞着脸,施展着轻功就朝着李景隆冲了过去。
等到近前的时候,右手聚起内力就朝着李景隆的后心窝子掏去。
一边掏还一边大喊:“黑虎掏心!”
被一拳掏在心窝子上,李景隆惨叫一声,倒下的时候手还朝着宣旨太监的方向伸着:“去告诉我大伯让他来救我!!!”
听到后面惨叫的小公爷,宣旨太监脚步都没停,甚至还装作没听见加快了脚步。
看着趴在地上的儿子,李文忠非但没停手,手就要朝着魔丸掏去,嘴里还大喊:“猴子偷桃!”
李景隆原本还在地上趴着,听着自己老爹的这声大喊,现在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一个鹞子翻身就站了起来。
看了眼身后的老爹,然后连忙朝着皇宫的方向跑去:“你真是我亲爹啊你!打儿子还用招式的啊!用招式就算了,还用上内力了,我看你就是想打死我!”
“我要去告状!我要告到宫里!我要让大伯和舅姥爷知道你的真面目!我要去找我亲爹!”
与此同时,靖江王府的朱守谦反应则沉稳得多。
他接到圣旨以后,自己就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开始往外掏自己的甲胄。
朱文正看着自己的儿子,难得的没有打击,而是幽幽一叹:“铁柱啊,你不行和你九江哥换换吧,爹总觉得他可能才是爹的崽”
朱守谦一愣,然后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爹,不行你就肩膀用用力,把这玩意儿挤了吧,我瞅着你肩膀中间这玩意儿留着可能也没多大用”
?
“你可真是你爹的好大儿啊,要不以后你来当爹得了?”朱文正笑眯眯的拍了拍朱守谦的肩膀,只是这力道一下比一下大。
这一下下拍得朱守谦呲牙咧嘴的,但是他和李景隆不同,他不知道跑
而在镇岳殿,朱允熥这会正拿着虎头湛金枪和一手拿着树枝,一手拿着一本古籍看着的朱圣保对枪。
“殿下,陛下的圣旨来了。”二虎拿着从宣旨太监手中接过来的圣旨走到了院子里。
朱圣保点了点头:“恩,放着吧。”
朱允熥有些奇怪,他在镇岳殿生活了这么久,可从来没见过圣旨,他收起长枪:“大伯,是爷爷有什么事吗?”
朱圣保也将树枝收了起来,看着眼前己经是和自己差不多高了的侄子,他自然是要满足侄子的好奇心。
“等过几天,你和你那俩冤种哥哥一起,和我去北征。”
听着自己大伯的话,朱允熥自动过滤了前面的话,只注意到了最后的那几个字。
他终于,终于可以踏上真正的战场了!
终于不用在宫墙下面整天和拿着树枝的大伯对打了!
得到确切消息的皇孙,连衣裳都来不及换,就跑到了后殿给昏迷不醒的朱雄英报告了这个消息。
“哥!我要跟着大伯出征了!还有九江哥和铁柱哥!”
“是去北方,顺便可以去看看西叔。”
“到时候我给你牵头羊回来,给你熬羊汤喝!”
就在朱允熥在絮絮叨叨的时候,前来告状的李景隆也冲进了院子里。
他是抹着眼泪连滚带爬的冲进来的。
“大伯啊!救命啊!”
“我爹要打死我啊!他还说让我去找二伯,说铁柱才是他的儿子啊!”李景隆三两步冲到草坪边,一个滑跪就抱住了朱圣保的腿。
“您不知道啊!他打我都用了内力啊!还用上招式了!什么黑虎掏心,猴子偷桃,都给用上了啊!”
李景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给朱圣保的袍子下摆都给哭湿了。
看着侄子这一脸哀伤,朱圣保叹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天,然后不着痕迹的扯了扯袍子。
“二丫头啊,等哪天你也去问问你文正伯吧,万一真是抱错了”
朱圣保也配合着李文忠逗了逗这个孩子。
其实怎么可能会抱错,俩孩子差了一岁,再眼瞎也不可能抱错,俩人这样,纯粹是为了逗逗这傻孩子。
李景隆听到这话,只感觉天都要塌了。
他就这么呆呆的跪在地上,仰头看着天:“不!!!”
与这几个地方的鸡飞狗跳不同,接到圣旨的蓝玉和沐英则是要冷静得多。
蓝玉现在虽然顶着梁国公的头衔,但是却在孝陵守陵,虽然在和镇岳营一起训练,但是他自我安慰是训练和参战,都是为大明效力嘛。
只不过,出征大将更能发挥作用嘛。
而沐英,在接到圣旨以后,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将那每天都在擦拭的甲胄和长枪取了下来,又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
士兵方面,朱圣保并没有从各大营之中调取,而是只带镇岳营的重骑兵作为核心,等到北平以后,再由燕王朱棣配合,从北平各部抽调精锐,凑齐三千骑兵。
这一支精锐骑兵,很显然不是为了打消耗战,而是要以最快的速度,用最强的力量来击碎北方的女真各部。
首到把他们的骨头打碎,跪在大明的脚下讨生活。
而在这片欢呼的氛围之中,有一个人却有些格格不入。
皇太孙朱允炆在文华殿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允熥弟弟要跟着大伯去北方?”说这话的时候,朱允炆轻轻摇了摇头,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的呢喃了几句。
“整天和那些武夫为伍,终究不是正道。”
“治国平天下,靠的是圣贤文章,是仁德教化,打打杀杀?终究是落了下乘。”
“难成大器。”
他身旁侍奉着他的属官也连忙附和:“太孙殿下所言极是,武功固然重要,可文治才是江山永固的根本。”
“皇孙殿下心向武道,将来能成为陛下座下的一员虎将,替陛下镇守边关,那也是美事。”
这话说到了朱允炆的心里,朱允熥越是沉迷军事武道,就越是远离了朝堂,对自己的威胁也就越小。
一个只知道打仗的藩王,比起一个可能获得武将支持和认可的皇孙,要好对付得多。
在他的眼中,北方即将到来的战事,只是一段无关紧要的小插曲罢了。
皇帝的舞台,应该在这庙堂之上,而不是在千里之外的冰天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