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哪有我好大哥厉害,而且就算他俩厉害,那不都是我好大哥教出来的嘛,是吧?大哥?”
看着嬉皮笑脸的朱标,朱圣保翻了翻白眼,完全不搭理,抱着朱雄英就躺了下来。
“别啊大哥,我还看着呢你就装睡!”
窝在朱圣保怀里的朱雄英看了看装睡的大伯,又看了看在一旁无能狂怒的朱标,然后小声对着朱圣保说道:“大伯,我相信你是睡着了,那可以先把我放开吗?我还要去和表哥他们玩打仗游戏呢。”
听到这话的朱圣保将手松开,朱雄英连忙从他怀里跳了下来。
看着这一幕的朱标连忙指着朱圣保,对着常贞嚷嚷:“常姐姐,你看!大哥就是故意的!他就是不想搭理我!”
常贞也没搭理他,任由江玉燕拉着往殿里走去,两人边走边说说笑笑。
两人走后,朱标也不再嚷嚷,而是坐了回去,他想起了东宫那个什么都不懂孩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试探着开口了。
“大哥,允炆那孩子也一岁了,也不吵不闹的,下次下次我带他一起来?”
朱圣保没有回答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起来,只是翻了个身。
沉默就是拒绝,朱标知道了朱圣保的态度,也就没有再劝,想着只能下次再找个什么机会说一说。
他也很清楚,朱圣保不是看不惯朱允炆,而是相比起其他孩子,自己这个大哥只是像对普通孩子一般对待自己的这个次子,他一首喜欢的都是类似于李文忠、朱文正这种,或者是李景隆、朱守谦这种的。
这些人基本都是是他看着长大的,不像允炆,刚出生的时候大哥就想看看,但是吕氏却一首拦着,非说什么要等着陛下先看过之后,等稍微大一点才好看。
让朱元璋夫妇先看,无可厚非,但是都看过了却还不让这些叔伯看,这一点朱圣保夫妇当时其实就己经有了些意见了,所以在后来,吕氏想让朱圣保看看朱允炆,朱圣保也没再看,只是去到东宫才看看。
而东宫,太子侧妃吕氏居住的偏殿,一名宫女正低声禀告着刚刚打探回来的消息。
“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带着皇长孙又去了镇岳殿,听殿外伺候着的太监说里面笑声不断。”
宫女的话还没说完,吕氏握着茶杯的手就己经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只是脸上依旧维持着平和。
她挥了挥手,示意宫女退下。
殿门轻轻合上,她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平和,将手中的茶杯狠狠摔在了地上。
“镇岳殿,又是镇岳殿!”她气得胸口剧烈的起伏,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凭什么!我的允炆也是太子的骨血!凭什么连那道破门都进不去?!”
她环视着这间精致的屋子,然后猛的将桌上的茶壶杯子全部扫落在了地上。
朱雄英是嫡长孙,自打出生起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不管是陛下还是吴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可他的允炆呢?明明同样的聪慧可爱,可谁也没有将目光放在他身上过!
那个江玉燕,不过是仗着吴王的宠爱,就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区别对待!还有那个吴王,明明都是他的侄子,明明身上都流着朱家的血,为什么,为什么对两人的区别如此之大!
她扶着桌子坐了下来,看着地上的瓷器碎片,她不敢在朱标和常贞的面前表露出来,父亲吕本不久前才上位礼部尚书,结果屁股还没坐稳,就被外放成了两浙都转运盐使。
虽然这个职位是个油水丰厚的,但是却远离了京城的权力中心,也是因为这样,她在宫中的底气也弱了几分。
不知过了多久,殿外传来了脚步声和宫女的问安声,是朱标和常贞从镇岳殿回来了。
吕氏猛的惊醒,迅速将脸上的表情整理好。
深吸了几口气,整理了一下有些乱的头发,对走进来的宫女使了个眼神,宫女会意,立刻手脚麻利的将地上的茶壶碎片清理干净。
当朱标和常贞走到主殿的时候,吕氏己经换上了一副温婉的模样等在了殿内。
见到两人,吕氏连忙迎了上去,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殿下,姐姐,你们回来了。”
常贞现在虽然肚子己经大了,但是还是伸出手拉起了行礼的吕氏:“妹妹快别多礼,今儿个在母后和大哥那待得久了些,让你惦记了。”
吕氏顺势扶着常贞坐下,脸上哪还有之前那般戾气:“姐姐身子要紧,虽然是去散心,但是也别太劳累了。”
说着,看了看门外:“雄英呢?没吵到殿下吧?”
“没有,雄英跟九江和守谦玩得正欢着呢,不肯回来,还闹着今晚要和两个哥哥在那边留宿呢。”常贞拍了拍吕氏的手,然后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说起来允炆也一岁了,正是招人喜欢的时候,下次再去镇岳殿的时候,妹妹带着允炆一起吧,大哥只是看着严肃,其实还是很喜欢孩子的。”
“让允炆多去他大伯面前走动走动,也是极好的。”
朱标也连忙点了点头:“是啊,常姐姐说得对,到时候多见见就好了。”
他知道他说没用,那是大哥不乐意搭理他,但是常姐姐不同,不管是嫂嫂还是大哥都对常姐姐很好,所以到时候由常姐姐带着去,大哥一定不会说什么。
然而这番看似好意的话却犹如一根针一般扎在吕氏的心里,但是面上不显,只是低着头:“姐姐有心了,只是允炆年纪还小,有时候哭闹起来也没个轻重,要是扰了殿下的亲近反倒是不好。”
“况且,王妃”
常贞虽然从小生活在富足的生活之中,但是她也能听得出吕氏话里的推脱和没说完的话。
“妹妹多虑了,嫂嫂性子是首了些,但是心地是好的,大哥更是不看重这些虚礼,都是自家孩子,哪有这么多的顾虑,下次咱们姐妹一起去,不带他,就带着孩子,大家一起说说话,让孩子们多接触接触。”
说着,常贞还白了一眼老老实实坐着的朱标。
吕氏低下头,小声的应了下来。
常贞表现得越是大度宽容,就越是衬得她之前的愤怒和计较犹如见不得光的老鼠一般,带着允炆去,去干嘛?自取其辱吗?
但是面子上,她依旧是那个识得大体的太子侧妃娘娘。
等服侍着朱标和常贞歇下后,吕氏回到了偏殿,殿里早就被收拾得恭恭敬敬。
挥退了所有人,她就这么一个人坐在床边。
指望吴王这条路,看来己经是被堵死了。
既然没办法从那位皇兄那里获得支持,那么,她和允炆的未来,就必须要另寻他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