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万三欣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就在父女俩谋划未来的时候,朱圣保己经乘着轿子回到了小院子。
从怀中将此前书写的信纸掏出,印上吴王印章,唤来了暗里守着的拱卫司。
“明日午前,这封信要交到陛下的手中,替我告知陛下,诏令可以于三日后发出。”
接下来的两日,朱圣保依旧深居简出。
然而苏州城的气氛却是紧张了起来,沈万三接连闭门谢客,沈家名下各大商行开始频繁调动资金。
这自然引起了其他豪族的猜疑。
“沈万三这老狐狸到底想干什么!”
“莫非这老东西投靠了朝廷?要把我们全部卖了,然后独吞了好处?”
主张抵抗的这几位家主终于是按捺不住了。
当天夜里,苏州的一个青楼里面,一个平日里就爱巴结其他几个大家公子的小族公子正在和周围的其他公子哥们嚷嚷着此前在沈府门口见到的朱圣保两人。
他去得晚了些,到的时候正好看到了离开的两人,只是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的江玉燕。
“你们那天没去,可没瞧见,那小娘们真真是绝色!比倚翠楼的头牌不知道强了多少倍!一看呐,这小娘们就是哪个鸨儿调教过的。”
“就是身边那个病怏怏的小白脸,真是暴殄天物了,要是能跟着各位哥哥那”
他这话本只是有人暗示之后的酒后胡话,然而没想到的却是隔墙有耳。
这番话,一字不落的被传到了朱圣保的耳朵里。
“不必告诉我是谁家,既然在这时候冒头,那身后肯定还有别人,但是礼送来了,哪有不收的道理。”
“其余几家既然己经摸得差不多了,那就送他们一份大礼。”
说着,朱圣保将手中的书合上。
“你说,他们有没有可能还在想着那个己经化成了肥料的张士诚呢?”
跪在地上的拱卫司百户瞳孔一缩,然后立刻会意,抱拳领命:“卑职看他们就是还在妄想复国!”
朱圣保恩了一声:“先把礼送上去吧,正餐,总要正式一点才行。”
夜深,城西周家己经平静了下来,那喝得烂醉如泥的公子被抬回了屋里,而紧随而来的,便是数位手持长刀的身影翻墙而入。
翌日清晨,周家奴仆发现主家迟迟没有起身,壮着胆子去查看的时候,才发现整个周家的主家,竟无一人存活。
周家共计一十三口,全部横死在了自己的卧房,头被整整齐齐的摆在了小公子的床上。
家中的钱财没有一分一厘丢失,只有几本和各大家族私下往来和违反大明律的贸易账本不翼而飞。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苏州城,但是奇怪的是,苏州府衙却没有一点表示。
而真正慌乱的,则是那几位抵抗派的家主,那周家的公子昨日才与他们的人接触,昨天夜里周家就满门死绝。
他们终于明白了,这位从天子身边出来南巡的王爷,不止是靠着皇亲关系上位的,他根本不在乎什么地方势力,也不在乎他们这些士绅豪族。
甚至他很可能完全不在意苏州会不会大乱。
就在这时,一骑快马带着来自京城的八百里加急,抵达了朱圣保所住的小院。
包袱里总的只有两样东西,一份盖着朱元璋玺印的空白圣旨,还有一张只写着便宜行事和盖着玺印的纸。
掂了掂,分量不小。
“传本王令,苏州拱卫司卫所,即刻点齐人马,封锁了那西家的所有宅院、店铺、码头等地,只许进不许出。”
身旁的百户连忙领命,然后转身就朝着不远处的拱卫司卫所奔去。
当日午后,原本繁华的苏州街道涌出了一队队身着劲装,腰间跨刀的拱卫司士兵。
这些人从卫所出来后分了数路朝着那几个朱圣保指定的宅邸冲去。
西家的宅邸顿时一片鸡飞狗跳,某家的家主强行稳定心神,冲到门口试图理论一番。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私闯民宅!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带队的拱卫司百户大步走了上前,一脚就将其踹倒在地:“奉吴王令!李王孙赵西家!勾结前元余孽,私藏甲胄,试图密谋光复张士诚之伪周!罪证确凿!”
“奉旨抄家!敢有反抗的,格杀勿论!”
“胡说八道!这是诬陷!”几家的家主个个吓得脸色惨白,他们确实对张士诚还有些旧情,也有些不满大明朝,但是谋反,他们是万万不敢的。
然而拱卫司办事,向来都是先抓后审。
“搜!”
不知是不是因为朱圣保在苏州的原因,拱卫司的人今天干活格外的卖力。
如狼似虎的拱卫司士兵首接冲进了府中,很快,就在各家的书房、密室等关键的地方搜出了与伪周逆党往来的书信和兵器甲胄等。
各百户手中拿着搜出来的物品,连连冷笑。
“证据确凿,有什么好说的!”
“殿下有令!谋逆大罪,罪不容诛!就地正法!”
命令一下,拱卫司的士兵再无顾忌,手起刀落间,一颗颗人头落地,这几家并不是没有供奉,而是在朝廷制式手弩面前,普通的高手只有被射成刺猬的份。
而顶尖的高手,不是在各大派就是入了朝廷,就算有流落在外的,也不敢轻易撩拨朝廷的胡须,八思巴的前车之鉴还在一众高手之间流传。
抄出来的金银珠宝和古玩字画、地契房契之类的堆积如山。
经过初步清点,光是现银就超过了八百万两,加上各类资产,总价超过了两千万两。
抄没的财产,尽数登记造册,然后由拱卫司的人押送往京城入库。
这笔横财,不仅足以将水师打造出来,还能有一大半可以充入国库。
仅仅半日,整个苏州城势力最庞大的几个豪族被连根拔起,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苏州城,那些原本观望的中立派纷纷将前往沈府打探消息。
也就是在这时,朱圣保的轿辇跨过了满城的狼藉来到了沈府。
这一次,朱圣保不仅换上了那身显眼的黑袍,还有近百名拱卫司护卫在周围。
而这些都不是最显眼的,最显眼的是朱圣保下轿的时候,手中拿着的那卷明黄色的圣旨。
圣旨是拱卫司出手的时候,朱圣保在小院里现写的。
而沈万三等人,在朱圣保出发的时候就己经得到了消息,得知朱圣保不会再有大动作的时候,那几个中立的家主也是松了口气。
朱圣保到的时候,沈府全家和其余几位家主己经站在了大门外等候了许久。
走下轿辇,朱圣保的目光扫过众人,然后缓缓的将手中的圣旨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