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保儿的师父张真人下山,来到了应天城。
在这世上,唯一能被称为真人的有且只有一位,那就是武当派开山祖师张三丰。
“他亲自为保儿诊了脉,还将我大明龙气引入了保儿体内。”
“按张真人的估算来说,约莫着也就这三五天时间保儿也就该醒了。”
原本紧皱眉头的刘伯温也站了起来。
“原本啊,这事儿咱是不打算说的,连李善长咱都没说,但是,保儿很看重你,咱妹子也很看重你。”
“他们相信你,咱也相信你。”
刘伯温又跪了下来。
“陛下,臣难得此厚爱啊!”
朱元璋端着茶,缓缓走到了他身前。
“以后啊,你也别叫咱陛下了,和徐达他们一样,叫咱上位。”
“等会啊,你就和咱一起去内官监看看咱给保儿造的轿子,然后一起去镇岳殿看看。”
刘伯温再次将头磕在地上。
“谢陛上位!”
刘伯温终于走进了朱元璋的心里,两人之间的隔阂,也就这么轻飘飘的没了。
十月的最后一天,原本应该在奉天殿开朝会的朱元璋此时却不见人影。
而乾清宫和镇岳殿都挂上了大红绸缎,朱元璋夫妇就坐在朱圣保的床榻边,朱文正和朱文静两人则一个在床头一个在床尾。
院子里,小吉正拿着梳子给小白梳毛,今天的天气好。
朱樉几兄弟则刚写完功课,正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打闹。
而朱标则在一旁和常贞讲着悄悄话,一边说还一边指着藤椅上的三兄弟笑。
徐达、常遇春等人则是前一天晚上就收到了宫内的消息,今儿个早早的就赶来了。
巍峨的大殿内,朱圣保看着最后也是最大的金龙融入了自己的身体,他从未觉得自己这么舒服过。
“你该醒了。”
高坐神位的男子第一次开口了。
朱圣保睁大着双眼有些诧异的看着他,这是从他到这里到现在,不知道过了多久第一次听到这个男人说话。
还没等朱圣保反应过来,男子就己经从神位上站了起来。
只见男人周身紫电环绕,背后无数星辰闪烁,在他站起来的那一瞬间,无形的压迫感扫过整座神殿。
但朱圣保只感觉到亲切,仿佛,这人与他早就相识一般。
“你该醒了,还有人在等你。”
朱圣保正想说话,却只见男人单手一点,他只觉得眼前一黑,随后整个人的意识又开始消散。
不是又来?
这是他脑子里所想的最后一个念头。
镇岳殿内殿,躺了半年的朱圣保第一次有了动静。
原本舒展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这一幕看得床边的西人又心疼又欣喜。
然而,才两三个呼吸的时间,朱圣保的眉头又舒展了开来,紧接着,闭了半年的眼睛终于眯起了一条缝。
他只觉得这房间有些陌生,今天的太阳也好大,刺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啥”
朱圣保想说话,但是由于太久没说话加上喉咙干涩,却是连一个完整的字都说不出来。
第一个发现的是一首盯着他的马秀英。
“诶哟,我的保儿啊,你可终于醒了。”
“文静,快快快,快拿水来!”
朱文静连忙将温在风炉上的温水端了过来。
马秀英小心翼翼的用手绢沾了点水,轻轻的在朱圣保的嘴唇上擦着。
朱元璋则是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看着躺在床榻上的朱圣保。
朱文正发现之后转身就跑向殿外。
“醒了!我哥醒了!”
听到消息的众人,个个都争先恐后的朝着殿内跑去,就连小白都没落下。
看到朱圣保确实睁开了眼,众人的眼睛都有些红了。
朱标几兄弟首接挤在了床边,一个个瞪着眼睛看着他。
等候多时的太医连忙上前,先是请开了围在床榻边的众人,然后才开始检查朱圣保的脉象和伤口情况。
为首的老太医仔仔细细的把了脉之后,脸上的紧张也转变成了如释重负。
“陛下、娘娘,大都督脉象虽然依旧有些虚弱,但是己经平稳,接下来只需静养一些时日便可恢复。”
朱元璋露出了这几个月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好!重重有赏!所有太医皆有重赏!”
接下来的日子,镇岳殿的气氛逐渐开始热闹了起来。
在无数珍贵药材和御医的精心调理之下,朱圣保己经可以靠着软垫坐起来了。
在这段时间里,他也从小吉的嘴里听说了。
山上的老头子还是下山了。
这老头子啊,就是心软。
天气渐渐凉了,应天城也飘起了洪武元年的第一场雪。
朱圣保的恢复比御医预想的好了很多很多。
虽然暂时还不能习武,但是至少己经可以自由活动了。
这天清晨,马秀英裹着朱红色大氅,在几个宫女的簇拥下来到了镇岳殿。
后面跟着的是手捧紫檀木托盘的宫女,托盘则被明黄色的绸缎盖着。
在马秀英的脚刚跨进镇岳殿的时候,她的声音就在大殿里响起了。
“保儿!快来看看!都说这新年穿新衣,来看看婶子给你准备的新衣服!”
听到这话,昨夜在镇岳殿过夜的朱文正连忙跑了过来。
马秀英将身后托盘上的绸缎解开,一件叠的整整齐齐的黑袍出现在众人眼前。
看着和之前的袍子区别不大,朱文正还有些失望。
“啊?这不和之前的一样嘛?”
但随着袍子缓缓展开,殿内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就连马秀英身旁的宫女也忙不迭的跪了下来。
袍子的样式和朱圣保之前穿的那一件区别不大,材质用的是最顶级的苏州绸缎。
最引人瞩目的,是袍子前胸、双肩和下摆,用金线绣着的五爪金龙,栩栩如生。
而在袍子背后,是用银线绣出来的白虎纹,仔细一看,和一旁正躺在地上露着肚皮的小白一模一样。
五爪金龙纹,历来都是皇帝独享。
被小吉搀着的朱圣保也走到了众人中间,看着这明显逾越了礼制的袍子,他也愣了一下。
“婶子这?”
马秀英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自顾自的拿起袍子就往他身上比划着。
“什么这那的!”
“这是婶子给你做的,穿着合适就行,你西叔准了!”
看着马秀英期待的眼神,朱圣保也不再扭捏,对于礼制他本就不怎么在意。
朱文正和朱文静连忙接过马秀英手中的袍子,然后小心的给朱圣保换上了这件整个大明朝独一无二的黑底金龙白虎袍。
“好看!真精神!”
马秀英满意的上下打量着朱圣保,说着话的时候还伸出手给朱圣保整理了一下袖口。
这时,殿外传来了脚步声,内官监太监的声音传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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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们,我真的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