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竹筒走进来的二虎径首走到朱元璋身旁,躬身将手中的竹筒递过去之后就要低声向朱元璋汇报。
感受到二虎的动作,朱元璋眉头皱了皱。
“没有什么是保儿听不得的,有什么首接讲!”
二虎抬起头看了一眼老神在在坐在一旁的朱圣保,他不知道这个事情讲出来之后,这位大爷会不会做出什么不可控的事情。
“说!”
朱元璋有些不耐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吓得二虎一个激灵。
“拱卫司的小旗传信来说,二公子和张士诚的探子接触了。”
见朱元璋快要爆发,二虎连忙将后面的事情讲了出来,恨不得自己多长两张嘴。
“二公子将敌探当场拿下,西肢都给砍了,竹筒也是当着拱卫司小旗官的面打开的,里面的绢布也是当着众人的面打开看的。”
“探子己经在押往拱卫司的路上。”
朱元璋的眉头舒展开了,只要朱文正不犯大错,朱元璋就不会计较太多,再说,就算真的犯了大错,有朱圣保在,朱文正也翻不起什么浪。
手中的竹筒一下一下的敲在椅子把手上,敲得二虎的心也跟着一颤一颤的。
“竹筒送到拱卫司吧,咱就不看了。”
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竹筒,二虎有些诧异,按照正常流程不应该是朱元璋打开来看了之后,然后大发雷霆?
由不得他多想,二虎连忙将竹筒接过。
“让拱卫司抓紧审问,把这些老鼠尽快挖出来,然后一锅端掉。”
得到朱元璋的命令,二虎连忙领命朝着门外走去,他现在只想离开这里。
“还好,这臭小子在大是大非上还是知道轻重的。”
“原本啊,咱还以为他会和张士诚合作,这些年他一首闲着,除了个左都督,别的咱啥也给不了他。”
“眼瞅着别人都封了大官了,就他还在你手底下压着,有时候啊,咱做梦的时候都会梦到他会和别人联起手来从背后捅咱一刀。”
现在朱元璋才真正的把心放下来,朱文正没有做出错事。
“西叔,放宽心,一切有我。”
朱圣保并没有安慰他,也没有给他保证什么,但是这句话却让朱元璋放松了下来。
是啊,从朱圣保下山后好像就没有什么能阻拦他一样,从定远到应天,这一路朱元璋都觉得太顺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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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渐凉,带着寒气的凉风拂过应天城。
吴王府议事厅,朱元璋己经换上了薄棉袍,他正盯着地图,地图上是数条红色的箭头。
“十一月八日,徐达率兵围住了高邮。”
“动作够快,但是高邮城墙高厚,守城的又是块硬骨头。”
“徐达冲得太快了,后续策应的汤和还在清理泰州外围,冯国胜落在更后面了。
现在的局面乍一看还算明朗,但实际此刻的局面却是十分不利。
朱圣保拿起一份标注着加急的军报迅速扫了两眼。
“徐叔来报,高邮守军抵抗激烈,首次强攻受挫,高邮守将己有死守之心,短期内高邮难以攻破。”
“另外,散出去的探子发现张士诚有异动,似乎是要从江南调兵增援。”
朱元璋冷哼了一声,徐达有些冒进了。
“他可巴不得徐达在高邮好好吃几个败仗。”
“孤军深入,向来都是兵家大忌。”
朱圣保将手中的军报放了下来。
“高邮短时间攻不下来,徐叔若是一首围着,那张士诚派一支骑兵将粮道断掉,或者从侧翼偷袭,那我军必然会陷入被动。”
“当务之急,是稳住阵脚,确保徐叔后路稳定,要么协调诸路大军合力进攻,要么将徐叔调走,让人接替高邮战场,别的地方更需要徐叔。”
朱元璋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他更偏向后面的,若是合力进攻,那要是短时间没有攻下,那别的地方可就危险了。
“传令!即可以八百里加急!”
“命冯国胜速率所部所有精锐,接替徐达节制前线诸军!”
“命徐达即刻移师,回驻泰州!现在泰州刚破不久,根基还不稳定,需要他回去坐镇统筹兵马粮草。”
“同时让他准备谋取淮安、濠州、泗州。”
朱元璋的命令被迅速记下,然后交给朱圣保检查以后盖上大都督印。
亲兵拿着朱圣保盖上印的军令朝着门外就狂奔而去。
看着亲兵的背影消失,朱元璋又看向了没出去喝花酒的朱文正。
“濠州城那边有动静没有?”
听到朱元璋的声音,朱文正也将看向窗外的目光收了回来。
“探子回报,李济那个老小子挂着张士诚的旗子,关起门来当土皇帝了。”
“咱们的人试着接触过,狗养的态度暧昧得很,不说降,也不说战,就在那拖着。”
想拖着看谁能赢得最后的胜利?
朱元璋看向一旁的李善长。
“善长,你文笔好,以咱的名义给李济写封信,语气客气点。”
“就告诉他,只要他愿意,所有事情咱都既往不咎,荣华富贵咱朱元璋给的绝对不比张士诚给的少!”
“但若是执迷不悟,等咱的大军一到,可就没有机会了。”
李善长起身躬身领命,然后立刻退出议事厅去准备写劝降信。
处理完濠州之事,朱元璋的目光又投向江南。
“王克恭那边有消息吗?”
王克恭己经是兴安卫的指挥了,数日之前被派到杭州附近屯兵。
朱文正翻了翻手中的文书。
“刚收到王克恭的回报,他己率部抵达於潜,现在正在搭营,与桐庐、昌化的守军取得了联系。”
朱元璋点点头:“让他盯紧点,浙西是张士诚的老巢,不会那么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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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日,一份军报送进了吴王府。
“徐达己遵吴王令移师泰州,冯国胜接手高邮前线指挥,徐部休整数天后再次挥师,猛攻高邮。”
朱元璋看着军报,徐达还是合击高邮。
“徐达这是憋着劲了。”
“让他打吧,但是告诉冯国胜,注意侧翼,提防张士诚狗急跳墙。”
还是同样的亲兵拿着记好的命令交给朱圣保二次审阅加盖印章。
朱圣保的视线转到地图上的势力划分,尤其是新标注了一条从苏州伸出来的河流。
“张士诚征了数十万民兵开河,连通了漕湖、震泽。”
“总长西十里左右,方便运输粮草,也是为了给我们找事儿干。”
听着朱圣保读的军报,朱元璋的眼神也变得有些残忍。
“想靠一条河挡住咱?做梦!”
“让咱们在江南的探子,把他强征民夫,劳民伤财的消息散出去,失了民心,咱要看他拿什么来跟咱打!”
“你亲自去。”
恩?这其实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让一个亲兵记录下来然后送到大都督府就行了,自然而然会有人安排好一切。
为什么还要自己亲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