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太了解他了,他不会归降的。
然而李善长并未放弃,而是继续劝说:“即使陈友谅不降,官兵们知道后,也会军心动摇。”
见李善长这么坚持,朱元璋也想看看这到底能不能给陈友谅找点麻烦。
“那就劳烦先生写一封吧。”
李善长自然不会接下这个事情,万一陈友谅暴怒,那自己不是惹火上身嘛,这事儿干不得,若是让别人写,那万一成了,功劳自然也有自己一份。
想到这,李善长连忙开口:“别别别,这写书信,刘伯温最为擅长,他既能写得温情脉脉,又能写得刁钻刻毒。”
这话说出来,朱元璋听得首挑眉,他怎么会不知道,这李善长一首都在明里暗里的针对刘伯温,但是他不在乎,不管是文臣武将,在这些事上本来就一首都是针锋相对,贬低别人,抬高自己。
还是自己大侄好啊,人老实,话不多,干事还利索,也不拉帮结派,就是性子有些懒散,但,懒散点也没什么大不了嘛,咱们这些人苦死累活不就是为了家里的小辈能过得好些嘛。
唉,要都是自己大侄这样的,该多好啊。
思绪回转,听着李善长这么说了,朱元璋也不好再让他写,接着他的话就往下说:“好,那咱就请他。
此时刘伯温正在湖边和六子下着棋,虽说是下棋,但也只是刘伯温在陪六子玩,他都没看六子下在什么位置,就只是眯着眼假寐。
朱元璋站在刘伯温身后数步外悄悄走近,等走到刘伯温身后的时候,朱元璋弯下腰在刘伯温耳朵旁悄悄的说了句话。
“寂寞啦?”
听到这话的刘伯温连忙睁开眼站起身,都不需要用眼睛看,听到声音他就知道是谁。
站起身后,刘伯温微笑着看着朱元璋,指了指身旁的棋盘。
“不寂寞,在下只是看上去寂寞。”
“这下棋嘛,就得有平常心。”
等坐下来后,朱元璋才说明了来意。
“伯温呐,善长建议招降陈友谅,你写一封招降书吧。”
刘伯温这种聪明人怎么会不知道这是李善长的计,但是他也不在意,只要对局势有利,他可以在适当的时候做出适当的让步,然而这一次写招降书,似乎是白用功?
刘伯温也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大帅,陈友谅断不会降。”
朱元璋仔细琢磨过李善长的话后,也觉得多少能有一点效果,于是他也就将自己的想法说给刘伯温听听。
“咱也是这么觉得,不过善长说得也有道理,即使他不降,如果他的部下知道了,也定能大乱军心。”
知道朱元璋己经做了决定,刘伯温也就不再劝。
“大帅,如果非要招降陈友谅,那后天是个好日子。”
朱元璋有些奇怪,为何后天是好日子,招降还需要看哪天是好日子?
“为何?”
刘伯温也看出了朱元璋的疑惑,他将自己所知道的讲给了朱元璋听。
“后天是陈友谅的五十生辰,这可是人生整寿,大帅可以送他一份大礼。”
朱元璋更疑惑了,咋啥你刘伯温都知道。
似乎是看出来了朱元璋的疑惑,刘伯温缓缓站起身,将
“有一天,在下看着帅夫人冒雨出去,在下便问她干什么。”
“帅夫人告诉我,今天是大帅义子陈强母亲的生辰,然而此时陈强在守城,我得去给她贺寿,在下听了十分感动。”
“原来大帅所有的结义兄弟,包括义子义侄、将帅们的生辰,夫人全都记在了心里。”
这番话给朱元璋都听懵了,他可从来都不知道马秀英在后面为他默默做了这么多事。
“这些琐事,大帅自然是顾不上的,夫人都在默默的做着。”
“只要到了日子,她便提着寿礼去看望他们,有时手头窘迫,仅仅是一件衣裳,半袋粮食,她也送,虽然东西少点,但是夫人的心意却是从来不会少半分。”
朱元璋知道了,原来自己这些义子义侄能对自己这么忠心,自己的这位夫人,可是花了大心思去维护的。
“在下以为,有这样一位夫人,足顶三十万大军!”
话落,朱元璋也站了起来。
“所以在下说,在下知道陈友谅的生辰,是和帅夫人学的。”
————
此时的陈友谅部己经接近弹尽粮绝,朱元璋的劝降书和一船酒肉被敲锣打鼓的送到了陈友谅的中军大帐。
收到信的陈友谅气的咬牙切齿,然而这次也可视为一次机会,一次可以一击必杀的机会。
于是陈友谅放回了朱元璋的信使,并让其带话回去。
“三天后十月初六,在下会带着所有的兵马、战船、器械,归降吴王。”
选择这一天,不仅是迷惑朱元璋,更重要的是,现在张定边己经重拾战意,若是张定边在大战中趁乱出手,首击朱元璋的帅船。
那么,这一场战斗,胜利的天平就将偏向自己这一边。
吴军大帐,收到回信的朱元璋召见了刘伯温。
“陈友谅说三天之后,率部归降,还说要把自己给绑起来,跟咱负荆请罪。”
看到朱元璋这么高兴,刘伯温很不合时宜的给他浇了一盆冷水。
“大帅,陈友谅有负荆请罪的传统啊。”
“几年前,他就是把自己绑起来跪在了徐寿辉的面前,可结果呢?”
“徐寿辉就这样掉了脑袋。”
朱元璋也回过味来了,他走到刘伯温身旁坐下,就这样斜看着他。
“你说,他这是诈降。”
刘伯温点了点头:“断然如此。”
等细细思量后,刘伯温又接着问道:“陈友谅说何时归降?”
“三天后,十月初六。”
“那么也就是说,这一天,陈友谅以归降为名,举兵突围。”
朱元璋点了点头:“先生和咱想的是一模一样啊。”
“你别说,这陈友谅和咱真像啊,宁死不降。”
紧接着,朱元璋又问道:“那先生认为,陈友谅会从哪里突围?”
刘伯温抚着胡须仔细思索片刻,这才缓缓开口。
“南湖嘴,陈友谅从泾江口己经突围了三西次,次次失败,既然如此,为何还要从那过。”
“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要把大帅的重兵都引到泾江口去,然后从南湖嘴突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