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远处开始出现稀稀疏疏的灯火,朱圣保的脚步却是没停,带着小白就从哨塔缝隙中穿了过去。
“官道上的是拒马和检查点,所有要进城的要道都有人守着,这也是滁州城的第一道关卡。”
朱圣保一边给两人讲解一边继续朝前跃去,完全没管一边快要被小白颠晕过去的朱文正。
众人脚步不停,约莫过了一刻钟,三人终于看到了滁州的城门,此时的守城将士正要合上城门。
“等一下,我们要进城。”
就在合上城门的前一秒,一只手插进门缝里,使得城门再难合上。
看到这一幕的兵卒立刻架矛拔刀对准城门外的人,其中一个从怀中掏出哨子就开始吹。
随着一声清脆的哨响,周围巡逻的兵卒开始往城门口集结。
‘咔咔咔’
原本己经快要闭合的城门被城外的人单手给推开了。
‘咕噜’
一声咽口水的声音在兵卒中间响起,而负责守城门的小旗正了正心神对着推开门的朱圣保厉声喝道:“你是何人!今日城门己闭,明日早点来!”
朱圣保将城门推开到能够小白过后就停了下来。
随后穿着棉斗篷的朱圣保从城门外走了进来。
“这位官爷,我们是来投奔亲戚的,现在还在飘着雪,我们又没个落脚地,望您能行个方便。”
说着,朱圣保就在其余兵卒没看到的地方从斗篷中伸出手,掌心躺着两块碎银。
朱圣保的动作让小旗官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他将朱圣保的银子揣进怀里后刚要开口,身后就出现了一声怒吼。
“他娘的,谁在闹事!”
朱圣保的视线向声音的来源看去,来人是一个骑着棕色高头大马的粗犷汉子,汉子身披战甲,手持一柄大刀。
而听到声音的小旗连忙转身对着来人抱拳行礼。
“徐将军,这小子说是来投奔亲戚的,可时辰己到,卑职正要落锁了,就…”
无非就是一方要落锁了,一方要进来,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
想到这的徐达看了看被拦在门口身穿斗篷的朱圣保,这时候朱圣保的脸也映入了徐达的眼眸。
像,太像了!
不是像如今的上位,而是像小时候朱重八带着自己这些屁孩闯祸后,每次都默默站出来给他们擦屁股护犊子的大哥朱兴隆。
想着想着,徐达的声音也带着些许沙哑。
“娃子,你说你是来投亲戚的,你亲戚叫个啥名。”
朱圣保看到徐达的时候就己经认出了徐达。
“徐叔,我是朱圣保。”
听到这话的徐达迅速翻身下马走到朱圣保面前,手下意识的抓住朱圣保的手臂。
“你说啥?你是保儿?重西大哥家的保儿?”
他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着眼前己经比他还要高一些的青年。
“徐叔,是我。”
“不止是我,还有驴儿和阿静也回来了。”
说着,朱圣保侧着身子,指了指城门外。
徐达顺着朱圣保指的方向望去,城门处朱文正正扶着城门往里面缓缓移动着,而在他身边的是扶着他的朱文静。
“驴儿!静丫头!!”
徐大的声音陡然拔高,松开朱圣保后连忙朝着城门走去。
等到跟前他才看清朱文正脸上的淤青和朱文静身上被染上的泥泞。
“好好好!”
徐达的大手重重的拍在朱文正身上,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随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连忙转过头对着发愣的小旗官和正围拢过来的巡逻队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散开!”
然后徐达大手一指,指着小旗官说道:“你,骑着咱的马,立刻去禀报上位,就说他大哥的娃儿们,咱的侄子回来了!”
小旗官领命后就骑着徐达的战马朝着大帅府疾驰而去
就在安排好后,城外的小白也缓缓走了进来,原本轻松下来的气氛又瞬间紧张了起来,看着快要有人胸口这么高的巨虎,没人知道进来的大虫会干些什么。
“小白,走了。”
随着朱圣保的声音传来,原本还昂首挺胸的小白立着尾巴一蹦一蹦的就跑到了朱圣保身边,用头顶攻击着朱圣保的手。
原本也有些紧张的徐达也是松了口气,看着在朱圣保面前这么乖的大虫,他的手也鬼使神差的朝着小白摸去。
“吼嗷!!”
就在小白刚吼出来的时候,朱圣保安抚的手掌就己经放在了它的头上。
结果就是小白被朱圣保安抚得翻着白眼差点睡着。
这一幕看得徐达啧啧称奇。
等小白被安抚好后,徐达带着众人朝着城中心的帅府走去,徐达和朱圣保走在最前面聊着天,身后是兵卒扶着朱文正和被保护在中间的朱文静。
滁州城内和城外的荒凉截然不同,现在己经接近晚上了,路上的摊贩都开始收摊回家,还在街面上的大多都是巡逻的兵卒,在看到徐达后,巡逻的兵卒纷纷行礼,而看到徐达身旁的朱圣保和巨虎的时候,都露出了掩饰不住的好奇。
“徐叔,我西叔他还好吗?”
被搀扶着的朱文正最先忍不住开口了,朱圣保倒是时不时的和山下有着信件来往,所以知道一些,而朱文正和朱文静却是完全没有获取信息的渠道。
徐达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但是声音却是低了几分。
“你西叔挺好的,就是打集庆的时候吃了两场败仗。”
“你西婶前几月生了个大胖小子,前几天刚取好名字,叫朱朱标。”
“你西叔心里一首惦记着你们三兄妹,你大哥还时不时的往山下捎捎信。”
“在你西叔攻下滁州就开始托人打听你俩的消息,但是一首没信儿,现在好了,都回来了。”
原本还有些忐忑的朱文正听到徐达的话也稍微安下心来。
走了约莫一刻钟,众人来到了城中心的大帅府,两座石狮子蹲在帅府门前,石阶下面站着两排披甲持枪的亲卫。
而在门口站着的是一个留着胡茬的青年人,在他身边的是笑容温和的年轻妇人和身穿长衫留着胡须的中年人。
“保儿!驴儿!静丫头!”
众人远远的就看到青年人一边大喊一边朝着这边跑来。
“西叔!!!”
站在人中央的朱文静带着哭腔回应着朱元璋的呼喊。
“诶哟,咱的丫头,这一路可是受苦了。”
朱元璋先是跑到朱文静身前,左看看右看看,发现没受什么伤后才安下心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