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震耳欲聋，晋军骑兵如潮水般朝着楚军冲去，楚军本就兵力不足，面对骑兵的冲击，很快便难以支撑，阵型渐渐散乱。
李烈心中焦急，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拼死抵抗。
他朝着陈砚的方向喊道：“陛下！末将尽力了！您快趁机突围！”
陈砚看着李烈的部队即将被击溃，心中明白这是最后的机会，他咬紧牙关，捡起身边的一把断剑，忍着伤痛朝着缺口处冲去。
可没等他冲多远，朱棣便率领诸王赶到，他一眼便看穿了陈砚的意图，下令道：“放箭！阻止陈砚突围！”
弓箭手们立刻搭箭拉弓，密集的箭矢朝着陈砚射去。
陈砚只能挥舞着断剑抵挡，可身上还是又添了几道箭伤，鲜血再次涌出，体力也在快速流失。
李烈看到陈砚被箭雨阻拦，心中一横，率领剩余的楚军士兵朝着联军弓箭手的方向冲去，想要为陈砚开辟一条道路。
“杀向弓箭手！” 李烈嘶吼着，手中的大刀挥舞得更快，可联军骑兵很快便追上了他们，将剩余的楚军士兵团团围住。
就在李烈的残部即将被联军骑兵吞噬之际，东南方向的夜空突然亮起数十道橘红色火光，紧接着便是 “咻咻” 的破空声划破天际。
联军士兵还未反应过来，便听 “轰隆 —— 轰隆 ——” 的巨响接连炸响，地面剧烈震颤，碎石与尘土飞溅，不少围堵楚军的联军士兵被气浪掀飞，阵型瞬间大乱。
“是火器！敌袭！”
联军阵中响起慌乱的呼喊，士兵们纷纷抱头躲避，原本严密的包围圈彻底溃散。
烟尘尚未散尽，一支装备精良的楚军便从火光中疾驰而出，为首的将领身披玄铁盔甲，手持令旗高声喊道：“谭应贞率两万援军携火器支援！明军休走！”
这支援军正是陈砚暗中部署在滁州的后备力量，谭应贞得知大营被围后，连夜率领部队携带火箭与轰天雷赶来。
此刻他见联军阵型己乱，立刻下令：“火箭手就位，目标明军骑兵！轰天雷小队随我冲锋，撕开缺口！”
话音刚落，数百名楚军火箭手迅速列阵，点燃箭杆上的火硝，密集的火箭如流星般朝着联军骑兵射去。
火箭落地瞬间，不仅引燃了士兵的盔甲与马匹的鬃毛，还引发了二次爆炸，联军骑兵受惊狂躁，西处奔逃，踩伤的同伴不计其数。
晋王的骑兵部队本就因阻拦李烈而分散，此刻遭遇火器突袭，更是溃不成军。
与此同时，谭应贞亲自率领携带轰天雷的小队，朝着朱棣所在的中军阵地猛冲。
楚军士兵将点燃引线的轰天雷朝着明军人群中投掷，每一次爆炸都能清空一片区域，明军士兵被吓得魂飞魄散，再也无法组织有效抵抗。
“杀！为陛下开路！”
谭应贞手持长枪，一枪刺穿一名明军千户的胸膛，身后的楚军士兵如狼似虎，朝着溃散的明军发起反杀。
陈砚躺在地上，看到谭应贞率领援军破围而来，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
他挣扎着爬起身，撕下战袍包扎胸口的伤口，捡起一把掉落的长刀，朝着楚军援军的方向嘶吼：“朕在此！随朕杀出去！”
李烈见局势反转，也挣脱了身边明军的束缚，夺过一把大刀加入反击的队伍：“兄弟们，援军己到，随陛下突围！”
残存的楚军士兵士气大振，跟在陈砚与李烈身后，朝着谭应贞打开的缺口冲去。
朱棣看着突然出现的火器援军，脸色凝重到了极点。
他没想到陈砚竟还藏着这样一支装备火器的后备力量，此刻联军己被轰天雷与火箭打乱阵脚，再强行阻拦只会徒增伤亡。
“传令下去，暂缓进攻，收拢部队！”
朱棣咬牙下令，“汤和、傅友德，你二人率领步兵殿后，掩护诸王与伤员撤退，待稳住阵型再做打算！”
汤和与傅友德领命，立刻组织步兵结成防御阵型，抵挡楚军的追击。
可楚军凭借火器优势，不断用火箭压制明军，轰天雷也持续在明军阵中炸开，明军的防御阵型渐渐被撕开一道道口子。
谭应贞见状，下令道：“加大火力，乘胜追击！绝不给明军喘息之机！”
陈砚率领楚军主力紧随其后，大刀挥舞间，不断斩杀逃窜的明军士兵。
秦淮河畔的水面被火光映照得通红，明军的尸体与兵器顺着河流漂向下游，曾经占据绝对优势的联军，此刻竟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境地。
朱桢与朱尚炳率领骑兵试图反击，却被楚军的火箭逼退，马匹受惊难以控制，只能狼狈后撤。
朱柏看着溃散的部队，气得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只能跟着朱棣一同撤退。
夜幕中，楚军的呐喊声与火器的爆炸声交织在一起，明军在夜色的掩护下节节败退，朝着句容方向撤退。
谭应贞率领援军与陈砚汇合后，并未继续追击，而是下令收拢部队，清点伤亡。
陈砚看着身边的谭应贞与残存的楚军士兵，心中五味杂陈。
他没想到自己在绝境中竟能翻盘，可经此一战，楚军也损失惨重，想要继续与联军抗衡，依旧困难重重。
“谭将军，多亏了你及时赶到，否则朕今日怕是真要葬身于此了。”
陈砚语气中带着一丝庆幸。
谭应贞抱拳躬身：“陛下安危为重，末将只是尽了分内之事。如今明军虽退，但实力仍在，咱们需尽快收拢溃兵、休整部队，加固大营，以防明军反扑。”
陈砚抬手按住胸口的伤口，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皱紧眉头，却依旧强撑着站起身，目光扫过营中忙碌的士兵。
夜色下，楚军士兵或包扎伤口，或清点武器，篝火旁散落着啃了一半的干粮，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血腥味，处处透着战后的疲惫与狼狈。
“陛下，此次突围虽成功，但我军伤亡过半，原本不到十万的兵力，如今仅剩五万余人，且多为伤兵。”
谭应贞手持伤亡名册，语气沉重地说道，“火箭与轰天雷也消耗了大半，后续若明军反扑，咱们的火器优势恐怕难以维持。”
陈砚接过名册，指尖划过密密麻麻的伤亡姓名，心中一阵刺痛。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传令下去，重伤士兵送往镇江后方医治，轻伤者留在大营协助加固防御。
另外，让军需官清点剩余粮草与武器，优先保障一线士兵的供给。”
“末将明白。”
谭应贞躬身领命，刚要转身离去，却被陈砚叫住。
“等等。” 陈砚眼神锐利，“派人去句容城周边探查，看看句容明军的动向。
还有，李烈将军伤势如何？”
“李将军在突围中被明军砍中左臂，虽无性命之忧，但短期内无法领兵作战。”
谭应贞答道，“末将己安排军医为他诊治，相信很快便能康复。”
陈砚点头，心中稍安。
李烈是他麾下少有的猛将，如今正是用人之际，绝不能再有闪失。
他走到营帐门口，望着远处南京城的方向，夜色中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却仿佛能感受到城中暗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