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 陛下!东南方向发现明军旗号,约三万兵力,正朝着南京赶来,看阵型像是齐王朱榑的部队!”
亲卫策马奔至高台之下,声音带着几分急促。
陈砚闻言,手中的马鞭微微一顿,随即抬头望向东南方向,目光锐利如鹰。
“来得比预想中快些,其他几个藩王没来,他这个老七来的倒是挺快的。”
他轻声说道,语气中没有丝毫意外,反而透着一丝了然,“传朕旨意,命南路军主将谭七,率两万兵力,在方山设伏,务必全歼朱榑的部队,记住,只许败,不许胜,朕会给他三千枚轰天雷。”
“臣遵旨!” 亲卫领命,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
陈砚叫住他,补充道,“让谭七多备些旌旗,把营帐扎得热闹些,让明军以为咱们南路军主力都在方山。
另外,派一队斥候,密切关注朱榑后续部队的动向,有任何情况,立刻回报。”
亲卫应声而去,高台之上,周文焕看着陈砚从容不迫的模样,心中的敬佩更甚:
“陛下,朱榑素有勇名,三万兵力也不容小觑,李将军只带两万兵力,还要佯装溃败,会不会有风险?”
“风险自然有,但这是引他们入套的关键。”
陈砚走到舆图前,手指点在牛首山的位置,“牛首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咱们早己在那里布下伏兵,就等明军钻进来。
朱榑急于救驾,必然求胜心切,看到咱们‘主力’在方山,定会全力进攻,到时候谭七一退,他只会觉得咱们不堪一击,必然会率军追击,正好落入咱们的包围圈。”
话音刚落,又一名斥候匆匆赶来:“陛下!西路方向发现明军,约两万兵力,像是代王朱桂的部队,距离南京还有五十里!”
陈砚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嘴角笑意更浓:“好!来得正好!传朕旨意,命西路军主将赵岩,率一万五千兵力,在板桥一带设防,同样,只守不攻,若明军进攻,稍作抵抗便撤退,把他们往江宁镇方向引,那里有咱们的另一支伏兵。
“陛下,这样一来,咱们的兵力会不会过于分散?万一皇城之内的朱元璋趁机突围,或是朱棣的部队提前赶到,咱们该如何应对?”
周文焕担忧地问道。
陈砚摇了摇头,语气坚定:“朱元璋现在粮草匮乏,军心涣散,就算知道外面有援军,也不敢轻易突围,他只会等着援军攻城,内外夹击。
至于朱棣,咱们早己派东路军去断他的粮草,他想提前赶到,没那么容易。
而且,咱们在南京外城还有十万精锐,足以应对任何突发情况。”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舆图上的各个据点,继续说道:“咱们的目标不是一城一池,而是彻底歼灭明军的有生力量。
朱榑、朱桂这两支援军,不过是开胃小菜,等他们落入包围圈,咱们一举将其歼灭,既能震慑其他藩王,也能断了朱元璋的念想。
到时候,朱棣的五万精锐就是孤军深入,咱们再集中兵力对付他,胜算就更大了。”
周文焕恍然大悟,连忙躬身道:“陛下英明!臣明白了!”
陈砚不再多言,转身走下高台,翻身上马:“走,随朕去牛首山,看看朱榑这只‘猛虎’,到底有多少能耐。”
亲卫与参军连忙跟上,一行人朝着牛首山的方向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方山之下,谭七正率领两万楚军,布下阵势。
远远望去,楚军旌旗招展,营帐连绵,看似声势浩大,实则大多是虚张声势。
朱榑率领三万明军,浩浩荡荡地赶到方山。
看到楚军的阵仗,他冷哼一声:“陈砚不过是个逆贼,也敢在孤面前摆架子!
弟兄们,随孤杀过去,突破方山,解救陛下!”
说罢,朱榑一马当先,率领明军朝着楚军发起进攻。
李谭七按照陈砚的吩咐,稍作抵抗,便率军 “溃败” 而逃,朝着牛首山的方向退去。
朱榑见状,哈哈大笑:“我说陈砚的部队不堪一击,果然如此!
弟兄们,快追!别让他们跑了!”
明军士兵士气大振,纷纷策马追击,朝着牛首山的方向而去,丝毫没有察觉到,一场巨大的危机正在前方等待着他们。
而在板桥一带,赵岩也按照陈砚的旨意,与代王朱桂的部队展开了战斗。
同样是稍作抵抗后,便率军撤退,将明军引向江宁镇。
南京城的围点打援计划,就此正式拉开序幕。
明军追击的马蹄声在官道上滚滚作响,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
朱榑一马当先,手中长枪斜指地面,嘴角还挂着方才大胜的笑意。
可随着追击的距离越来越远,他心中渐渐泛起一丝异样 —— 楚军撤退的路线太过规整,既没有因慌乱而溃散,也没有留下任何伤兵或辎重,倒像是沿着早己规划好的路径在移动。
“不对劲。”
朱榑勒住马缰,身后的亲兵也连忙停下,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他抬手示意大军暂缓追击,目光扫过前方楚军 “溃逃” 的背影,眉头渐渐拧起。
方才在方山交战时,楚军的抵抗虽弱,却每一次都精准地避开明军的猛攻,撤退时更是井然有序,连旌旗都没有丢弃一面,这哪里像是 “不堪一击” 的败军?
“王爷,怎么停下了?再追一会儿就能把楚军全歼了!”
副将催马上前,语气急切。
朱榑没有回答,反而俯身查看地面。
官道旁的草丛里,隐约可见几枚整齐的马蹄印,甚至能看到楚军士兵刻意留下的 “慌乱” 脚印 —— 可那脚印的深度均匀,根本不像是仓皇奔逃时留下的。
他心中的疑虑更甚,突然想起陈砚素来善用计谋。
“不对!这是圈套!”
朱榑猛地抬头,声音带着几分急促,“陈砚的部队不可能这么弱!他们是故意撤退,想把咱们引到某个地方!”
副将愣了一下,随即反驳:“王爷,方才咱们明明打得楚军丢盔弃甲,怎么会是圈套?
再说,楚军要是真有埋伏,何必费这么大劲假装溃败?”
“你懂什么!”
朱榑厉声喝道,目光扫过身后的三万明军,“陈砚最擅长的就是攻心!他故意示弱,就是想让咱们放松警惕,以为他不堪一击,从而不顾一切地追击,落入他的包围圈!你看前面的地形 ——”
他抬手指向不远处的牛首山,“那地方山势陡峭,峡谷狭窄,若是楚军在两侧设伏,咱们进去了就是死路一条!”
话音刚落,一名斥候匆匆赶来,脸色苍白:“王爷!前方牛首山附近发现异常,隐约能看到楚军的旌旗在山林间晃动,而且 而且空气中好像有火药的味道!”
“火药味?”
朱榑心中一沉,突然想起方才楚军撤退时,似乎有几队士兵背着沉重的包裹,当时他只当是粮草,现在想来,那恐怕是轰天雷之类的火器!
他立刻翻身下马,走到路边的大树旁,拨开枝叶望去 —— 果然,牛首山的峡谷入口处,有几处不起眼的土堆,底下似乎埋着东西,而峡谷两侧的山坡上,隐约能看到楚军士兵的盔甲反光。
“快!传令下去,全军后撤!立刻退出官道,在后方的平地上列阵!”
朱榑当机立断,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再派一队精锐,去探查牛首山的情况,务必查清楚军的埋伏位置和兵力!”
明军士兵们虽然不解,但见朱榑神色凝重,也不敢怠慢,纷纷调转马头,朝着后方撤退。
可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号角声,紧接着,牛首山方向突然射出密集的箭矢,朝着明军的方向袭来!
“不好!楚军动手了!”
副将高声喊道,连忙指挥士兵举起盾牌抵挡。
箭矢如雨般落下,不少明军士兵躲闪不及,纷纷中箭倒地。
朱榑见状,心中又急又怒 —— 他虽识破了圈套,却还是晚了一步,楚军显然早己做好了准备,只等他下令追击,便要发动猛攻。
“稳住!别慌!”
朱榑拔出佩剑,高声喊道,“盾牌手在前,长枪兵在后,慢慢后撤!弓箭手准备,反击!”
明军士兵们渐渐稳住阵脚,盾牌手组成一道坚固的防线,挡住了楚军的箭矢,弓箭手则朝着牛首山的方向射箭,压制楚军的进攻。
可就在此时,峡谷中突然传来一阵轰鸣声,几枚轰天雷朝着明军的阵脚飞来,落地后炸开,烟尘弥漫,不少明军士兵被震得头晕目眩,阵型瞬间出现混乱。
“谭七!你竟敢用轰天雷!”
朱榑怒喝一声,目光死死盯着峡谷入口处 —— 那里,谭七正率领一队楚军士兵,手持长刀,朝着明军的方向逼近。
谭七勒住马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朱王爷,既然识破了圈套,何必还要挣扎?陛下早己在牛首山设下天罗地网,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朱榑冷哼一声,手中长枪一挥:“陈砚想吞了我这三万兵力,也得看看他有没有这个胃口!
弟兄们,跟我杀出去!只要冲出楚军的包围圈,咱们就能和皇城的陛下汇合!”
说罢,朱榑一马当先,率领明军朝着楚军的方向发起反攻。
长枪舞动,枪影重重,瞬间挑翻几名楚军士兵。
明军士兵们见状,士气大振,纷纷跟着朱榑冲锋,与楚军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而在远处的山坡上,陈砚正骑着马,看着下方混乱的战局,嘴角露出一丝淡笑。
周文焕策马来到他身边,有些担忧地说道:“陛下,朱榑识破了咱们的圈套,现在明军全力反击,谭将军那边恐怕会有压力。”
陈砚摇了摇头,目光锐利:“识破又如何?他己经被咱们拖在了这里,想走也走不了了。
传朕旨意,命牛首山两侧的伏兵全部出动,堵住明军的退路,再让谭七用轰天雷炸开明军的阵型,务必将他们困死在这里!”
“遵旨!”
周文焕领命,立刻转身去传令。
陈砚望着下方的战场,眼神中充满了自信。
他知道,朱榑虽然识破了圈套,但明军己经陷入了楚军的包围,想要突围绝非易事。
这场围点打援的第一仗,他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