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渐进
此时，庭院里已经恢复了喧嚣与笑语。
这样顶级的闭门夜宴中，这看似随意的十五分钟，并不是让宾客们抓紧就餐的，而是精心设计的一环。
这十五分钟的闲聊、美食、美酒，可以有效地缓和气氛，制造一种“我们是自己人”的心理暗示。
在这十五分钟里，让宾客们做到圈子确认、彰显实力，完成互相试探和信息的初步交换。
如果你还别有目的，那么也可以在这十五分钟里，尽情发挥。
没见，江莹已经抛弃了贵妇圈，正疾步向罗汉松这里走来。
而在赵小锤的餐桌附近，几个小圈子已经隐隐形成，一些让年轻男人瞩目的姑娘纷纷成为这些小圈子的中心。
赵小锤的目光就不由自主地被一位吸引。
她约莫二十四五岁，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白色套装，乌黑的长发在脑后挽成一个利落的发髻，只在耳垂上点缀着珍珠耳钉，露出一段优美的天鹅颈。
美貌极具攻击性，但气质却温润如玉。
她端着一杯香槟，正与一位蓝眼睛的外国来客交谈，一口纯正的伦敦腔。又转过身，她又微笑着向一位说吴语的魔都老钱问好，几句软糯的乡音瞬间拉近了距离。
她既能谈艺术画廊，也能对新科技发表看法，举手投足间，是一种被金钱和顶级教育浸泡透了的自信与从容。
不止她一个。庭院里这样的姑娘还有好几位，她们无一不是常青藤或g5名校毕业，精通两三门外语，身材、样貌、学识、谈吐都无可挑剔。
最关键的是，这些姑娘
真td漂亮！
难怪总有网友说，华夏最顶尖的美女，根本不在娱乐圈！
“小心点，她们是故意靠近这里的，那些外国人，魔都老钱，都可能都是‘群众演员’，她们的目标，可能是你这张桌子。”
耳边，传来凌睿的提醒。
赵小锤收回视线，看着凌睿问道：“我要是贷款的话，有什么优惠？”
这问题一出来，没等凌行长回答，一旁的钱满坤皱起眉头，用神豪的语气说道：“老弟，你要是需要用钱的话，十个数以内，给老哥一个小时的时间，保管到帐！”
向钱满坤点点头表示感谢，赵小锤继续看向凌睿。
“十个以内，免息，不过需要你掌管的物业抵押。”
“一百个以内，我能帮你申请到全市场最低的基准利率！”
凌睿的话语掷地有声。
听到如此优厚的条件，赵小锤反而更加警剔了：“这么低的利率，甚至免息，你们银行不亏吗？这还算什么业绩？”
“经济下行，富人们的钱全在池子里泡着，”凌睿苦笑道，“我们需要它流动起来，不是在金融里空转，而是在实体经济中流动，流进工厂，流进研发，流到普通人的口袋里。让钱，真正去做钱该做的事。”
“这，于国有利，于民有利，自然也于银行有利。这才是上面最想看到的业绩，比任何利润报表都重要！”
钱满坤沉默了。
赵小锤此时也没有问题了。
他见江莹已经走了过来，掏出手机给周雅琴发了条信息后，站起身来。
“走吧，全场就咱们坐着，是不是有点不太礼貌？”
“老弟，可算反应过来了！”钱满坤如蒙大赦，笑嘻嘻地跟着站起来，“再不走，我这身老皮都要被那些人的目光给戳穿了。”
赵小锤挠了挠头，不再多言。
他迈步绕过那株罗汉松，瞬间，他就感觉自己象是走进了聚光灯下。
无数道目光，或好奇，或审视，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尤其是那些精心打扮过的名媛，她们的视线恨不得把年轻的按摩师戳穿。
他径直走到了江莹面前。
这位气场强大的女总裁自然而然地伸出双手，再次挽住了赵小锤的右臂。
当手臂再一次陷入那片温润且惊人的柔软时，庭院里悠扬的音乐声戛然而止，环绕四周的景观灯光也齐刷刷地暗淡了下去。
唯有一束明亮的追光，打在了不远处临时搭建的讲台上。
喧嚣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正戏，要开场了。
万籁俱寂中，一道身影从庭院深处的阴影里走出，缓缓步入那束唯一的追光。
来人是一位女性。
她身着一袭剪裁精良的墨绿色丝绒长裙，没有佩戴任何夸张的珠宝，唯有手腕上一只看似古朴的翡翠手镯。
面容并不算美，眼神平静而锐利。
她就是远山资本的掌舵人，卫岚。
卫岚走到讲台中央，拿起麦克风，目光平静地环视全场。当她的视线扫过赵小锤和江莹时，没有丝毫停留，仿佛他们与其他宾客并无不同。
然而赵小锤却感到，那一眼之下，自己的一切都被看得清清楚楚。
“各位朋友，各位新时代的同路人，晚上好。”
她的声音不大，却通过麦克风清淅地传到每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我是远山的卫岚。”
一句简单的自我介绍，却让现场的气氛愈发热烈。
“今晚，风很轻，月很明。我们相聚于此，不只为良辰美景，更为了一场即将到来的变革，一个属于我们所有人的，崭新的未来。”
她举起手中早已准备好的香槟杯，唇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
“请诸位举杯，为‘远见’，也为我们即将共同开启的时代。cheers”
上百只盛着金色液体的高脚杯被同时举起，在灯光下形成一片光海。
清脆的水晶碰撞声此起彼伏，人们只是与身旁最重要的一两位宾客轻轻示意，眼神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
江莹的动作优雅得如同教科书，她举杯向台上的卫岚遥遥致意，目光平视，带着一种平等的尊重。
钱满坤和凌睿也自然地与身边的几位熟人点头示意，动作娴熟。
而这一切，对于赵小锤来说，却全然陌生。
他几乎是慢了半拍，才有些僵硬地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杯子。
他看着周围那些从容不迫的面孔，下意识地想说一句“干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因为他发现没人这么说。
江莹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窘迫，将自己手中的杯子朝他这边微微一倾。
赵小锤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将自己的杯子迎上去。
由于没控制好力道，两个杯子相碰时，没有发出那种悦耳的“叮”声，而是一声略显沉闷的响声。
伴随着许多声轻笑，赵小锤怔怔地看着酒杯上的裂缝发呆。
作为一名按摩师，他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出现在领导办公室，坐上了劳斯莱斯，喝上了佛跳墙和78年茅台，然后和各种高大上的存在，一起喊“cheers”？
他只是个按摩师，有一家按摩店，里面有十二个姑娘和8个盲人技师。
除此之外，他名下房产看似很多，但在这些人眼里，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所以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切，就等台上那个女人的发言了。
卫岚将手中的香槟杯轻轻放回讲台，双手扶在讲台边缘，身体微微前倾。
“我知道，在座的各位，在过去的一年里，都感受到了寒意。”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在每个人心中激起涟漪。
“资本市场的冬天，比我们想象的更长，也更冷。很多人在问，钱去哪了？增长又在哪里？”
她没有等待答案，因为她自己就是答案。
“远山在这里，交出一份小小的答卷。”
她顿了顿，目光精准地扫过全场，清淅地吐出每一个字。
“截至今年六月三十日，远山三期基金——”
“已分配收益倍数，dpi：一点二。”
此言一出，现场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内部收益率，irr，预计将超过百分之五十。”
如果说前一个数字是震撼，这一个数字就是神迹。
卫岚看着台下那些顶级精英们瞬间失控的表情——震惊、贪婪、狂热、不可置信——她那一直平静如水的脸上，终于勾起了一抹真正的，带着绝对掌控力的微笑。
“各位一定很好奇，在这样的冬天里，我们是如何找到春天的。”
她环视全场，最后将目光若有若无地停留在赵小锤的方向。
“答案，其实很简单。”
“我们只是把钱，投向了它本该去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