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龙脉
鸣人嘴上说着不在乎，但事实上，显然还是有些情绪的。
毕竟，被至亲之人以“大义”之名做出牺牲的选择。
无论用多么崇高的理由来粉饰，对于那个被“牺牲”的孩子而言，都是一种难以言说的伤害。
不过，平心而论，波风水门也并非什么都没给鸣人留下。
那份近乎盲目的“信任”，就是他留给儿子最珍贵、也最沉重的“遗产”。
只可惜，这份所谓的信任太过虚无缥缈，也显得莫明其妙，根本不知道从何而来。
“如果这份信任，真的仅仅源于自来也关于‘预言之子’的几句缥缈预言，那他确实如鸣人所言，愚蠢至极。”
“但如果，是因为他提前知晓了未来……”
云式想到了剧场版《火影忍者疾风传：失落之塔》中出现过的“龙脉”。
在原本的剧情中，后来成为五代火影的纲手派鸣人、小樱、佐井、大和到“楼兰”执行任务。
“楼兰”存在一处“龙脉”，那是足以扭曲时空的庞大能量源。
砂隐村叛忍“百足”逃到这里，打开了“龙脉”的封印，出现了时空逆转的信道。
追寻他的鸣人与大和也不小心被吸了进去，穿越到了波风水门还没有成为火影的时间。
在那里，鸣人遇到了前来执行任务的波风水门、秋道丁座、油女志微，那时候的波风水门还没有成为火影。
最后，鸣人即将回到自己的时间，波风水门为了不引起历史的紊乱，封印、消除了大家的记忆。
当时的波风水门，已经认出了鸣人就是自己的孩子，甚至从鸣人没有认出自己，猜出自己未来会死。
如果说，这段剧情，是真实发生的。
那么，也可能是水门想起了一些被封印、消除的记忆，所以才会在当时封印九尾时，对刚出生的鸣人产生莫名的信任。
“龙脉吗？”
云式心中暗道，一个模糊的计划逐渐清淅：“能够穿越时间的力量，如果真的存在，或许，可以利用一下……”
“老师。”
就在这时，鸣人的声音将云式的思绪拉回现实。
他低下头，鸣人仰望着他，那双如洗碧空般的眼眸中，清淅倒映着他的身影。
“我想变得更强，”鸣人开口道，“比四代火影更强。”
“请您教我，我该怎么做？”
闻言，云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目光仿佛能洞悉灵魂。
他没有多言，只是随意地甩手。
唰！
一道漆黑阴影破空而出，插在鸣人面前的地面上。
那是一根约尺长的黑棒，通体幽暗，材质不明，散发着冰冷而奇异的气息。
“看到那些查克拉了吗？”
云式的语气平静：“除了你父母的查克拉之外，还有一股更加强大，与你自身查克拉紧密交织、难以分割的查克拉。”
闻言，鸣人一愣，再次凝神望向夜空。
这一次，他摒息凝神，死死盯着那一片最为庞大、属于自己的蓝色查克拉。
终于，他分辨了出来。
在那片湛蓝之中，确实混杂着两股色泽极其相似，却又存在微妙差别的查克拉，有一些要更加古老磅礴且充满生机。
“你要做的，就是集中精神能量，像驾驭舟揖般，裹挟着那不属于你的查克拉，将其引导、灌注进你面前的黑棒中。”
云式继续道：“在这个过程中，用你的‘心’去感受它，用你的意志去为其塑形。”
“当你将这股力量固化于黑棒之中，使之如臂指使时，你就能真正掌握这份原本不属于你的强大力量。”
云式所谓的强大力量，自然是阿修罗查克拉。
虽然说是查克拉转世，但查克拉就是精神能量和身体能量融合形成，其中自然也包含阿修罗的精神能量，也就是灵魂。
而那黑棒，就是长门用来远程操控六道佩恩的传导棒，拥有极佳的查克拉传导性与可塑性。
作为容纳阿修罗查克拉再锻造为“斩魄刀”的载体显然最为合适了。
“……”
看着面前的黑棒，鸣人深吸了一口气。
他上前一步，伸出手，握住插在地上的黑棒。
一股沁入骨髓的寒意顺着掌心传来，让他的动作不由得顿了顿。
此刻的他，莫名有一种感觉。
这不仅仅是在拿起一件工具，而是在拔出一把钥匙，一把将开启一扇通往截然不同命运的大门。
一旦拔出，他将彻底背离既定的道路。
但是……
其实，无论怎么变，他的底色都是没有变的。
他依然是那个珍视同伴、重情重义、骨子里带着执拗、内心深处希望让世界变得更好的少年。
改变的，是他的方式与认知。
他只是清醒地意识到，仅凭一腔热血的鲁莽冲动，仅靠虚无缥缈的“羁拌”口号，根本无法实现那份宏大的愿望。
他只是更加理性冷静，更擅长压抑自己的冲动鲁莽，更擅长思考问题产生的根源，更能将眼界放到未来。
他不再象原着那般，一边空喊“互相理解”，一边却做出种种以自我为中心的任性之举。
——明明知晓佐助离开木叶有着难以言说的苦衷与迫不得已的理由，却仍偏执地宣称，哪怕打断其骨头也要将其带回来，将自己的想法置于他人的选择之上。
——明明清楚佐助添加晓组织并杀死奇拉比，给四代雷影与整个云隐村带来了何等的痛苦与憎恨，却仍一厢情愿地希望对方能放过佐助，忽视受害者应有的公正。
如今的鸣人，只是意识到，木叶，并非世界的全部，它甚至只是忍界中很小的一部分。
仅仅让木叶变好，并不足以改变这个充满纷争与仇恨的糟糕世界。
他甚至意识到，即便坐上了木叶的“影”之位，所能带来的改变也极其有限，连木叶自身的沉疴都难以根除。
如果说以前的鸣人是所谓的“火影思维”，那么如今的鸣人就是半个“穿越者”思维。
这意味着，他已经注定不会接受六道仙人那套延续千年的宿命论叙事，不会选择站在维护旧秩序的那一边。
而这一切，都是鸣人自己在学习、观察与思考后得出的结论，做出的选择。
云式所做的，仅仅是提供了不同的视角，引导他去看见木叶高墙之外的广阔天地与深层矛盾。
“有时候，引导一个人，不需要编织谎言。”云式心中笑道，“只需要让他学会思考。”
让他学会用自己的眼睛观察，用自己的头脑去判断和思考。
咔嚓。
随着清脆的声响，黑棒被鸣人拔出。
鸣人将其紧握在手，感受着那奇异材质传来的冰冷质感。
见状，云式的目光闪铄，微微抬起头，看向夜空中那些丝丝缕缕的金色流光。
那是波风水门留下的查克拉，查克拉中有着部分精神能量。
“你是能听到和看到的吧？那么，你现在又是何种心情呢？”
云式心中笑道：“看到自己的孩子如此优秀，拥有超越时代的眼界和变革忍界的理想、天赋，你应该会感谢我吧？”
“真是期待，作为火影的你，与鸣人真正见面的那一天，会是怎样的态度和反应。”
或许有些恶趣味，但是在攀登到至高点的过程中，如果只有谎言、战斗与死亡，未免也太过无趣了。
就象品酒，有时浅尝辄止，有时肆意吞饮，怎么愉悦怎么来，这样才会更有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