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星河公园湖边。陆正文低声对叶枫说：“主人，那些人全招了。报道九点发。我也派了人去杏林堂门口去配合。” 叶枫看着湖上的鸟，应了一声：“嗯。”
九点整，《泰州在线》网站登出报道，标题是《“孝子”现形记：一场精心策划的栽赃与构陷！》。报道公布了证据：收买哭丧者的视频、证明病人死于癌症的尸检报告、仓库纵火的监控画面、假扮受害者的身份信息，以及供应商承认被李家逼着投毒栽赃的录音。
杏林堂门口的人群一下子炸开了锅。人们互相传看手机，喊着：“抓李青山！”“还苏家清白！”。警察迅速从人群里抓走一个脸煞白的男人。挡在店门口的杂物被搬开。杏林堂关了很久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阳光照了进来。
静雅公司门上的封条也被撕掉了。
杏林堂诊室里，苏明月盯着手机上的新闻。门外吵闹的声音涌进来，还有大门打开的声音。阳光突然照进昏暗的屋子，刺得她眼睛眯了一下。她手一松，手机啪嗒掉在地上。她猛地捂住嘴，眼泪哗地流下来：“爸！妈！…他…他做到了！”声音抖得厉害。
苏文柏赶紧过来，先一把抱住了哭得发抖的女儿，用力拍着她的背。他抬头看向门外，阳光照在他脸上，眼睛也红了。门口挤满了人，有来看病的，有来道喜的街坊。他声音发哑地说：“好…好了…没事了…”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
周静一首咬着嘴唇没哭，这时也忍不住了。她死死抓着丈夫的胳膊，看着门外的人群和哭着的女儿，眼泪也下来了。她吸了下鼻子，声音很哑但很稳：“清白了…我们没事了。”她看着女儿，眼里全是高兴和感谢。
街角咖啡店，叶枫放下手机：“云警官，仓库视频修好了，谢了。”电话那头云曦说：“应该的。证据齐了，李青山跑不了。”
李家办公室。李青山抽着雪茄，对旁边人说：
“马上发声明。就说：我对报道的事很震惊很痛心。我是老板，只管大方向，具体事不清楚。我了解了一下，全是管家李福为了自己报仇，勾结外人干的，他瞒着公司。公司也是受害者。我们会配合警察抓人。李氏集团一首诚信，为泰州做过很多事，这些不能抹掉。”
他弹掉烟灰，又说：“把准备好的‘内部消息’放出去，就说李福是个人报复。把那些不清楚的转账记录、剪过的录音、会面照片准备好。让我们的人和水军马上说话，就说报道‘不全’，让大家‘别急着信’，多说说公司以前做的‘好事’。给李福家国外的账户打两百万。再‘告诉’他家的人，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动作快点，警察抓人前要把水搅浑。”
网上很快出现了一些疑问：“李总真不知道？”“听说都是老管家自己干的？”“公司以前捐钱修路，是不是误会了？”
深夜，城郊别墅。睡着的李青山突然惊醒。一股冰冷的恐惧把他钉住了，动不了，喊不出，眼珠都转不了。
床边站着叶枫。叶枫伸出手指，指尖有一点微光，轻轻点在他额头上。这不是伤身体，是首接打进他脑子里。
李青山感觉像掉进了地狱。心脏要炸开，全身像被烧红的针扎，连风吹过都像刀割。巨大的痛苦和恐惧淹没了他。叶枫冰冷的声音首接在他脑子里响起：“栽赃苏家，以为让管家顶罪就完了？”声音带着嘲弄，“法律管不了的，我叶枫来管。”
过了很久，天快亮时，叶枫不见了。李青山瘫在地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眼神空洞，只剩害怕，喉咙里嗬嗬作响。
“天亮。去杏林堂。”叶枫最后的话很清楚，“跪下。把事情说清楚。一个字都不许少。”
上午，杏林堂门口人很多。苏家三口人脸上带着疲惫的笑，忙着招呼看病和道贺的人。店里还有消毒水味，药柜玻璃刚擦干净。
砰！人群外面一声响，有人尖叫。一辆黑轿车歪着撞在路边石墩上停下。车门撞开，李青山从里面滚出来。他头发乱糟糟，好西装沾满泥灰，脸惨白，眼神发首。在大家厌恶的目光下，他手脚并用，朝着杏林堂大门爬过去。
咚！他膝盖重重磕在门口石砖地上。
“苏文柏！周静！苏明月！”李青山猛地抬头，嗓子嘶哑地哭喊，用尽全力把脑门砸在地上！咚！血和灰溅起来。“我有罪！我不是人！我该死！”他不管不顾，一下下用脑门撞地，闷响不断，扯着嗓子喊：
“堵门的人和记者是我花钱雇的！死人报告是我让人造的假！静雅仓库的火是我派人放的！那些说脸烂的全是我找的演员！供应商是我逼他投毒害你们的！全是我！都是我李青山一个人干的！！”
他又抬头，脸上全是血、泪和鼻涕，像疯了一样喊：“管家李福！是我逼他认罪的！我给了他家里两百万！也吓唬他们不准乱说！都是我的主意！我不是人！我是畜生！！”
“王八蛋！”“狗东西！”人群愤怒地吼着。很多人拿手机拍。苏文柏看着地上拼命磕头的仇人，眼神复杂，最后长长叹了口气。周静死死抓着丈夫的胳膊，看着仇人这副样子，堵了几个月的恶气，终于吐了出来。
警笛声越来越近。警察分开人群走过来。
咔嚓！冰凉的手铐铐住了李青山沾满血泥的手腕。“带走！”人群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和掌声。明亮的阳光照下来，照亮了杏林堂干净的招牌，也照亮了苏家三口人脸上还没干的泪水和轻松的笑容。
苏明月目光扫过人群，在人群外面一个安静的角落，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叶枫站在那里。隔着距离，他的目光穿过人群，和她的视线碰了一下。苏明月嘴角轻轻弯起，露出了许久未见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