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早就认出我们来了？”道天以前还天真的认为自己可以重来，但听到海川的话才想起来
有些东西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忘记啊
海川低着脑袋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道天，虽然自己真的没有错，但一直欺骗了两人这么久还是有点说不过去
“就那个突然想起来的？最近最近，不是有的嘛，电影桥段”
“因为某些重大的打击所以恢复了记忆？”
总司坐在一旁隔着闷酒，他跟道天一样，有关于赎罪的想法
但更多的
是逃避
“别骗我了海川，我当时就知道，你这种人怎么可能忘记我们，但当时见到你我还是愿意相信的”
海川有些尴尬笑了两声，将事先准备好的纸袋子取了出来
看起来像是转载着他的大部分青春
“可能有些误会，我并不是因为恨你们才去记着你们，相反的道天老大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道天点点脑袋
“相反我知道是道天老大补齐了当时的欠款对吧？我也知道我曾打过去的钱也被原路退了回来”海川将纸袋子推到总司面前
因为道天站在后厨与前厅相连的窗户后面
“这是？”总司摊开一小口，可看了一眼便立即合上
“这是全部的欠款，最初的130万日元与其他渠道欠款总计547万日元”随后刚准备站起身感谢两人当时为自己还款
可还未动起身子，总司率先按住海川的肩膀
道天也是嘴巴颤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那黄纸袋子里的钱
问道
“你一直在攒钱？”
“嗯，毕竟这不是小钱，所以当时见到两位的时候我是真的很开心！因为我不用再盲目存钱了嘛”海川清楚父亲一共欠了多少，也清楚这笔钱的重量
衣牙小姐的钱没有动，全是数年不停工作省吃俭用赚下来的
总司已经颤颤巍巍说不出话，他为了赎罪一直在捐钱跟帮助当时被催债人逼疯过的家庭
但无论怎样心里的那块巨石就是下不去
尤其在看到海川为了给我们还钱才过的这么苦
心脏要爆炸了
“海川啊你觉得我们是什么样的人？”道天还算比较冷静，问起问题来
海川听罢刚想要回答，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原本这种问题应该是第一时间回答「好人」「善良的人」之类的
但
我有资格替他们的过去洗清罪过吗？
“你的犹豫就是最好的回答，我跟总司其实是两个烂人，不是自我贬低，是实话实说”
“当时我有一个女儿需要大量的钱去治病，所以我变成了一个只为了钱财的人渣，伤害了许多家庭”
“罪过是没有办法洗清的，就像我在女儿死后才清醒过来一样”
“但我真的很害怕，害怕自己，害怕那些过去，害怕孤独的未来”
“所以就算是一点，因为自私的情感想要自我满足”道天伸出手将纸袋子推回海川身前
“就算是为了赎罪，帮帮我吧”
海川脑袋一顿，她怎么想都没有想过居然是这种结局？！
赎罪？
那我怎么办啊
“海川，你讨厌我们吗？”总司似乎看出来了海川内心的纠结，便出声询问
“诶没有啊，我还很感谢你们能帮”海川皱着眉头只觉得疑惑，但还未说完就被总司出手揽住
将那包钱袋子拿到自己面前，大概点了一下将170万取了出来，将其放在一边
“喂你想死了吗？”道天恶狠狠盯着总司，觉得对方是见钱眼开，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可总司只是翻找了一下口袋，掏出一只笔以后，似乎在纸袋子上面写了什么
随后递给海川，说道
“这笔钱是老大的钱，我觉得他会用上的”指了指那黄色纸袋子
海川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一句话
“这个补偿很小，甚至不能算是补偿，但这是我们的一切”
“一个渺小且没有重量的一切，只有这个，请你收下吧”
纸袋子上，黑色的笔将一次庄重的誓言勾勒了上去，将这座庄伟的高塔
写了上去
「道天、总司，涌慧饭店一辈子畅享卷」随后
“带上朋友打五折哦”
道天原本还想着给总司一拳让他好好清醒清醒，可见到这个状况也是默不作声
“海川，你认为我们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是拿着大把大把的钱逍遥自在还是住在宽大的别墅里享受？”
“我相信人们都有这个理想，可现实总是与我们的想法恰恰相反，我的钱全部用在了父亲的病，道天也是，但他的女儿却没有撑过来”
“我们的钱一无是处海川，我们把钱捐给了那些可怜的家庭跟失去家人的孩子们，就为了我们那可怜的自我满足”
“那我们这么做就没有意义吗？显然不是，我们不去借钱他们只会寻找更暴力更险恶的黑势力，对他们来说家庭就是错误的选项”
“而我也已经受够了施舍那些原本就可怜的人，那些原本就该痛苦的人”总司难得板着正经的脸说了好多
将内心积累许久的控诉彻底说了出来
“但你不一样海川，你有赌的嗜好吗？你去伤害过别人吗？你因为那些狗屎去抛弃家庭吗？”
“你是少有让我们觉得这个世界还有救的人，所以我们只是希望你可以继续活下去”
“活的再舒服一点”说罢，总司又将纸袋子往海川的方向推了一点
“这是你自己累积的成果，你人生中剩下的唯一目标，就是为了你自己，海川”
随后，总司停了下来，静静看着海川按住那黄色的纸袋子
这么一个小小的包装袋，连几块肉包子都塞不下
却承受住了一个孩子的青春
海川将纸袋子握在手里，虽然这么说可能带有贪念，但这股幸福感是货真价实的
这种
「不用再愁钱了」
“谢谢”海川抱着纸袋子低着脑袋，后厨逸扬着饭菜滚腾的热气飘散在连接着前厅的窗户
飘在几人面前，连同着香味一起
迷雾般遮住他脸上的表情
但道天看的出来，他在这里工作了很久，在厨房的蒸汽中待了许久许久
热气显得红晕的脸颊更是温暖，能在茫茫人海中一眼相认
能在大海里找出的那根最特别的针
海川笑得很开心